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當衆吆喝,完全猜不透他又在玩什麼把戲,我一愣一愣的擡頭,看着二爺輕挑的目光,傲然的姿態,整個人陷入了啞然,根本不明白這個老傢伙想幹什麼。
可隨着二爺話語的傳出,還是在四家大會這種場合當面挑釁,無論是誰都不能容忍。這關乎家族的顏面。
宋海王麟,本就與二爺關係交惡,宋海當下一拍桌面,起身站立,怒目橫眉,擡手指着二爺,“寧嶽鬆,你休得在此口出狂言,胡說八道!”
王麟坐在位置上,眯着眼睛,冷冷的說:“寧嶽鬆,說話注意點場合,雖然你們寧府的那個顧涼生有點本事,但還不至於如此夜郎自大吧?第一名究竟是誰的,沒到最後誰也不清楚。”
一時之間,其他勢力紛紛不爽,齊齊皺起了眉頭,目光頓時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全部落在我的身上。
“這個顧涼生,也太過於自大了吧?莫非真的以爲這三項比試簡單?”
“我看此人,應該沒什麼本事,說不定他與許慶雄鬥富,也只不過是走了運氣而已。”
“就是,顧涼生此人,以前在燕京從來沒聽說過,現在突然冒出來,居然這般囂張,我看多半是依靠寧府纔有這種能力!”
.......
攪屎棍,二爺簡直就是個攪屎棍,這不擺明讓所有人都針對我嗎?若是無法取得第一,我下不下得了臺不重要,重要的是寧府如何下臺?
此時此刻,不僅是我,就連寧嶽峰也臉色發僵,氣得面紅耳赤,卻礙於四家大會,不便當面指責二爺,這才忍住沒有出聲。
偏偏二爺非但沒有停止,竟然變本加厲起來,立馬反擊宋海王麟二人的言辭,說道:“宋海,難道老子說錯了嗎?你那個孫子,真的本事?老子看多半是事先有所準備,將你們宋家的資產轉移到宋少城的名下吧?還有你王麟,莫非你敢說,你沒有這樣的準備?這不等於是作弊?”
此話一出,宋海首先臉色一變,“寧嶽鬆,你休得在此胡言亂語,什麼作弊?”
“沒錯,寧嶽鬆你別在這裡發神經,這裡是四家大會,不是你的寧府。”王麟果斷接聲說了一句。
只見二爺神色如常,面不改色,伸手摳了摳耳朵,故意在大庭廣衆之下剔耳屎,還彈了出去,畫面十分不和諧,使得很多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好像把二爺當成了鄉巴佬。
然而,二爺根本不在意,反倒乾咳一聲,說:“不是作弊那又是什麼?首先,宋海你那個孫子,老子看也沒什麼作爲吧?別以爲老子不出門就不清楚京城的事情,這突然之間,宋少城就代表宋家出場,還突然有了那麼多資本,你敢確定這就是他自己的嗎?你敢讓外人來查一查嗎?我記得前一段時間,宋少城還躺在病牀上吧?還有王家也是一樣,將家族產業轉移到本次參加比試的人身上,這不就是作弊嗎?這顯然不公平,莫非,你們當四家大會的人都是蠢蛋不成?”
二爺此話,說得非常長,咬字異常清晰,傳閱在四家大會的會場之中,令各方人士,臉色變幻,有得像是被二爺點出了這點,有得則皺起眉頭,神色不悅。
但是很顯然,後者居多,瞬間一股贊同的音浪,逐漸響起。
“寧二爺,此話不假,四家大會,比得就是年輕一輩自己的本事,提前做好準備,將家族產業轉移,這算什麼四家大會?這不是在欺騙我們嗎?在欺騙三大世家嗎?”
“我支持寧二爺的話,他說得太對了,這樣簡直就是作弊!這樣一來,誰還比得過他們,我看在四大家族之中,還是寧府剛正不阿!”
“原來我們剛纔都誤會了寧府,寧府是在替我們着想,並非夜郎自大!”
“寧府,果然有大家風範。”
言論迴盪,陣陣轟鳴,態度居然剎那轉變!
我坐在二爺的旁邊,呆呆的看着站起來的二爺,終於明白了二爺的用意,內心前所未有的震驚。
因爲,幾乎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而二爺他想到了,還當衆點出來。
如果以前我一直將二爺當成老忽悠老騙子,那現在我的第一直覺,已然超越了騙子的這個層次。
二爺表面看起來流裡流氣,做事隨意,其實他想得卻是比誰都周全,比誰都全面,所有的利於弊,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尤其是寧嶽峰,似乎他身爲兄長,也不由爲二爺的敏銳感到意外,那張老臉不再憋紅,慢慢化作了笑容,緩緩起身,順着二爺的話,笑道:“此事,我二弟說得不假,若是有家族在背後支持,年輕一輩的比試,未免太過虛假,更是對三大世家的不敬,我建議...只要是參與進來的年輕一輩,統統拋掉家族的光環,真正的比一比,自身的實力!”
這話,如同擁有魔力,讓會場的讚歎之聲,愈加響烈,弄得宋海與王麟一陣尷尬,貌似真的被二爺說中了,他們已經事先準備好比試題目的任何可能性,幾乎做到了萬無一失。
但是,如今硬是被二爺點破,讓宋海和王麟面目極爲難堪,在會場劇烈的聲響當中,宋海首先大袖一揮,似無可奈何的喝道:“我宋家,自當不會用這種作弊的手段,諸位大可放心,此次四家大會的比試,我家少城,一定不會利用任何的家族資源,全都是他個人所得。”
緊接着,王麟同樣硬着頭皮說:“我們王家也是如此,這次四家大會,定當全是年輕人的個人努力所得,只要是拿出來的產業,都可以讓諸位去探查虛實,絕不會弄虛作假。”
說完,宋海王麟齊齊坐下,可在他們僵硬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他們是無可奈何才這樣說的,否則的話,定會遭到各方勢力的詬病,對家族的名聲也不好。
這一刻,二爺萬衆矚目,像成了救世主一樣,更有許多年輕人,不加掩飾的對他露出尊敬之色!
可惜,二爺完全不在意,而是調轉視線,看向了笑容僵硬的許坤,問道:“所以我剛纔才問,許家會有什麼手段,畢竟這次四家大會,可是由你們許家親自主持,若是出了什麼紕漏,那就不大說得過去了。”
許坤保持着笑臉,僵硬的點了點頭,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寧兄說得不假,此次乃四家大會的比試,豈能作弊?而且還是由我們許家支持,所以我也支持寧兄的說法,這次比試,不得有任何家族勢力的支持,拿出來的資本,必須是本人所得!”
說到這裡,許坤嚥下一口唾沫,擺了擺手,止住了喧譁,這才宣佈,“現在我宣佈,年輕一輩的比試,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