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宗大殿之中,白衣老者和黑衣老嫗兩人看着首座古道風,臉上皆是有着幾分古怪之色。
古道風手裡拿着方林書寫的三大張震三山之法,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將三張紙全部看完之後,古道風沉默不語,眉頭深鎖,在桌案之後緩緩踱步,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下方的白衣老者終於是忍不住說道:“首座,那方林莫非是在戲弄我等?”
黑衣老嫗不說話,她心裡也有些懷疑,但沒有輕易開口。
古道風儒雅的面容上倒是古井不波,聽到白衣老者的話,緩緩開口道:“先不急着妄下定論,將此法練過之後再做思量。”
聞言,白衣老者和黑衣老嫗只能點頭稱是。
兩人離去之後,一個青年來到大殿之內,古道風將三張紙交給他之後,青年道謝離去。
三日之後,青年再次出現在大殿之中,臉色略顯蒼白,眼中滿是怒氣。
“那根本就不是震三山的練習之法,按照紙上所說去練習,導致我的經脈產生劇痛之感,內勁錯亂難以控制!我們被方林那廝給耍了!”青年怒氣衝衝的說道。
古道風看着青年,道:“或許這正是震三山的練習之法,你先練習一個月再說。”
青年握了握拳頭,只能點頭離去。
忽然一日,久不露面的孟無憂,突然神色無比鄭重的來到丹宗大殿之中,手中握着十七張丹方。
丹宗長老濟濟一堂,首座古道風高坐其上。
“孟長老,你讓本座召集所有長老前來,不知所爲何事?”古道風溫和的笑道。
整個丹宗,除了少數幾個長老實在是無法出席,其他人都是到齊了。
一些長老的臉上帶着幾分不耐之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所有長老都到場?
孟無憂站在大殿正中,環顧衆人,最後目光落在了古道風的身上。
只見孟無憂抱拳,向着古道風行禮,隨即開口道:“老夫多次驗證,已經可以確定,黃字樓丹方殿的十七張丹方乃是錯誤的。”
此言一出,滿堂皆靜,隨即譁然一片,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古道風,都是眼中驚色一閃。
“孟長老,你在胡說什麼?”
“快快住口!”
“實在是大逆不道!”
“竟敢質疑我丹宗先輩!”
···
孟無憂一開口,頓時引起了衆多長老的怒斥和抨擊,甚至有幾個長老已經是言辭犀利的喝罵起來。
一部分長老倒是顯得很安靜,沒有隨意開口說什麼,但他們看向孟無憂的眼神,也是帶着幾分懷疑和擔憂。
趙登明與孟無憂一向不和,當下冷笑着說道:“孟長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丹宗先輩留下的丹方,你卻說它們是錯的,這乃是大逆不道的行爲!足以讓你失去長老的身份!”
於震也是開口幫腔道:“我丹宗先輩留下的丹方,乃是經歷過歲月的考驗,你區區一個長老,就敢質疑先人?實在是不自量力!”
孟無憂站在原地,神色平靜如水,蒼老的雙目之中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之色,周遭的那些刺耳之聲,絲毫不能影響他的心緒。
“肅靜!”古道風出言說道,聲音如同洪鐘一般,在大殿之內迴盪,壓下了所有人的聲音。
衆人停下議論,等待着古道風的反應。
“孟長老,可否詳細道來。”古道風平靜的說道。
孟無憂點點頭,將手中的十七張丹方晃了一晃,道:“老夫前段時間進入黃字樓丹方殿,查看各種丹方,發現這十七張丹方存在着不同問題,因此進行反生驗證,最終確定,這十七張丹方的確存在問題,老夫覺得問題既然存在,便不能置之不顧,今日老夫懇請首座,修改這十七張丹方,造福我丹宗後輩。”
“一派胡言!”站在最前方的一個老者怒喝道,此人樣貌極爲蒼老,身形佝僂,彷彿已經行將就木一般,渾身上下也都是暮氣沉沉,好似隨時都會作古。
此人乃是丹宗輩分極高的長老,名叫嚴正豐,即便是首座古道風,也要對此人禮敬三分。
嚴正豐可以說是丹宗資歷最老的人之一了,對於丹宗先輩格外敬重,容不得任何人對丹宗先輩有任何哪怕一絲一毫的質疑。
孟無憂此刻的言語,已經不不僅僅是在質疑,而是要推翻丹宗先輩們留下的丹方,這在他看來,是大不敬的行爲,是大逆不道的行爲。
嚴正豐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有乾枯蒼老的手指着孟無憂,神色俱厲的喝道:“孟無憂,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實在是我丹宗的恥辱!”
趙登明、於震等人暗中冷笑,他們不好如此直言不諱的喝罵孟無憂,但是嚴正豐可以,嚴正豐即便是指着孟無憂的腦門罵他是畜生,都不會有人站出來指責嚴正豐。
面對嚴正豐的喝罵,孟無憂卻並未有絲毫的動怒,反而是恭恭敬敬的朝着嚴正豐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嚴長老之怒,晚輩能夠理解,我丹宗先輩們嘔心瀝血,留下諸多丹方,讓我丹宗傳承至今,晚輩與嚴長老一樣,對我丹宗先輩敬佩不已,這十七張丹方,大體上並無錯誤,只是少學藥材需要改進,並非是推翻先人的成果。嚴長老乃我丹宗柱石,更是我丹宗衆人的前輩,這十七張丹方,理應在嚴長老的見證之下,得到更好的改進。”孟無憂恭敬說道,神色不卑不亢,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
嚴正豐被孟無憂這麼一說,也是不好再說什麼惡言惡語,只是看向孟無憂的神色依舊不是很好。
古道風開口:“嚴長老暫且息怒,孟長老既然發現了丹方的錯誤之處,將其改正,自然是我丹宗的幸事。”
頓了頓,古道風又說道:“不過,孟長老如何證明這十七張丹方是錯誤的,此事事關重大,孟長老可要三思而行,莫要自誤。”
這話,古道風便說的沒有那麼客氣了,在他看來,孟無憂的行爲,也的確是大膽了一些,哪怕是前幾代的丹宗首座,也沒人敢對先人留下的丹方產生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