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是九點半下班回到家的。
回到家之後,夏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洗個澡,洗掉一身的勞累,洗掉一身的酒氣,也洗掉這一天的曲意迎合,更洗掉這一天的無奈惆悵。
然而夏冰租住的那間側臥是沒有浴室的,她想洗澡的話一般都要去郭晴兒帶浴室的房間洗澡。
夏冰在郭晴兒的家裡已經租了半年,她和郭晴兒也混熟了,也知道郭晴兒是個天真爛漫的大學生,夏冰和郭晴兒很快從房東租客的關係發展成爲了閨蜜的關係。
夏冰已不是在第一次在這個時間點在郭晴兒的房間洗澡。
晚上九點半到十點的時間段,郭晴兒經常在這個時間段上完晚自習回家,而夏冰也經常在這個時間段上完下午班回家。
回到家,夏冰習慣性的來到郭晴兒房間的浴室去洗澡。
郭晴兒的房間裡沒人,看樣子是郭晴兒還沒從學校回來,郭晴兒倒也沒多想,她徑直褪去了衣衫放在了郭晴兒的牀上,轉身去了浴室迅速的洗了個澡。
很快,夏冰洗完了澡披着浴袍正在擦拭着水津津的頭髮,正在此時,浴室的門外響起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緩,不是很清晰。
夏冰第一個念頭就是郭晴兒回來了。
夏冰沒有多想,她也沒有裹緊浴袍就推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她和郭晴兒是閨女,都是女人,大家有着同樣的身體構造,自然也沒什麼可害羞的。
然而,夏冰萬萬沒想到,當她**着走出浴室的時候,迎面看到的不是嬌弱的郭晴兒,而是那個五大三粗的陳關西!
尷尬往往就發生在這種陰差陽錯的時候。
如此一想,夏冰更是覺着委屈,一覺着委屈,她那眼角的淚水就更是不受控制的嘩啦啦的流着,像是兩條小溪。
夏冰忙解開了裹的緊緊的浴袍,拿起了牀上的內衣。
那個該死的男人又衝進了房間。
一男一女,四目相對,一雙眼睛帶着欲.望的火焰,一雙眼睛裡卻帶着驚慌的憤怒。
“呃......你在穿衣服啊......那什麼,我剛纔忘了拿毛毯.......”陳關西嘴上無意識的說着話,眼珠子卻十分誠實的將夏冰看了個精光。
夏冰又一次的哭了。
“滾!!!”
一聲憤怒而又無力的吼聲伴隨着牀上的一個毛毯一起砸向陳關西。
陳關西下意識的接過那略帶香風的毛毯,轉過身來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房間,一溜煙似的離開了。
房間裡,夏冰以最快的速度套上內衣,然後又一最快的速度穿上了T恤和牛仔褲,等她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好了才終於算是鬆了口氣。
可,夏冰卻一個人怔怔的坐在牀邊,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眨巴眨巴眼,淚水不受控制的再次氾濫。
她,珍藏了二十三年的身子,居然今天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一個男人給看光了?!
該死!該死的王八蛋!該死的陳關西!
委屈堵在她的胸口,更多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灑着,讓人心碎。
而此時此刻,抱着毛毯的陳關西也是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門。
濱海市夜晚微微的海風吹拂着陳關西的腦門,陳關西瞬間清醒不少,剛纔的火氣很快的平淡下去。
陳關西也沒想到今晚上的他居然會遇到這麼一樁香豔的事,事實上,陳關西也是毫無準備的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而且是看了兩次......
陳關西也很無辜,畢竟陳關西他麼的也不知道郭晴兒的房間里居然有人在洗澡,若是陳關西事先知道夏冰在郭晴兒房間洗澡的話,陳關西雖然很想看,但理智會讓他斷絕這個念頭,陳關西會很君子的站在門外等着夏冰洗完澡他再進去。
可命運給陳關西開了個玩笑,讓他確確實實的做了一回小人。
哪怕,這個小人做的也挺爽的,可是陳關西一回想起剛纔夏冰那委屈的小模樣和梨花帶雨的小臉,一種叫做愧疚的東西在陳關西的心裡慢慢的升起。
畢竟他是大老爺們兒,大老爺們兒怎麼着都是無所謂的,夏冰是個女孩兒,當她赤身裸.體的一個男人看光了的時候,想必她是十分尷尬的,十分無奈的,甚至還是有些憤恨的。
總而言之,陳關西今天無意中做了個錯事兒,他無意中傷害了夏冰。
陳關西只有在心裡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說夏冰是在夜總會工作的,這妞兒應該也沒那麼清純...至少該經歷的也多經歷了吧,大家都是過來人,這小妞兒應該不會尋死覓活的吧......
如此安慰自己,陳關西抱着毛毯一溜煙似的來到了網吧將毛毯交給了郭晴兒。
網吧正在忙碌,所有人都忙着不可開交,郭晴兒代替着小娟的位置站在收銀臺,胖子則代替着天樂正在網吧忙碌着,兄妹倆人都沒看到陳關西臉色的不同。
陳關西把毛毯放在一旁的鋼絲牀上,接着他便忍不住的問郭晴兒,道:“晴兒,你和家裡那兩個租客的關係很好嘛?”
“當然。”郭晴兒頭也沒回的就回道:“夏冰姐人很善良也很好,吳瑤姐雖然看着大大咧咧的起身她也是個好人,她們倆都在我們家租了大半年了,我週末的時候也經常和她們一起逛街的,我們是閨蜜。”
閨蜜,好吧,陳關西總算弄清楚了爲啥夏冰要跑到郭晴兒的房間去洗澡,而且還那麼不設防的半披着浴袍從浴室裡出來。
閨蜜之間,確實沒那麼多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