第三天,風和日麗,晴空萬里,雖然已經是酷夏初期,但是這一天的溫度並不高,最高溫度竟然只有二十五度,這在靠近南方的湖州市幾乎是少有的天氣,加之這一天正好是黃道吉日,是以結婚的人特別多,歐陽麗雪的婚期也在今天。
今天大一早,歐陽麗雪便早早起了牀,洗臉刷牙之後,便坐在牀上發起了呆。根據習俗,新娘子起牀之後,就會在朋友的陪同下一起去化妝,然後再回到家中,等候着新郎的迎親車隊。但是,歐陽麗雪並沒有喊一個朋友過來陪她,倒不是她沒有朋友,而是因爲她的好朋友跟龍飛都認識,黃曉娟、劉雅璐、秦玉鑫,她擔心這個消息會傳到龍飛的耳中,她不知道龍飛在得知她大婚的消息後,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是以,她只在昨天晚上通知了她的另外一個好朋友,也就是翔龍醫院的院長杜雲仙,不巧的是,杜雲仙去了外地開會,昨晚剛好開完,若是趕最早的航班,也得在今天早上八點之前回到湖州市。
也正是這個原因,歐陽麗雪並沒有選擇在家裡發嫁,而是住進了一家酒店之中。因爲歐陽麗雪的對門就是姜素雲,她知道姜素雲與龍飛的關係不錯,是以她並沒有通知姜素雲,更也不讓媽媽邢怡雲告訴姜素雲姐妹以及林月柔。
邢怡雲沒想到女兒會如此地痛恨龍飛,只得答應下來,畢竟女兒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她這個做媽媽的一時糊塗所致。其實,歐陽麗雪所有的恨應該是對她的,只是因爲母女的原因吧,這才轉嫁到龍飛的身上。是以,雖然今天是歐陽麗雪大婚的大喜日子,邢怡雲的心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她甚至於都不知道歐陽麗雪到底喜歡司馬俊凱嗎?至少她從來沒有見過歐陽麗雪像以前對龍飛那般,主動地貼在他的身旁。
輕輕打開歐陽麗雪臥室的房門,邢怡雲呆了一呆,她沒有聽到歐陽麗雪的哭泣,但是卻清晰地看到了她那玉頰上的兩行清淚。
歐陽麗雪沒想到媽媽會不敲門就進來,急忙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擦掉,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輕輕喊了一聲:“媽。”
邢怡雲只覺得自己的心被撕開一個大大地口子,鮮血灌涌而出,無邊的疼痛在心口泛起,淚水也悄然順勢流下,邢怡雲輕輕來到牀上,淚水已經流的太多,滴在了地板上,然後是牀邊。邢怡雲幾乎是哽咽着說話的:“小雪,是媽對不起你,媽知道你心裡恨媽媽,媽知道你的心裡無法忘得了龍飛,小雪,今天的婚咱不結了,媽帶着你去找龍飛,媽不想讓你一輩子痛苦。”
歐陽麗雪反倒是展顏一笑,勸道:“媽,你怎麼胡思亂想呢,我早就將他忘了,當初我那樣對他,只不過是因爲存了一顆報恩的心,畢竟當初若不是她,咱們家便不會有今天的生活,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我最喜歡的人不是他,是俊凱。”
邢怡雲哪裡肯信,又道:“小雪,你是媽的女兒,不要再騙媽了,俊凱雖然也是個好孩子,但是媽知道你不喜歡他,你這樣做只不過是想讓龍飛對你斷絕了想往,你是想讓媽跟他在一起。”
歐陽麗雪笑着搖了搖頭道:“媽,您前面說錯了,我很愛俊凱,他就是能讓我依靠終身的好男人,不過媽您後面的話卻是說對了,媽,你這麼多年很不容易,別再一個人過了,龍飛是個好男人,他一定會對你好的。”
邢怡雲狠狠地搖了搖頭,近乎瘋狂地喊道:“小雪,別說了,別說了,都是媽拖累了你,當初媽得了病,害得你到夜總會出賣肉體,好在遇到了龍飛;本來你和龍飛能夠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但是媽又做錯了事情,讓你失去了終身的幸福,小雪,是媽對不起你,如果你真的失去龍飛,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說罷,邢怡雲竟然失聲痛苦着跑出了歐陽麗雪的房間。
望着邢怡雲的背影,歐陽麗雪仍是未動,臉上反倒露出了一絲微笑,喃喃自語道:“媽,我知道你喜歡龍飛,你不知道,我在你的房間裡裝了一個攝像頭,你每天晚上都會在牀上,嘴裡喊着的全是龍飛的名字。既然咱們母女都喜歡一個男人,只要我退出了,你們自然就能在一起了。媽,請原諒我,我這樣做也是爲了你好,希望女兒能用自己的一生幸福換來你後半輩子的快樂。”
與此同時,在司馬俊凱的家裡,天還沒亮,司馬俊凱便已經早早起來了,昨天一衆朋友胡鬧到凌晨一點才迷糊了一會兒,但這並不影響司馬俊凱今天的精神奕奕,臉上盡是散發着喜悅和激動。
倒是司馬菲菲看着哥哥的異樣,心中有種怪怪的感覺,自從在郊縣的那一次偶遇,以及後來歐陽麗雪與司馬俊凱之間的看似親密卻又保持一定距離的關係,司馬菲菲就覺得歐陽麗雪並不是真的喜歡哥哥,倒是她在看龍飛的時候,眼中充滿了萬般柔情,只是,這種柔情只在她看龍飛的時候,但龍飛轉過來看她的時候,眼神就立即變了。女人是最懂女人的,司馬菲菲也經歷過感情之事,很輕易地就猜出歐陽麗雪與龍飛之間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致使歐陽麗雪一直無法原諒龍飛,竟然選擇了與另外一個她根本就不愛的男人結婚。究竟是什麼樣的誤會呢,司馬菲菲也多般猜測過,卻一直猜不透,直到今天。
八點鐘,司馬俊凱的迎親車隊出發了,從司馬俊凱的家到歐陽麗雪所住的酒店,不過是二十分鐘的車程,但是司馬俊凱似乎是想讓整個湖州市的人都知道,竟然讓整個車隊在湖州市繞了一半,足足花去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九點半,長達二十輛車的豪華車隊停在了紅珊瑚大酒店的門口,一身西裝革履,手捧鮮花的司馬俊凱從加長現代林肯車中走了下來,精神抖擻地向酒店裡面走去,身後自然是他的一衆朋友以及錄像、拍照人員以及司馬家的一些迎親人員。
迎親的過程自然十分順利,歐陽麗雪臉上的淡淡笑容讓除了邢怡雲之外的所有人都認爲歐陽麗雪與司馬俊凱之間將會是一樁幸福的婚姻,所有能想到的祝福全都從這些人地口中說出,司馬俊凱更是樂得臉上笑容不斷。
半個小時的迎親過程,完全在司馬俊凱的預算之中,緊跟着,接了新娘之後,司馬俊凱便讓車隊繞着另外一半的路程耀武揚威一場。
歐陽麗雪走後,熱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空無,偌大的總統套房中只剩下了邢怡雲一個人,所有的人都去參加歐陽麗雪和司馬俊凱的婚禮去了,依照傳統習俗,邢怡雲是女方家長,是不能去的。
邢怡雲呆坐在歐陽麗雪的牀上,手中拿着手機,她想給龍飛打一個電話,但是又擔心龍飛知道後會在婚禮上惹下什麼大禍來,可若是不打,邢怡雲也無法想象龍飛事後知道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波,左右爲難。同時,邢怡雲的心中也有着一點本能地私心,自從上一次與龍飛的一場雲雨,龍飛的強大讓她刻骨難忘,自那之後,幾乎每晚她都忍不住,腦子裡想的全都龍飛,只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叫出聲來,更不知道歐陽麗雪在她的臥室安裝了攝像頭。
這時候,歐陽麗雪坐在花車上,感受着身旁司馬俊凱的萬般喜悅,目光卻是一直瞅向車外,那一雙雙羨慕又祝福的眼睛,但是,歐陽麗雪的腦子裡卻完全堆滿了龍飛的身影和往事,尤其是在車庫裡龍飛的那一強吻,奪去了她保守多年的初吻,雖然當時歐陽麗雪咬破了龍飛的嘴脣,但是心中並無絲毫的恨意,現在她反倒暗暗欣喜,至少自己的初吻是獻給了最愛的男人,能夠爲自己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興奮了好久,司馬俊凱也發現歐陽麗雪的精神有些恍惚,急忙關心地問了一聲,得到的答案卻是昨晚休息得太晚。司馬俊凱絲毫沒有發現歐陽麗雪說謊時眼神中的略微慌張,信以爲真,便讓歐陽麗雪靠着座位稍稍休息一會兒,畢竟待會兒婚禮要進行到婚宴之後,還有足足四個多小時的時間。
歐陽麗雪應了一聲,將頭靠在靠背上,眯起眼睛。當然,她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回憶與龍飛從結識到鬧翻之前的點點滴滴,這段回憶將會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畢竟從今天開始她將會與最愛的男人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