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們知道此刻應該回防,也知道比賽不能聊天,不過大家都是年輕人,也勉強夠算得上青春,俗話說青春就是一羣年輕人發春,現在這兩位就開始發春,不過發的是個性春,不是集體春。
兩位都覺得,是對方那兩禽獸先找自己聊天的,都是一個對一個,又不耽誤什麼。卻忘記了現在天文系還輸一個球。所以在莫覓覓很悲劇的充當了第三個教訓外加提醒他們的人之後,也就悲劇的承受了這兩位不耐煩的回擊。
你青春,我就不青春麼?莫覓覓也不爽,叫着:“知道了還不跑……”話一說完,不再理會豆芽菜和齊光頭,飛速回追。
豆芽菜和齊光頭原本還要回防,這會又聽見莫覓覓迴應,似乎就要和莫覓覓卯上了,在後面以蝸牛的速度挪動,兩位心裡都想,哥是攻擊球員,就算回的慢點又怎麼了,你丫要防自己防去,你速度快,當然積極。
看着對方的三個人吵吵鬧鬧中開始放手,小魯衝小貝以及兩個後腰眨了眨眼,四個禽獸會心一笑。小魯這才慢悠悠的衝到前場,他並不着急,時間還早,他只需要確保贏球就足夠了,贏多了還不好。
這個時候陳樂雖然在對方的包圍下沒有能繼續推進,但皮球仍舊在他的腳下被控制着。莫覓覓衝過來攔截的時候,脾氣都發在了這傢伙身上,直接一個飛鏟,不過陳樂似乎早有準備,原本還被包在中間,正好乘着這個飛鏟,一個挑球過人,直接人球分過掉了天文系的肌肉男後腰,莫覓覓這一下沒收住腳,差點給鏟撞到了肌肉男身上,同時還被陳樂回頭挑釁似的看了一眼。
其他幾位參與防守的天文系邊路再想追也跟不上了,陳樂大步趟球直接衝向最後一道防線,郭大叔率領的後衛線。由於他孤軍深入,後面最快的小魯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四名後衛無所顧忌,兩名邊後衛也衝了過來,一起聚攏在他的前方和側面,收縮擠壓。這是天文系常見的對付其他系核心球員的戰術,讓你突破不行,傳球也傳不出去。
“四個打一個,總算能防住,我感覺他們好像還故意沒出全力。”許少又嘟囔了一句。江牧野沒好氣的捶了許少肩膀一拳,說“你丫來是給我們加油呢,還是長他人志氣滅我之威風。”
“呃……”許少尷尬的抖動着厚脣,嘿嘿一笑,說:“加油,加油的……”
江牧野卻跟上說了句:“你說的對,他們不只沒用全力,好像還故意挑撥我們隊的人吵架,這些傢伙不僅玩技術戰術,還搞心理戰,喵的,玩猥瑣,哥纔是宗師。”
又看見這個時候莫覓覓才爬起來,和肌肉男說了兩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好像兩人都不怎麼高興。
多半也猜的出來,肌肉男驚險過後,說莫覓覓好好的前鋒不當,這麼賣力的防守,防也防不住,還差點踢到自己人。
江牧野就忙揮手大喊,嚷着叫莫覓覓過來。莫覓覓看了,也就不去理會肌肉男,一臉鬱悶的跑到了邊場。
“老大,這球踢的太鬱悶了,一個個懶的要死,就我一個努力還要被罵……”莫覓覓說。
“失敗的情緒會讓球員越來越消極。”許少忽然冒出一句,一說完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江牧野,似乎怕他又錘自己。
“你丫對足球理解夠深啊。”江牧野說。許少就呵呵一笑說:“那當然,從小看球,足球經理遊戲也玩的超牛。”
“吹吧你就……”江牧野回了一句,就對莫覓覓說:“MIMI,你沒發覺他們再跟你們玩猥瑣麼,咱們打尚武的時候,越是猥瑣的打敗對手,對方就越生氣,越生氣就越容易出招混亂,這個小魯,居然把猥瑣玩到了足球上。”
“我靠……”莫覓覓似乎恍然大悟一般,“我就說有點不對,原來是蓄意戲耍,不過我一個人明白也不行啊。”
“你們隊好像都不想贏球,沒有贏球的慾望,所以很容易被激怒,搞的各自爲戰,誰也不爽誰。”許少再次插嘴:“所以需要讓你們隊的老大,激勵大夥一番。”
“你是……”莫覓覓看了看許少,一臉疑惑。
“許少,我和你說過。”江牧野介紹說。
“啊……”莫覓覓一愣之後,說:“等等啊,等我換上以副表情……”說着話,腦袋向後,跟着轉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孔:“許少是吧,我姓莫,叫我MIMI就可以了,許少的大名可是久仰,以後這個我就要畢業了,別看我是天文系的,可是我做什麼都行……”
“我靠,你丫還真不客氣……”江牧野差點沒噴了,有這麼諂媚的麼。跟着一個爆慄彈到了莫覓覓的腦門,“回去踢你的球吧,讓大叔鼓舞下士氣。”
莫覓覓捱了一指頭,還在衝許少笑嘻嘻的說:“請多關照,請多關照……”一邊說一邊退回球場,許少也跟着憨笑兩聲:“放心,放心……”跟着又喃喃自語說:“小江,你同學都很有意思啊。”
“嘿嘿……”江牧野還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們無恥慣了,你要常和我們一起玩,也會習慣的。”
許少嘆了口氣,說:“唉,可惜當年學習不好,大學也沒上,後來混了個EMBA,沒有感受大學生活啊。”
“沒事,以後常來,歡迎之至。”看着一臉悵然的許少,江牧野於是安慰了一把。
兩人這麼說會的功夫,居然場上又進球了,江牧野根本沒看清。許少倒是隨時關注場上,嘴巴長了老大,直到江牧野疑問甩了過來,他才負責鏡頭回放解說:“那個陳樂剛纔居然玩了個超逼真的甩牛尾巴,直接晃倒了兩名後衛,你們那個郭大叔不爲所動,可是又被陳樂一個急停晃開了半部,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樂已經衝到禁區裡面了,單刀球,除非對方是頂級門神,否則很難不進。”
“我靠,搞什麼搞!”齊光頭衝後場不滿的甩手,門將也衝幾個後衛吼了兩句,郭大叔自己也算被晃,衝大夥抱歉了揮了揮手。
“不行啊,你們又要吵架了……”許少話剛說完,光電學院的陳樂,就抱着皮球跑回中場,跟着沖天文系所有的球員來了個巨大的鄙視的手勢。
江牧野心裡正想着這球沒法踢了,忽然看到陳樂這麼一個手勢,心裡一個念頭冒出來,跟着馬上衝陳樂喊:“你他媽的囂張個屁……”一邊喊還一邊甩出一箇中指。
這個動作讓光電學院所有的人都瞧見了,跟着沖天文系罵:“一羣蠢貨,還踢球呢,回家吃奶去吧,我們一個人足夠搞定你們一支隊。”
“放屁,再來啊!”齊光頭第一個衝光電學院反擊。隨後而來的就是豆芽菜,莫覓覓以及一羣人。
“到底是小江,果然夠聰明。”許少衝江牧野豎了個大拇指,說:“你這麼一句,就立刻讓你們的鬥志都恢復了。”
江牧野就做出一副哲人的面孔說:“那是,時間還早,失球不可怕,怕的是失了志氣。”
“怕個鳥,兄弟們集中精神,中文系都給我們滅了,還怕光電學院!”郭大叔喊了一嗓子,把剛纔的憤怒又集中了一把,徹底打碎了小魯所有的心裡攻勢。
小魯面無表情的衝江牧野這裡看了看,又扭過頭來對身邊的陳樂說:“那個捅球大師不簡單,看來不只是會捅球而已。”
陳樂本來就想找江牧野的麻煩,他也沒意識到小魯說這個話的時候,是在提醒他照賽前計劃來,不要衝動。剛纔他進的那個球就進的過早了,這讓後面的比賽想不大比分都難,除非故意消極防守,那誰也能看的出來,迷惑以後的對手的計劃就失策了。
加上剛纔進球之後,陳樂的那個鄙視的手勢,就完全沒有必要。小魯知道陳樂這傢伙脾氣很衝,多以告誡他的時候都用暗示的,免得這人一火起來,你越說什麼他越是反其道而行。
陳樂點了點頭,說:“江牧野,他個縮頭龜,場都不敢上,光說不練,算個屁。”
小魯建陳樂沒明白自己說什麼,搖了搖頭,也不再提醒。他忽然改變了主意,既然要贏,那就痛快的贏吧。天文系現在空前的團結,打這樣一支球隊,也算是對自己隊伍的鍛鍊了。
球場戰術本來就是根據形勢瞬息萬變,絲毫不亞於真正的戰場。小魯明白這一點,所以計劃也變得快,於是乎拍了拍陳樂,說:“你說的對,這幫傢伙既然不服,就打服他們,不用隱藏實力了。”
跟着不等陳樂回話,就衝身後的隊員們大喊了出來,顯然也是故意讓天文系的隊員們聽見。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天文系的同仇敵愾達到最大,這樣玩纔有意思。
雖然光電學院一向是玩戰術的球隊,大夥比起其他球隊的隊員也都冷靜理智的多,但畢竟都是熱血沸騰的年輕人,理智也是靠長期積累和對小魯的佩服所造成的,多少都帶了一些壓抑本性的味道。這次面對天文系這種弱旅,早就想着大比分發泄,現在小魯臨時改了主意,這幫傢伙個個興奮異常,顯然準備屠殺了天文系這支所謂的黑馬弱旅。
“那邊幹嘛,好像要盡全力了嘛。”許少說。
“喵的,這個小魯玩心理太厲害了。”江牧野摩拳擦掌,就想上場,不過剛要打手勢,肚子又一陣嘰裡咕嚕,比剛纔強烈了很多,於是忙說:“我去去就來,許少你一個人看球啊。”話剛說完,就哧溜一聲躥的沒了影子。
許少納悶的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小江這速度也太快了吧,要是上場比賽,那不是搞定一切。”
江牧野是肚子憋的急了,一時也沒注意控制,發揮了極限速度直接進軍WC,不過也就許少一個人把焦點放在了他身上,沒引起任何的轟動,反而讓許少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等江牧野有點虛脫的從WC歸來,場上形勢已經風雲變換,許少張口就說,已經3比0了。
“我靠,這麼快。誰進的。”江牧野有點驚訝的問。
“那個小魯,速度如飛,他、小貝、陳樂連續傳球,超級三叉戟啊,你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雖然已經比剛纔團結的多。”許少實話實說:“你不上場嗎?”
“我……”江牧野倒是很想上去幫忙,那邊郭大叔看見他回來了,立即衝他打了手勢,江牧野卻感覺雙腳虛浮,肚子又一次嘰裡咕嚕起來。
“哎喲,不行,我再去去。”江牧野飛一般的再次躥沒了影。
郭大叔就納悶了,自己不過是揮手喊江牧野準備上場,這小子怎麼就嚇跑了,不至於啊。
這個時候場上的豆芽菜和陳樂起了衝突,被這傢伙一個“無意”的肘擊打的捂着臉蹲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我靠,搞什麼搞!”莫覓覓和齊光頭一起圍了過來,裁判忙衝了過來,分開他們,給陳樂出示了一張黃牌,陳樂似乎天生就喜歡挑食,裁判剛轉身,他就衝莫覓覓丟了個極度輕蔑的眼神。
莫覓覓玩起遊戲來,倒是專門猥瑣別人的,現在在足球上卻被陳樂給猥瑣了,他完全沉不住氣,上前又要動手,被齊光頭一把拽住:“MIMI,別打架,這貨故意玩咱們!”
“就玩你們怎麼了,這叫實力,你們那個捅球大師呢,半天不上,龜縮到哪個角落去了。”陳樂繼續肆無忌憚的挑釁。
小魯就在附近,他也不阻止,已經決定放開了打,這種挑釁對光電學院有利無害,即便對方真的衝上來,他也不怕,論打架,不僅陳樂牛叉,他自己也是一把好手。
不過這都是球場戰術,他卻沒有想到陳樂卻是真的有氣,從比賽開始就是憋着火氣來找江牧野茬的,替哥們出頭,是陳樂一貫的性格。
又是十分鐘過去,上半場結束的時候,小魯傳給陳樂,又進了一個球。陳樂迫不及待的再次嬉笑對方,天文系原本和光電學院之間不好也不壞,這次卻被嗤笑的個個憤怒不已,可也沒有辦法,的確是技不如人。
郭大叔走到小魯身邊,說:“小魯,你也太過了吧,一場系聯賽而已,贏就贏了,不必這麼損人。”
“和我說有什麼用,陳樂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校隊也這個脾氣,這都是場上,場下大夥還不都是朋友。”小魯笑嘻嘻的迴應。郭大叔是好人,也是校隊裡僅有的兩個朋友之一,除了陳樂就是他。不過小魯這人信奉球場就是戰場,只要是對手,就沒有那麼多情面可以講,就可以用任何手段擊倒對手,下了球場還是兄弟。如果因爲是朋友,在場上相讓,那反而是不尊重。
對於挑釁,小魯覺得完全屬於足球技戰術範疇的東西,所以並不爲過,當然現在不是辯論這些的時候,所以他就笑嘻嘻的和郭大叔打起了太極。
郭大叔無可奈何,瞪了小魯一眼,扭頭就回到了自己的隊員中間,上半場比賽在裁判的哨聲中結束,一夥人憋着一肚子氣,尤其是豆芽菜,臉蛋已經是痛的不行,於是郭大叔果決的說:“下半場,高中鋒替換下豆芽菜上場。”
“江牧野呢,怎麼又溜號了。”輸了球,大家都很鬱悶,這個時候齊光頭忍不住憋出一句。
“溜個屁,要溜當初和管理系的比賽就溜了。”郭大叔第一個訓斥齊光頭,不過他知道齊光頭只是想找一個宣泄口而已,也沒有太多說什麼,一時間,大夥都一言不發,氣氛極爲沉悶。
許少這個時候已經離開了球場,他左右等不來江牧野,於是乾脆去找,這小子拉肚子也不知道拉成什麼樣了。
江牧野自己也納悶,從進餓畫境之後,他身體就一直保持非常健康的狀態,精神也異常的好,怎麼說拉肚子就拉了呢,這會功夫已經三回了,剛纔他出來過一次,不過還沒回到球場,就又跑了回去。
與此同時,球場踱步進來一人,沒有人注意這個中年人,他也不想引起任何注意,一個人跑到看臺上,找了個角落坐下。雖然這場比賽看球的比上次對中文系的多,但畢竟是系聯賽的第一輪,人的絕對數量還是不多,加上天氣又冷,沒什麼人會坐上看臺呆着。所以這位中年人那麼一上去,卻顯得特別突兀,尤其是拿着個望遠鏡,朝場地裡看,有點滑稽。
“小魯,那邊是誰。”陳樂第一個發現中年人,指了指。
小魯扭頭看了看,說:“不知道,或許是其他系偵查情況的,不過這人有點二,管他呢。”
中年人似乎從望遠鏡裡察覺了小魯在看他,左右看看,才發覺自己是傻了,一個人孤零零的跑上看臺,的確有點過,於是尷尬的起身,下了看臺,七拐八繞,鑽到了看球的人堆裡,這才滿意的心說:“中隱隱於市,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