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似一個小孩般撒潑耍賴,死纏活纏非要收木鬆源爲弟子,獨孤寒峰也是豁出自己的老臉,同樣的耍賴撒潑,硬是不答應,任憑喬木許下千般好處,萬般利益,他卻是始終不鬆口。
亭中衆人看着兩位老人在自己等人面前如同孩童一般纏磨,一個個面上滿是愕然之色,心道這兩人加起來都有一百多歲近兩百歲了,但偏偏卻是人越老童心就越發的盛了起來。
一番纏磨,喬木終是未能讓獨孤寒峰點頭答應,讓木鬆源坐自己的弟子,不由的喪氣的坐在一旁,幽怨的說道:“做不成弟子,我這打狗棒法可是不能交給他了,就連降龍十八掌的殘篇也無法交給他了!!”
“降龍十八掌!!”
衆人聞言低呼一聲,這降龍十八掌的威名他們可是如雷貫耳,只是這部神功早已失傳,不曾想喬木卻說自己擁有降龍十八掌的殘篇,這實在太讓人意外了,木鬆源也聽說過這套神功,不由的心嚮往之。
唯獨獨孤寒峰滿不在乎,不屑道:“你那何止是殘篇!僅僅只有前三掌的修煉法門,對於我兒來說,根本無用!”
喬木聞言撇了撇嘴,衝獨孤寒峰翻了翻白眼,而後說道:“既然老天龍你不願意讓他拜我爲師,那讓他做我的記名弟子如何?雖然記名弟子無法習得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但我還有一項武學很適合教給他!”
“恩?”
獨孤寒峰聞言一愣,旋即面上涌起一抹火熱,驚聲道:“你是說那左右互博之術?!你學會了嗎?!”
喬木得意的挑眉,而後伸出兩手,在酒碗中蘸了蘸,便即在桌上畫開了,竟然是左手畫方,右手畫圓。
“竟然真的讓你練成了!!”
獨孤寒峰面露一絲驚訝,而後衝喬木拱手,道:“老叫花子!當年的賭約,我輸了!可以讓我兒做你的記名弟子!”
“哈哈!老天龍,你終於認輸了!!”
喬木老人大笑,而後轉頭看向木鬆源,雙眸閃亮,興奮道:“小娃娃,還不快行拜師大禮!”
木鬆源聞言,倒身拜了下去,恭聲道:“師父在上,請受小徒一拜!”
“嘿嘿!!好好,乖徒兒快起來!快起來!!”
喬木喜不自勝,伸手扶起木鬆源,仔細端詳着,兀自點頭笑道:“確實是個英俊少年,若然真的跟老叫花子我去討飯,卻是有些可惜了!!也罷,今日既然收你爲記名弟子,老叫花子我心願也就了了!!”
說着話,兀自從懷中摸出一本破舊的書籍,塞給木鬆源,道:“乖徒兒,爲師也沒有什麼可教你的了,這左右互博之術,爲師鑽研半生,雖不是什麼高深武學,卻是十分有用的!你若能練成,再對上墨雲翔,即便不能完勝他,但卻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多謝師傅!”
木鬆源恭敬的行禮,雙手接過書籍,小心的貼身收好。
喬木點頭大笑,而後起身說道:“行了!老叫花子我的心願了了!日後咱們有緣再會!!”
說着話,便即飛身而去,洪亮的笑聲迴盪在花園中,“鬆源!你可要記住,這左右互博之術修煉是講求緣分的,雖然你天資聰穎,骨骼清奇,是個習武的奇才,但爲師也不能保證你能練成,所以,如果不能成功,便果斷放棄罷,否則恐有走火入魔之險!”
“恭送師尊!!”
木鬆源長身跪拜,眼見喬木蒼老的身影消失在如水的月華中,方纔起身。
獨孤寒峰湊了上來,笑道:“喬木老頭給你雙手互博之術看起來簡單,其實修煉起來十分不易,要做到一心二用,最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你要十二萬分的小心,若是不能練成,就要果斷放棄!”
“義父 ,您放心,孩兒知道怎麼做!”
木鬆源笑着點頭,看了一眼站在亭中的水兒,而後笑了起來,想起方纔喬木說要收自己爲徒時水兒緊張的模樣,他便想笑,但更多的卻是感動。
一場鬧劇就這般收場了,眼見夜深,衆人便即散去了,木鬆源送水兒回房,而後又獨自來到後花園中,剛剛得到了一項有意思的武學,他很想嘗試一番。
盤膝坐在荷池邊,木鬆源伸出兩手,嘗試在空中左手畫方,右手畫圓,可是幾番嘗試都未能成功,心中暗道這項武學果然不似師尊演示的那般容易。
但他也未氣餒,凝神靜氣,在荷池邊靜坐,月光如水,灑在他的衣衫上,看上去彷彿爲他鍍了一層銀子一般。
寒漪漫步走進花園,遠遠看到木鬆源盤膝坐在荷池邊,擡腳欲上前,卻是又收回了腳,靜靜的站在樹下,癡癡的看着木鬆源的背影。
面對木鬆源,她始終心懷愧疚,而且此次木鬆源受傷,說起來,緣由還是在她身上,所以她一直不能坦然的面對木鬆源。
此刻這般靜靜的看着他,寒漪心中卻是有絲絲甜蜜的感覺,暗想既然不能坦然的面對他,若能就這般靜靜的看着他的背影也好!
木鬆源此刻閉目凝神,全神貫注,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雙手在虛空緩緩划動着,良久,他才睜開眼,興奮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喜道:“我做到了!左手畫方,右手畫圓!!哈哈,左右互搏之術的入門階段,我做到了!我可以修習左右互博之術了!!”
然而興奮之下,木鬆源卻是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做到左手畫方右手畫圓了,不由的臉上露出一抹惘然之色,但旋即便消散了,心中明瞭,自己方纔身心空明,方纔做到左手畫方右手畫圓,此刻心有雜念,自然做不到了,當下明白了獨孤寒峰的話,這左右互搏之術不是那麼容易煉成的,畢竟一心二用是很難做到,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險!
不過他倒不擔心,自己只要身心空明,心無雜念,那自然不會入魔,這左右互搏之術,要想練成,也不是那麼的難。
如是想着,他心情大好,當下便仰躺在荷池邊的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的明月,竟是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均勻的細微鼾聲隨習習夜風而來,寒漪聽聞不由抿嘴輕笑,緩步上前,解下身上披風,輕輕蓋在木鬆源身上,又跪在他的身旁,細細端詳着他的面龐,遲疑着伸手觸摸着,卻又一觸之下,閃電般收回了手,俏臉上涌起一抹紅暈,而後起身緩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