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的?”葉知秋震驚不已,既然不是兇手,那爲何跟蹤自己?
“我看到的。”陸飛隨口回道。
“看到的?”葉知秋仔細回憶起來,米白色轎車的車窗全都用黑色貼膜覆蓋起來,就連正前方的擋風玻璃也是貼的嚴嚴實實,陸飛怎麼可能看的到?
“對呀。我看到車內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人,拿着一個單反。明眼一看,就是私家偵探,不可能是兇手。”陸飛輕巧的解說。
葉知秋疑惑的看向陸飛的雙眼,清澈透明,眼眸中含情脈脈,柔情似水。跟他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符。陸飛的這雙眼,簡直魔力十足,讓葉知秋情不自禁的想要擁抱過去。
葉知秋一個激靈,才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她狠狠的搖搖頭,再次看向陸飛的這雙眼睛,依舊非常好看。只是這雙眼睛除了好看,其餘的跟自己,完全沒什麼區別。他是如何透過車窗看到車內?難不成有透視之眼?
葉知秋搖搖頭,除了高精度的儀器能夠透視,葉知秋還真不相信,肉眼能夠透視。
“我是認真的,你別開玩笑。”葉知秋這句無傷大雅的話,算作是對陸飛的反駁。
“我也是認真的。”陸飛邪魅一笑,“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怎麼證明?”葉知秋疑惑的看向陸飛。
“很簡單。”陸飛神色一沉,目光敏銳的盯向葉知秋的胸前。
陸飛目光炙熱的盯着葉知秋的胸部,讓葉知秋感到異常尷尬。駕駛室的司機,也忍不住透過後視鏡輕瞥兩眼。
“老婆,你穿的是粉紅色的胸罩。”陸飛嘻嘻一笑。
此話一出,葉知秋只覺的渾身一顫,臉上跟着一陣嬌羞的紅。陸飛,陸飛竟然真的猜的出來?難不成他真有透視之眼?
葉知秋尷尬的低下頭,目光不經意的觸及到胸前的領口,眼前一亮,粉紅色!在那渾圓的領口處,粉紅色的胸罩上緣,清晰可見。
葉知秋心裡猛地一陣翻江倒海。原來這就是陸飛的透視,騙子,大騙子!葉知秋恨不得上前抽死陸飛,只是自己所受的教育,所從事的職業不允許她這麼做。
葉知秋強忍着怒火,不滿的看向陸飛,“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老婆,怎麼了?”陸飛天真的看着葉知秋,“我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但只要不是色盲,都能看的出顏色。”葉知秋的憤怒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
“老婆,你以爲我騙你?”陸飛撇撇嘴,“不信你再考考我。”
“你……”葉知秋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陸飛怎麼能這麼厚顏無恥?還真拿根雞毛當令箭。
“有本事你說說我哪個顏色。”葉知秋一着急,脫口而出。
“哪個?”陸飛快速的反問道。
“內褲!”葉知秋慣性的跟着答道。
司機腦子嗡的一陣巨響,下巴差點沒驚掉到地上。
“老婆,你說的是真的?”陸飛撇撇嘴,“這可是你讓我看的哦。”
葉知秋沒有搭話,整個臉都紅到了耳根,其實剛剛話一說完,葉知秋的腸子就悔青了,她壓根就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這話要是讓醫院的人聽到,自己苦心經營的形象,算是毀了。
陸飛低頭凝眉,朝着葉知秋的腰部掃了過去,葉知秋慌亂的低下頭。陸飛的目光焦灼卻不猥瑣,葉知秋雖然心有不滿,卻並不沒有色狼盯着自己,犯惡心的那種感覺。
“還是粉紅色。”陸飛嘻嘻一笑。
“你就只會蒙粉紅色。”葉知秋又羞又惱。她萬萬沒想到,陸飛順藤摸瓜,又蒙對了。
“老婆,我真不是蒙的。”陸飛撇撇嘴。
“那你有本事告訴我,那上面有什麼圖案?”葉知秋忍無可忍。
陸飛嘻嘻一笑,“內內上有隻可愛的Hello Kitty。”
“什麼?”葉知秋只覺得腦子一陣充血,整個人都定住了。半晌,才低下頭去,整個腰部,覆蓋的很好,完全沒有走光的可能。陸飛,陸飛真的看到了?
司機也傻眼了,從葉知秋的表情上判斷,陸飛是猜對了。司機萬分崇拜的看了一眼陸飛,這傢伙不是真的有透視,就是真的極好命,這都能猜的到?
“我說的對嗎?”陸飛得意的一笑,跟着目光又輕掃兩眼。
“你……別看了。”看着陸飛橫掃過來的目光,葉知秋本能的將雙手護在腿前。
“老婆,我不會看了。”陸飛嘻嘻一笑,“我要把這份新鮮感,留在洞房花燭之夜。”
葉知秋又氣又惱,卻又無話可說,畢竟這是自己讓陸飛看的。
“既然你都看到了車內的情況,爲什麼還不准我去追他?說不定我們能通過他找到下毒的兇手。”葉知秋的小臉羞的通紅。
“你太天真了。”陸飛搖搖頭,“能下風影之毒的人,你認爲會是一個普通人嗎?這個私家偵探,只不是他的一顆棋子。我敢斷定,私家偵探根本就沒見過下毒之人。”
陸飛的話,讓葉知秋啞口無言。
“剛剛我們的舉動,恐怕私家偵探已經盡數報告給了下毒之人。此刻,這個私家偵探,對於下毒之人,恐怕已經再無任何利用價值。”陸飛淡淡一笑,“這麼看來,對手應該算是隻老狐狸。”
“那我父親豈不是很不安全?”葉知秋糾結的看向陸飛,“我不明白他到底得罪了誰?”
“暫時應該很安全。”陸飛撇撇嘴,“至於他到底得罪了誰,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陸飛嘻嘻一笑,“岳父得罪的敵人,就是得罪你的敵人;得罪你的敵人也就是得罪我的敵人;得罪我的敵人,那他就完蛋了。”
葉知秋感到一陣眩暈,陸飛這話怎麼感覺像繞口令。
“我們要怎麼找到這個人?”葉知秋萬分憂愁。
“我們沒必要去找他,他會來找我們。”陸飛嘻嘻一笑,“現在最爲重要的事情是把岳父治好。然後你做我的壓寨夫人。”
葉知秋不認爲陸飛這個主意是好主意,等着仇家上門,這種方式跟等死有什麼區別?尤其得知兇手一直在默默關注自己,葉知秋怎麼也無法將那顆懸着的心放下來。
“老婆,你放心。在我沒把你娶回山寨之前,沒人能動的了我岳父。”陸飛看出了葉知秋的擔憂,嬉笑着寬慰。
葉知秋沒有說話,她心裡清楚,陸飛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車子倒出衚衕,爲了防止車牌被記,通過司機找到目的地。陸飛跟葉知秋特意走了一段路,又換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連着轉了幾個彎,在平緩的公路上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偏離市中心,在一棟兩層小別墅前停了下來。
下了車,葉知秋剛敲完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就開了門,“葉小姐,你回來了。”
“嗯。我父親的情況怎麼樣?”葉知秋邊走邊問。
“葉老爺,跟以前一樣。”中年婦女語氣顯得有些無奈。
進了別墅的正門,陸飛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電視櫃右邊的全家福。不大的全家福相框內,站着四個人,兩個中年男人,嬉笑着,左右搭着對方的肩膀,站成一排。在兩個男人的正前方,站着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一個帥氣的光頭男孩,一個可愛的短髮女孩。
陸飛端詳了好一會,纔不解的指着照片問到,“你媽是個男人?”
葉知秋一臉黑線,心中不滿的情緒一下子就帶了出來,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你媽纔是男人。”
陸飛也不惱怒,嘻嘻一笑,“對呀,我媽就是男人!”
葉知秋一怔,“你媽真的是男人?”
葉知秋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身爲一個醫生,葉知秋怎麼能這麼淺顯無知?陸飛的老媽怎麼可能是個男人?
陸飛想了想,肯定的點點頭,“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被我媽拋棄了。是我的兩個師傅揀到了我。他們兩個把我養大成人,所以我的兩個師傅就是我的爸媽!大師傅是我爸,二師傅就是我媽。”
葉知秋聽完,心裡一陣刺痛,看着陸飛的神情溫柔了不少。
葉知秋一直以爲自己夠可憐,母親在自己剛出生的時候就病逝了。她時常會懷念那個不曾蒙面的母親,時常幻想着母親在世的生活。
尤其父親的生病,讓葉知秋心裡的不平衡更爲劇烈的震盪。她時常怨恨,爲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爲什麼奪走了她的母愛,又要奪走她的父愛?在她最無助的時刻,卻又要讓她獨自面對?
那種無能爲力的乏力感,讓葉知秋在深夜裡害怕,可白天她依舊要僞裝的堅強。葉知秋一直以爲自己已經夠堅強了,可當陸飛淡然的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明白,還是她太脆弱。陸飛的樂觀和堅強,比自己強太多倍。
兩人幾乎相同的身世,讓葉知秋對陸飛的好感瞬間增加了好幾倍。她歉意的朝着陸飛微微一笑,“對不起。”
“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陸飛直接忽略了葉知秋的道歉,因爲大師傅曾說過,接受道歉,就意味着對方確實做錯了什麼。相反,陸飛並不認爲葉知秋做錯了什麼,因此道歉也就顯得沒有必要。
“照片中的四個人,都是我最親的人。左邊的是我父親葉歡,右邊的是我父親的兄弟凌龍。照片前面的兩個人,男孩是凌龍的兒子,凌少坤。男孩子旁邊站着的就是我。”葉知秋娓娓道來。
“你父親的兄弟爲什麼姓凌?”陸飛疑惑的看着照片中的凌龍,“他不該姓葉嗎?”
“這個不是我父親的親兄弟,他是父親的拜把子兄弟。”
“結拜兄弟。”陸飛嘻嘻一笑,“有點意思。”
“凌叔和少坤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去了國外。一直沒有回來過,我很想他們。”葉知秋說完,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