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地大戰,最終持續了七年的時間。
實際上,在第五年的時候,基本上兩地大戰已經要分出勝負了。
三教後繼無力,不僅僅是在與九國的正面交鋒之中死傷嚴重,而且三教內部的高手也因爲東極天王的出手,再加上之後方林以及齊天妖聖的大鬧,導致隕落諸多。
原本三教是有足夠的實力來維持兩地大戰,但就是因爲發生了這些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導致三教在這場至關重要的大戰之中後繼乏力了。
尤其是黑裙女人不再插手三教之事,讓三教高層們都是沒了底氣,原本對於這場戰爭的信心也逐漸喪失。
反觀九國方面,雖然在兩地大戰一開始的時候被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越到後面,九國之內冒出來的高手越來越多,形勢便朝着九國有利的一面發展。
七年之後,兩地大戰終究是結束了。
三教之人退回了七海之地,縱然有再多的不甘和仇怨,這場戰爭也結束了,再逗留在九國,那就真的要回不去了。
九國雖然勝了,但也只是慘勝而已,甚至根本談不上什麼勝利,因爲九國僅僅只是保住了九國之地沒有被三教侵佔。
在這場長達七年的大戰之中,有數不清的人死去,無論是九國的還是三教的,在大戰最爲激烈的唐國境內,屍體堆積如山一般,堆了一層又一層,讓方圓數千裡之地都是被屍氣所淤積,常人難以靠近。
有人犧牲,也有人稱雄,在這場兩地大戰之中崛起,成爲萬衆矚目的英雄豪傑。
可悲可嘆,存活下來的人被視爲英雄,而那些死去之人,得到的只是一抹黃土,更多的則是屍骨無存。
····
秦國劍池宗,破落不堪的小宗門內,新任劍池宗的宗主宋雪生站在枯竭的劍池之前,手中握着一把古樸長劍。
整個劍池宗,只剩下了宋雪生以及另外兩個人,前任劍池宗的老宗主,也是宋雪生的爺爺,在兩地大戰爆發之初,以垂垂老矣的身軀,提劍奔赴唐國參與兩地大戰,最後死在了這場大戰之中。
而劍池宗原本僅有幾十個弟子,也僅僅只有兩人在那場大戰中活了下來。
可即便是活下來的兩人,也因爲受傷過重,導致修爲倒退,基本上算是半廢之人。
宋雪生很年輕,七年前他只有二十二歲,如今也只是快要三十歲而已。
站在枯竭的劍池之前,宋雪生面有追憶之色,倒是沒有什麼淒涼悲傷。
“宗主,你可曾怪過老宗主?”宋雪生的身後,站着兩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男子,正是那兩個從兩地大戰存活下來的劍池宗弟子,不過修爲卻也倒退到了天元境界。
宋雪生轉身,看着宗門內僅有的兩人,露出一絲笑容:“我怎會怪爺爺呢,他將劍池宗交給我,我自然要將劍池宗振興起來,決不能讓劍池宗在我手中消失。”
兩個男子聞言相視一笑,其中一人少了小半截胳膊,另一人則是落下了難以治癒的內傷,常年面無血色。
劍池宗早已破落,宗門之內沒有什麼資源丹藥遺存下來,所以無法治癒兩人的傷勢。
可以說,整個劍池宗,除了宋雪生這個宗主之外,就沒有其他完好之人了。
“我們已經成了廢人,無法幫到宗主什麼,但在死之前,只要宗主有任何吩咐,我等必然盡心竭力。”劍池宗僅存的兩人跪在宋雪生面前。
宋雪生連忙將兩人攙扶起來,說道:“兩位師兄不必如此。”
劍池宗內的三人沒有看到,在破落的山門之外,一道孤寂的身影正在緩緩上山。
····
平靜的小村莊內,已經十三四歲的趙小寶揹着農具從田裡走回家中,還是少年的他,已經和成年人差不多高,身體結實,相貌也長得濃眉大眼十分耐看,村子裡好幾個同齡的少女皆是對其暗生情愫。
趙小寶回到家中,看着自己那已經生出白髮的母親,心中有些酸楚。
“娘,我回來了。”趙小寶招呼了一聲,放下農具,隨即將家裡的水缸挑滿水。
趙小寶的母親已經弄好了飯菜,看着趙小寶挑水時的樣子,不由露出欣慰笑容。
不過隨即她又想到了趙小寶的父親,那個在七年前扛着長槍走出村莊的男人,自從離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趙小寶的母親等了七年,直到現在還在等,雖然知道外面的戰爭已經結束了,她的男人很可能已經死在了外面,但她還是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男人回來。
“娘,最近你身體不好,家裡的事情都別做了,我來就行。”趙小寶端着飯碗說道。
“沒事,你天天下地這麼辛苦,多吃一些,多長些力氣。”鬢角已經生出些許灰白的女人溫和說道,雖然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卻看起來比同齡女人要見老一些。
趙小寶看着母親清瘦的臉龐,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對於自己那個外出一去不歸的父親,也是沒由來的升起幾分怨恨。
若是父親不走,自己的母親何苦會天天等夜夜盼?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天知道自己的父親去了何處是否還在世?
吃過飯,趙小寶收拾碗筷準備去刷洗,卻見外面有着一羣人走來。
“怎麼回事呀?”趙小寶和母親走出院門,見到了諸多村民簇擁着一人來到近前。
趙小寶和母親都是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是出什麼事情了?
那被簇擁着的是一箇中年男人,看起來風塵僕僕,身後揹着一個長條形的東西,用黑布緊緊包裹着。
“這就是趙鐵生的兒子和媳婦。”有村民指着趙小寶母子二人說道。
中年男人看向了趙小寶母子,尤其是在趙小寶臉上多加打量,隨即露出了一絲複雜之色。
“我是趙鐵生的朋友。”中年男子開口說道。
一聽這話,趙小寶的母親連忙露出了冀望的神情,聲音有些激動的問道:“你是我丈夫的朋友,那我丈夫呢?他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他死了,臨死之前他讓我將此物送回來。”中年男人咬了咬牙,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個殘酷的消息,並且解下了身後揹負之物,交給了面前那已經呆滯的女人。
女人將黑布揭開,裡面是一杆長槍,血跡斑斑。
抱着這杆長槍,女人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哭喊着自己丈夫的名字,可陰陽相隔,女人再怎麼喊,她的丈夫也無法迴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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