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脣碰觸的剎那,凌蕭蕭花容失色,驚叫一聲,猛地把我推開,“李少白,你幹什麼?!”
緊接着,凌蕭蕭擡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把我的臉抽紅,瞪着憤怒的眼眸,重重喘息着空氣,白色t恤包裹勾勒的傲人雙-峰,正不斷的上下起伏。
望着凌蕭蕭的臉龐,我重新回到理智的邊緣,縱然內心強烈不忿,可眼下強人所難,始終不是君子作爲。
但是,男人有時候不能低頭,如果我到了此時此刻還選擇低頭,那我就他孃的不是一個男人!
“沒幹什麼,我們離婚吧!”我儘量忍着自己的情緒,冷冷的開口。
凌蕭蕭頓時愣住了,露出無法置信的神情,那張臉慢慢變得漲紅,彷彿我先提出離婚,那是對她的侮辱,立馬扯起嗓門喊:“離婚?你敢跟我提離婚?要離婚,也是我跟你離婚,也是我休了你這個窩囊廢!”
說完,凌蕭蕭像個瘋婆子一樣,扯住我的衣服就要打我。
結婚那麼久,凌蕭蕭不止一次動手打我,我從來沒有還過手。
這一次,我決定做一個男人,就算餓死在街邊,也不願意再寄人籬下,索性我抓住凌蕭蕭的雙手,把她推到沙發上,“你這樣的女人,我李少白不要也罷。”
不等凌蕭蕭起身,我轉身走進屬於自己的房間,狠狠把門一關,開始收拾衣服,哪怕身上的錢幾乎全買了彩票,只剩下幾十塊錢,我也要離開這裡,脫離這個家庭!
“李少白,你給我出來說清楚,開門!”凌蕭蕭在外嘶叫,敲擊着房門,我理都不理,置若罔聞,尋思着投靠自己同一個村的兄弟去。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我收拾好行李,穿得全是自己的衣服,凡是屬於凌家的東西,我一件不帶。
拿出藏在牀腳下的蛇皮袋,將該帶的全部塞進去,然後扛在肩上,直接打開門,凌蕭蕭的身影立刻映入眼簾。
“你幹什麼去?!給我滾回房間去,要離婚,也是我跟你離婚,你算什麼東西?”凌蕭蕭用一種命令的口氣說話、還用極度鄙夷的眼神打量我。
“我爲什麼要滾回去?你以爲你是誰?”我氣不打一處來,這哪裡是什麼老婆,簡直就是仇家,還是有深仇大恨的那種。
凌蕭蕭眉頭緊皺,瞪了把眼,說:“你敢?”
逆來順受久了,看到這種眼神,我內心有點慌,但是我忍着這種窩囊的情緒,深吸口氣,往前邁出一步,“我怎麼不敢?”
就在這時,家裡的大門,響起鑰匙碰撞的聲音,我一看居然是凌媽回來了,不用說肯定是凌蕭蕭乾的好事兒,一定是她怕自己攔不住我,乾脆叫上她媽來幫忙。
果然不出我所料,凌媽一進門,便急匆匆的奔過來,整個人板着張臉,說:“李少白,你幹什麼!我凌家哪裡對你不好了?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尤其是凌媽看到我揹着東西的樣子,那表情幾乎跟凌蕭蕭一模一樣,不愧是母女,那種丈母孃的氣勢,立刻顯露。
而且凌媽說的話,很有技巧,讓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根本無言以對。
要說凌蕭蕭,我多半是心存憐香惜玉,選擇逆來順受,可對於凌媽,我這種上門女婿,那真的是害怕,就像小輩害怕晚輩一樣。
“你把東西放下,要走也不是不可以。”凌媽緩了緩臉色。
我一聽,只好把蛇皮袋放下,旁邊的凌蕭蕭馬上急了眼,“媽,怎麼可以讓他走?”
凌媽揚起手,打斷凌蕭蕭後續的話,看了我一眼,說:“要走是吧?要離婚對吧?可以,等蕭蕭相完親再說,那對象很喜歡我們家蕭蕭,最起碼要等相完親,確立了關係,纔可以離婚。”
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凌媽顯然是怕相親會有什麼意外,怕我先離了婚,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新胎備胎都丟了。
我心裡很氣憤,兩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凌家這兩母女到底拿我當什麼?狗嗎?
一氣之下,我頂着凌媽強烈的丈母孃威嚴,說了三個字,“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我可以幫你瞞着你爸媽,不讓他們知道離婚的事情,不管怎麼說,你媽也是我的老同學,你說呢?”凌媽冷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威脅,徹徹底底的威脅!
凌媽知道我爸媽身體不好,所以故意拿這個來威脅我!
如果不提父母,我絕對不會害怕。
可把我爸媽扯進來,我這回是徹底慫了,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看着凌蕭蕭和凌媽的嘴臉,我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是如此憎恨。
“也就幾天時間,再忍忍就是了。”我默默想着,嚥下一肚子氣,重新把蛇皮袋拿進房間。
轉身關門的一刻,凌蕭蕭得意的眼神投射過來,我用力把門一關,用後背靠在牆上。
我愛過凌蕭蕭,那是在大學時代,她幾乎是高不可攀的女神,結婚的那天,我打心底裡高興,全村人都給我祝賀。
可是外人又怎麼會清楚,我結婚之後的苦衷?
真正的凌蕭蕭,並非我所想一般,有些人長得漂亮,內心未必美麗,無數次鞍前馬後,只爲她能正眼看我一次,結果沒有,從來沒有。
期盼化爲失望,失望再變成絕望,或許我曾經愛過凌蕭蕭,然而此時此刻,我不再愛她了,一點都不愛。
這一天,我第一次在凌家沒有洗菜做飯,沒有洗衣服,更沒有做家務,從結束爭吵後,便一直鎖在房裡,大睡特睡。
第二天,十一點左右,我就被凌蕭蕭的敲門聲吵醒。
“起來,給我起來,陪我去相親。”
“李少白,趕緊起來,別耽誤了我的時間。”
我不忿的爬起牀,心想爲什麼相親就非得我去?難道就因爲凌蕭蕭你不會開車,讓我做司機嗎?
我想是的,凌蕭蕭從小嬌生慣養,這輩子都沒坐過幾次公交車,讓她坐公交,這簡直是不可能,凌媽留在家裡的一輛車,就是讓我接送凌蕭蕭的。
“起來了起來了,別喊了。”我穿着一條大褲衩子,光着膀子把門拉開,嚇得凌蕭蕭連忙捂住眼睛,背對着我,好像我渾身就每一處好疙瘩似的,連看一眼都不行。
凌蕭蕭說:“你趕緊穿衣服,快點!”
“相親是吧?我就偏要慢點,怎麼樣?有本事你坐公交去?”我哼哼幾聲,覺得都要離婚了,凡事也沒以前那麼忌諱,悠哉悠哉的走進洗手間,慢條斯理的洗漱,氣得凌蕭蕭直跺腳,看得我心裡一陣暗爽。
多長時間了啊,我第一次面對凌蕭蕭會有這種心理,尤其是那種爽快,彷彿是揚眉吐氣的開始。
我故意搗弄了很久,急得凌蕭蕭臉色都變了,似乎她很在意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印象。
乾脆我拿出大學時代穿的舊衣服,直接套在身上,活脫脫一個鄉巴佬,然後拿起客廳放着的車鑰匙,回頭看着凌蕭蕭,說:“走吧?”
凌蕭蕭見我穿這身衣服從房間出來,立馬傻了眼,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李少白!你怎麼穿這種衣服?是不是存心想給我凌家丟人呢?”
“對,我就是存心的,去不去是你的事兒,大不了我回房睡覺。”我眉頭一挑,把車鑰匙放回原位。
最後凌蕭蕭一咬牙,滿滿的無可奈何,“你!快點穿鞋子!”
凌蕭蕭相親的地點,是一出西餐廳,我則是負責擔當她的司機,把她送到餐廳就行,然後在外邊等着。
說實話,我就算再變得怎麼不在意,凌蕭蕭畢竟是我老婆。
老公送老婆去相親這種事情,不管是誰,心裡都不是滋味兒,我也一樣,不過爲了能順利離婚,我一路上沒吭半句話。
到了西餐廳門口之後,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出現在我眼前,大概跟我年紀差不多,也是二十四五,一看凌蕭蕭下車,便從門口迎了過來,非常紳士。
“蕭蕭,我是陳文,以前咱倆見過的,還記得我吧?”這個叫陳文的男人,客氣替我老婆拉車門,替我老婆關車門,居然還伸出胳膊,讓我的老婆挽住他。
最可氣的,凌蕭蕭竟然害羞的點了點頭,“嗯,記得。”
令我咬牙切齒的,是這個陳文還回頭看了看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掏出錢包,捻出幾百塊錢,從副駕駛的車窗遞了過來,“你就是李少白吧?這段時間,蕭蕭多虧你照顧了,辛苦你了,來,拿去買點好煙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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