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見木鬆源臉上出現血色龍紋,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就連那拔都也是滿臉駭然。
獨孤寒峰快步上前,伸手握住木鬆源的手腕,柔和內力探入其體內,卻是剛入體,便被一股至剛之力擊潰,幸而他收手快,否則必定會受內傷。
收手之後,獨孤寒峰劍眉緊蹙,上下打量着鬆源,眸中光芒閃爍不定,臉上神色更是一時憂愁一時興奮。
木鬆源全看在眼裡,不由臉色微變,低聲道:“義父,是不是孩兒出了什麼問題?”
獨孤寒峰迴神,搖頭道:“沒有,只是你有龍髓護體,爲父也難以探知你如今的身體狀況!”
“哦。”
木鬆源聞言應了一聲,撓頭道:“服用龍髓後,血歸術已經徹底變了,威力也更加強大,而且可以隨時停止,不會出現虛弱的效果。”
獨孤寒峰聞言點頭,沉思片刻後說道:“龍髓古來罕見,至於其到底有何種功效,江湖傳言甚多,有傳聞可活死人肉白骨,也有傳言服用之後可以洗筋伐髓,提升功力。但這些都是傳言,爲父也未曾見過,不過你身上的情況似乎很特殊,龍髓並未讓你的內力提升,反而是在改變了血歸術之後,便蟄伏在你體內,爲父剛纔探入你體內的內力便被龍髓擊潰,發覺其力至剛,當今天下當是無人可匹敵!”
木鬆源釋然的點頭,身體裡多了一股至剛至霸之力,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待來日若能將這股力量化爲己用,豈不妙哉?!就算不能爲己所用,任其留在體內,也可作護體之用!連義父這等縱橫江湖的一代豪俠都無可奈何,可見這股力量有多強!
頓了頓,獨孤寒峰又沉吟道:“或許是你如今的內力修爲還跟不上,所以龍髓的力量除卻化入你血肉之中的那一部分以外,其他的都沉澱在你體內,暫作護體之用,待來日,你的內力修爲跟上了,或許就可以將這股力量化爲己用!”
“恩,孩兒明白了,孩兒一定勤習內功!爭取早日煉化龍髓!”
木鬆源興奮的點頭,雙眸亮晶晶的,如今他急切的想要提升實力,好救出父親。
見他一臉興奮,獨孤寒峰苦笑道:“莫要高興的太早,你先去照照鏡子,看看你臉上是什麼東西,再高興也不遲!”
“臉上?!”
見義父說了許多,如今又提到自己的臉,木鬆源不由眉頭緊蹙,快步走到草棚下的水缸前,低頭向平靜的水面看去。
藉着暗淡天光,木鬆源看到水中出現一張猙獰恐怖的面孔,血色紋絡糾結纏縛,化爲一顆猙獰的龍頭!
“啊!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木鬆源驚呼出聲,被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向後連退兩步,跌坐在棚下的躺椅中。
周琪兒快步上前,蹲在木鬆源身邊,拉着他的手,笑着說道:“不管大哥哥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的大哥哥!琪兒不害怕!”
小姑娘雖然口中說着不害怕,可是臉色卻是有些蒼白。
獨孤寒峰看着神色呆滯的木鬆源,微微嘆息,將手中的令牌塞給余天霸,吩咐其打發拔都走,而後轉身向草棚下走去。
“鬆源啊,沒事的,只要人沒事就好,這紋身無關緊要,或許以後就會自動消失的!”
獨孤寒峰滿嘴苦澀的安慰着木鬆源,心中卻是有些憂愁,自己這義子本是個英俊小生,被龍髓這麼一折騰,竟是弄成個花臉龍,不知那水兒小女娃會否同意自己當初提出的成親之事。
木鬆源滿臉呆滯的看着棚外天光,良久方纔回神,自嘲的笑了起來,道:“義父,孩兒沒事,這血龍紋雖然恐怖,卻也自有好處,說不得哪天遇着個高手,與之對陣,單是孩兒這臉上的血龍紋估計就能嚇跑他!”
見他如此看得開,獨孤寒峰哈哈大笑,拍着木鬆源並不寬的肩膀,道:“好!這纔是我獨孤寒峰的兒子!心寬似海,不爲物憂!”
木鬆源勉強的笑了笑,起身獨自向後山的瀑布走去。
周琪兒想要追上去,卻是被獨孤寒峰一把按住,搖頭低聲道:“讓他去吧,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木鬆源從後山回來了,見到水兒和周琪兒正在檐下坐着,當下連忙背過身去,低聲道:“琪兒,幫我把槍拿來!”
正在縫衣服的水兒聞言擡頭,看到木鬆源背對着自己,略有些蒼白的臉上涌起一抹笑意,柔聲道:“鬆源,何以背對着我?”
“呵呵…….”
木鬆源乾笑兩聲,說道:“我臉上有東西,怕嚇着你。”
水兒抿嘴輕笑,起身從檐下走了出來,來到木鬆源身後,笑道:“轉過來吧!我不怕!”
木鬆源猶豫着,卻是始終沒有回身,只是無奈的說道:“還是不要了吧!我怕嚇着你!”
水兒秀眉微蹙,猛的轉到木鬆源身前,木鬆源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正要轉過身去,卻是被水兒抓住了雙手,便欲要掙脫,卻忽記起她大病初癒,自己如今氣力大增,怕傷着她,當下只得低着頭站在原地,任她盯着自己的臉。
“也沒有琪兒說的那般恐怖嘛!我倒覺得挺好看的!”
水兒笑着說道,鬆開了雙手,又道:“我在給你縫斗篷,等你去蜀中的時候,就可以穿上,不會有人看到你的臉的!”
“多謝了!”
木鬆源低聲道謝。
周琪兒拖着玄鐵槍從屋中走出,笑嘻嘻道:“鬆源哥哥,給你玄鐵槍!”
說着話,周琪兒用力的擡起玄鐵槍,想要遞到木鬆源手中,卻是無奈玄鐵槍太重,任她憋的小臉通紅,也未能將鐵槍擡起來。
木鬆源連忙伸手接過,卻是覺得原來覺得十分沉重的玄鐵槍,如今入手卻是輕重正好,心下明瞭,定是那龍髓又增強了自己的力量,當下心中泛起一絲喜意,笑着問道:“義父和餘大哥,還有空聞大師呢?”
水兒道:“你義父和餘大哥還有我師父昨夜商議,打算明日就啓程趕往蜀中,一來尋找你父….伯父的下落,二來就是順便替我尋找紫心草。所以今天一早他們三人就下山去了,說是去買幾匹好馬作腳力。”
“哦,是嗎!太好了!”
聽聞要去蜀中找父親,木鬆源不禁滿面狂喜,急道:“水兒,麻煩你快快替我縫好斗篷,路上要用,我不想這幅怪異的模樣嚇到別人!”
“放心吧,保準你明天一早就能穿上!”
水兒抿嘴輕笑,而後緩步向檐下走去,卻是步履虛浮,周琪兒連忙上前扶着。
此番尋父之行,免不了連番惡戰,自己的武功越高,救出父親的機會就高出一分。
如是想着,木鬆源在院中站了一會,而後轉身走進了樹林,去練習槍法。
天罡地煞兩種槍法,如今的他早已爛熟於胸,以隨心之法使出來,但見樹林中一道白影騰挪起躍,手中一杆黑槍舞的漫天槍影,帶起一陣陣呼嘯之聲。
接連練了兩遍槍法,木鬆源方纔罷手,雙眸晶亮,臉不紅氣不喘,兀自興奮的低語道:“哈哈,天罡地煞兩種槍法的精義如今總算是領悟一二,若與義父對陣,當能撐住三招!”
雖未與義父獨孤寒峰交過手,但木鬆源很是自信,相信以自己如今的武功修爲,應該能在義父手下走出三招,而這已經足以讓他傲視天下很多高手了!
心中隱隱有些興奮,甚至有些着急,盼着師父早些回來,也好印證自己的槍法!
信步從林中走出,木鬆源回到小院,周琪兒殷勤的端來茶水,水兒也早已備下點心,他就着茶水吃了好幾塊點心,這才滿足的放下了茶杯。
水兒將懷中的衣物遞來,說道:“這是給你縫的斗篷,你去試試,若是不合適,我再給你改!”
“好!多謝了!”
木鬆源笑着接過,快步回屋去試衣服。
換上水兒縫製的斗篷,木鬆源低頭看了看,卻是有些長了,衣服下襬已經觸到了地上,當下笑了笑,復又脫了下來,正待出去讓水兒改短一點,卻是聽到水兒和周琪兒的尖叫聲,緊接着又聽到一陣陰惻惻的笑聲響起,當下他變了臉色,迅速穿上衣服,提槍掠出門去。
長身立在院中,木鬆源看着站在院門口的赤練童子,寒聲道:“又是你!”
赤練童子看着木鬆源臉上的血色龍紋,眸中掠過一抹驚恐,喝道:“你是誰!”
卻是目光落在木鬆源手中的玄鐵槍上,登時一驚,驚呼道:“是你!木家少爺!”
“不錯!正是你家少爺我!”
木鬆源冷哼,默運內力催動血歸術,一道道血紋漸次浮起,將他的手臂渲染的一片血紅!口中低喝一聲,“過來領死吧!”便即挺槍撲了上去。
唰!
一式橫貫天魁起手,長槍疾刺而出,猶若出水蛟龍,帶着強烈破風聲,刺向赤練童子的咽喉!
赤練童子大驚,矮小的身體暴退而去,手腕一抖,一條虹影躍起,直撲木鬆源的面門。
“看我破了你這歹毒手段!”
木鬆源怒喝一聲,右手持槍繼續向前刺出,左手劍指,狠狠點向那一道虹影!
勁氣激射,虹影倒飛而回,赤練童子一把抄在手中,細一看,自己寵物赤煉王蛇的兩顆毒牙已被木鬆源一指點碎,登時胸中火氣,怒聲道:“好小子!竟然傷了本童子的赤煉王蛇!今日本童子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爲人!”
說話間他收起赤煉王蛇,袖中滑出一柄通紅的鐵鞭,緊握在手中,向木鬆源迎了上去。
倉啷!
金鐵交鳴聲中,長槍盪開,單鞭上卻是暴起一股紅色的霧氣瀰漫開來,赤練童子暴退而去,木鬆源急忙護住雙眼,向後退出一步,
檐下正緊摟着周琪兒的水兒不由驚叫道:“鬆源!小心!那霧氣有毒!”
赤練童子站定,看了一眼開裂的虎口,眸中有一抹驚駭之色閃過,而後擡頭眼神陰狠的看着木鬆源,陰笑道:“來不及了!你已經中了本童子蛇煞之毒!很快你就會成爲我愛寵的血食!能死在本童子的蛇煞之下,也是你小子的榮幸!”
木鬆源聞言心中暗驚,連忙運氣,卻是並未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中毒的跡象,想起自己龍髓護體,當下又笑了起來,看着赤練童子,冷笑道:“是嗎?我真的中毒了嗎?!”
說着話,他一步一步穿過紅霧,向着赤練童子逼去。
“你!你沒有中毒!”
赤練童子仔細打量着木鬆源,卻無奈木鬆源臉上血紋密佈,根本看到是什麼臉色,無法斷定是否中了蛇煞之毒,可是單憑木鬆源的步伐,他還是確定木鬆源並未中毒,因爲中了蛇煞,走不出三步必定會毒發身亡,所以蛇煞又有另一個名字,三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