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最後一天的上午,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從未有過的猙獰的上午,偏偏這樣一個上午,竟然是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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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我們就起來做着準備。我們雖然寄希望於白老大的成功,同時也做了最充分的準備,比如時差問題就是我們早就考慮進去了的,因此,我們在購買機票時,同時也買好了返程機票。這一點如果不做好,那個古鬼如果惱怒起來,覺得現代人全都狡詐陰險,然後大開殺戒,那可就要天下大亂了。
在我們的計劃中,白老大原是要及時提醒他返回的,我們最好的打算就是他玩得得意忘形,不肯回來,那樣一來,誤了十日之約,便不再是我們的責任了。
計劃雖好,但最終還是功虧一匱。
我們當然知道計劃如果失敗,白老大回來的大致時間,是以,臨近中午時,我們便不斷注意着門外那條上山的路。所有的人,沒有一個是心情好的,因此,沒有任何人說了一句話。
溫寶裕最先發現了那輛駛過來的出租車,因而輕輕地叫了一聲。
隨着溫寶裕的叫聲,我們一齊向外面看去,見到了那輛出租車,立即便知道,這場決鬥無法避免了。
白老大鐵着臉進來。我也知道,這些天來,他實在是吃了不少苦頭,以他七幫八會大龍頭的身份,到了晚年,竟還要吃這樣的一些苦頭,也太難爲他了。
當時,他簡要地向我們介紹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看來,只能按第二方案了,你自己好好地拿準。”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第二方案便是以槍來對付樑嘯天。
但是,第一方案失敗,第二方案到底有沒有作用,我心中實在是沒有半點底。
如果說他僅僅是一個古人,那我也不擔心,不論他是什麼人,哪怕是神仙,也沒有能跟槍對抗的。然而,我們已經知道了他並非古人,而是一個古鬼。鬼不是人,並不具備人的身體,而僅僅只是一個靈魂,我用槍所能殺的,只不過是身體而已,那具身體本來就是死的,殺或者不殺,意義都一樣。就算是我殺了那具身體,他的靈魂也還可以去找到另一具身體。槍只可以使用一次,下一次,他就知道怎樣的對付了。
但除此以外,我們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不得已而爲之了。
眼看時間也已經差不多,我們便兵分兩路,其他人駕車先去決鬥地點,我和白素去穆秀珍的公司,直升機便停在那間公司的天台上。
坐上飛機後,白素便開始操縱,而我則拿起了兩隻衝鋒槍中的一支,仔細檢查了一遍,知道彈匣裡填滿了子彈,然後又檢查另一支,同樣是完好的。其實,我一生是個極不喜用槍的人(雖然也有幾次萬不得已時用過),這次,拿起槍時,我卻覺得極爲狼狽,心中真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滋味。
白素將一切都調試好了,卻沒有立即起飛,而是轉過身來,對我說:“我的意思,不到最後,我們還是不要用槍的好。”
此時我真可以說是心亂如麻,完全不能理解白素的意思,便道:“不用槍用什麼?難道等着他來殺我不成?”
白素苦笑了一下:“我的意思,這畢竟是一次誤會,我們總要想辦法化解纔是,你說呢?我怕將他惹翻了,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我頗不耐煩地說:“那也要他願意才行。”
白素有一段時間沒有說話,默默地坐着,有好幾分鐘,也可能更長,然後便啓動了飛機。
飛機到指定地點非常快,我們到達上空時,那塊被樑嘯天選作決鬥場的平地上還沒有人,卻見有幾輛車正在往這邊駛過來,那顯然是白老大等人到了。
白素沒有立即降落,而是在那裡盤旋了幾圈,然後才降落在那塊平地上。
這時,其他的人已經到了。
我們原是計劃了早到的,因爲我們必須做些必要的準備(需要說明的是,昨天,我們其實已經過來過一次,當然是觀察這裡的地形,做到心中有底)。
我們見其他人已經到了,便將飛機降落下來,停穩以後,我和白素仍然坐在飛機上,並沒有立即下來。
在那塊平地上,溫寶裕和曹金福等人正從車上弄下六隻羊來,分別拴在相距約二十公尺遠的樹上。他們在做這件事時,小郭和白老大便站在平地中間的某一處,看着兩處拴羊的地方,以目光測試角度。
事實上,在佈置這些活靶子之前,也就是在我們昨天從這裡離去之後,他們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那兩棵樹下安放了一些可以遙控的炸藥,他們原想,到時候,我按計劃行動,向拴在那兩株樹旁的羊射擊,他們同時操縱遙控裝置,使得那些炸藥爆炸,以壯聲威。事實上,後來的發展大大地出人意料之外,他們的這個小計謀根本就沒有用上。當然,這些我當時並不知道,是事後才聽紅綾提起的。
他們做好這一切,便站在一旁。我看了看時間,離日落還差二十分鐘,估計那個古鬼樑嘯天也該來了。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白素先叫了一聲:“來了。”
我向飛機上的幾個電視屏望去,果然見樑嘯天提着一把劍正向這邊走過來。這架飛機因爲有特殊的裝置,是以當他離此地還有一段距離時,便已經看到,但站在平地上的人,因爲視線被樹木所阻,直到樑嘯天出現在離此地僅僅三四十米時,才一齊暗吸了一口氣。
這些人中,最冷靜的要算是白老大,他在樑嘯天快接近時,便拱了拱手,道:“前輩,我所言怎樣?你並未誤十日之約,對不對?”
樑嘯天也衝他拱了拱手:“閣下果然乃至信至義之人,只可惜,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將女兒嫁給了一個惡賊。ZX那個惡賊呢?爲何至今不到?”
白老大道:“你放心,時辰一到,他自然會露面。不過,晚輩有一事想問一問。”
樑嘯天此時對白老大的印象非常好,便道:“所問何事?但講無妨。”
白老大問:“今日之事,前輩有何打算?”
樑嘯天一時語塞,擡頭看着白老大,竟是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白老大再問:“前輩曾幾次提到想結識那個陶大富豪以及兩個大俠士,不知還有此打算不?”
樑嘯天嘆了一嘆:“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不談也罷。”
白老大道:“你我之間,年齡差距雖然極大,但你我一見如故,堪稱世間美談。前輩若有何心事,不妨告訴晚輩,說不定,晚輩能助前輩一臂之力也未可知。”
樑嘯天又是嘆了一嘆:“日後若還能有機會,老夫定當直言相告。”
說到此,他看了看天,又對白老大道:“時辰已到,那個周昌爲何還不來?”
白老大看了看錶,道:“前輩,看天識時辰,現在已經早不興了,現在有了更準確的計算時間的方法。時辰一到,他自然會出來。在他未來之前,晚輩可以給你介紹一位新朋友,他就是我數次與你談到的私家偵探小郭。”
白老大將小郭喊過去,向他們作了介紹。
樑嘯天見了小郭,似乎非常高興,相互拱手爲禮,然後樑嘯天又說了幾句話。
他到底對小郭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因爲這時候,白素對我說:“時間到了,我們下吧。你一定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走最後一步。”
白素在我前面走下了飛機,我跟在她的後面也走了下來。她一直走到樑嘯天面前,同樣拱了拱手。
她道:“樑老前輩,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白老大便向樑嘯天介紹說:“小女白素。”
樑嘯天讚道:“頗有令尊之風,惜乎竟與虎狼爲伴,此是爲何?”
白素再說道:“樑老前輩,近日家父每提及前輩,讚不絕口,說前輩乃曠代奇人,蓋世英雄,小女子也是仰慕不已。然而,有一事始終不明白,小女子自幼家教甚嚴,辯物識人,雖不如樑老前輩萬一,卻也自認不會差到將豹狼當錚友的程度,所選夫婿,雖然不可與老前輩這等大英雄相提並論,卻也一直以爲是一條響噹噹的硬漢子。然而,老前輩卻一口咬定,小女子的丈夫是一嗜血惡賊,不知何故?還望老前輩明示一二。”
白素不愧爲女中俊傑,說出的話,有禮有節,滴水不漏,如若不是在這種場合,我定會大聲叫好。
事實上,當日之後,溫寶裕便不知讚歎了多少時日。
樑嘯天先是大叫了一聲好口才,然後便道:“周昌,你且前來,老夫且讓你死得明白。”
我聽他如此之說,心中還略存了一線希望,因爲從目前的形勢來看,這個樑嘯天雖然怪僻,但與白家父女的關係似乎不錯,且有相互欣賞之意,這或許就是我的轉機。
在他這樣說過之後,我自然便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但請樑老前輩指教。”
我這原不過是一句客氣話,卻沒料到竟惹惱了樑嘯天,他大叫一聲:“閉嘴!樑老前輩,豈是你這等惡賊叫的麼?”
聽了這話,我心中暗自一凜,此人行爲乖張,還是少開口爲妙。
他卻接道:“周昌,你這無恥小人聽真。老夫爲了尋你這惡賊,已經尋了兩千餘年,今日終於將你找到,你卻是再也別想逃走。”
以前,他數次提到千年恩怨,我們還一直以爲這只不過是指恩怨的深淺,卻沒料到他此時說出爲了尋仇竟追了兩千餘年的話來。這話一說,誰都料到,他今天要解決的事,說不定是一樁數千年前的舊案了。
白老大一聽此說,便揮手道:“前輩請慢。你說這件事是兩千年前的事?那豈不是秦漢之時?”
樑嘯天道:“正是秦代。”
衆人猛抽了一口涼氣,大家心中當時都暗自叫了一聲:“天,這人犯了什麼毛病,爲了尋仇,竟追到了二千多年之後來,天下哪有這等奇事?這也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正因爲此事實在是太怪異,所以在場的所有人,一時全都沒有反應過來。
樑嘯天便在這時講起了二千多年前的那一樁血案,那是一樁與我有關的血案。不,這樣說似乎不對,應該說是與我不知多少輩子的前世有關的血案。樑嘯天找上我的門來,竟是爲了這樣一樁千古積案,這實在是我怎麼想都想不到的。
其時,他介紹那樁血案時,非常的詳細,但因是用那種半文半白的話說出來的,讓現代人聽起來確然是怪模怪樣,但因此案確可稱重大,故我稍作整理,便錄於此。
(需要說明的是,這本是一次決鬥場面,雙方可謂劍拔弩張,當時的氣氛是何等的緊張?但我卻忽然將筆鋒一調,一下子跨到了二千年前,似乎多少破壞了這種氣氛。但對於寫書者來說,後來的緊張是後來的事,且古人與今人完全的不同,即使是決鬥這種你死我活的關頭,卻也是義字當先,有禮有節,因而,要說當日那決鬥場上,有着怎樣濃厚的死亡氣氛,倒也並非是實。)
樑嘯天所說的那一樁血案,正是發生在秦始皇當政的時候。
秦始皇帝因爲聽信了方士徐福之言,深信東海之上,有三座仙山,山上樹木蔥蘢、紫氣縈繞。而在這仙山之中常住着神仙,歷時千年,煉成了不老仙丹。
爲了求得長生不老丹,秦始皇便命人造了一艘大船,稱爲樓船,並選派了五千名童男童女,交給徐福帶領,乘坐這艘樓船出海,去尋長生不老丹。
(據後人記載,這徐福帶着五千童男童女乘船出海之後,便不知所蹤。有史學家稱,這徐福自知犯了欺君之罪,難免一死,便乾脆帶着那五千童男童女落腳於一個大島上,那五千童男童女便在島上生息繁衍,由此形成了日本國。但另有史料記載,自秦代始,與日本之間已經有外交及商務上的往來,似由五千童男童女形成日本國之說不確。)
樑嘯天所說的千年血案,正是發生在那艘大樓船上。
據他所說,當年,秦始皇確曾選派五千童男童女交給徐福帶領去尋長生不老丹,但是傳說中有許多不詳之處,例如,船上僅僅徐福一個大人,其餘全都是小孩,這五千個孩子難道沒有人照顧不成?徐福本事再大,何以能同時照顧五千個孩子?
事實上,那艘大樓船上,總共有五千五百人之多,除了五千童男童女之外,另外有五百人,分別是保護這些孩子的兵卒、照顧這些孩子飲食起居的傭女以及負責駕駛這艘樓船的船工。
當時,在船上總負責的並非徐福,而是一名叫趙新的將軍。
秦始皇在選派護送童男童女的兵卒時,想到海上並不安全,擔心還沒有到達目的地,這些童男童女便被海盜所害,便從軍中選了一百名武功最高且對秦始皇最忠心的兵卒,然後決定選派一名將軍帶領他們護送這些孩子。
這件事原也可說做得非常細緻,但錯就錯在秦始皇不該錯信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趙高。
趙高可以指鹿爲馬,深得皇帝的寵信,絕對不會像別人所說的完全是個草包,無可否認,他定有着非凡的本事。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他在聽說皇上選派將軍帶隊護送五千童男童女一事後,立即想到這件事無論做成做不成,都可以說是大功一件。
怎麼叫做成做不成,都是大功一件?
其實也不難分析,此事如果做成了,大功自然不必多說,即使是徐福本人,也定不敢將所有功勞獨吞,甚至會將大頭算在帶隊將軍的頭上,這當然好理解;如果事不成呢?那麼,徐福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帶隊將軍將他抓住,帶回交給皇帝,豈不又是一件功勞?
正因爲如此,趙高自然便想到了他的堂兄之子趙新。
這個趙新也不算是完全沒有本事,也可以說是驍勇善戰之士,但以他這樣的本事,要說年輕輕便能當上將軍,那倒也不太可能,這裡面自然與趙高的刻意“栽培”大有關係。
趙新的手下有一名武士周昌,本人的武功確然是非常之高,但爲人極其陰險狡詐,且極善阿諛奉迎,因此深得趙新寵信。
趙高在爲趙新謀到這個肥差之後,趙新便將周昌也帶上了船。
因此,船上的兵卒實際上就有了一百零二名。
後來,整個事情,正壞在這個周昌身上。
船行三個月後,有一天見前面有一個島,大家都以爲是到了仙島,當時是羣情振奮,以爲很快便可以大功告成。
但沒料到,那個島是被一羣海盜所佔據,當他們的船向那個島駛去時,島上忽然殺出了十多隻海盜船。
也是該那羣海盜倒黴,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艘樓船上是當今皇帝的欽命大臣,而手下的一百名武士,全都是從各兵營中優中選優,精挑出來的絕頂高手。這樣的高手,如果是讓他們去對付一般的人,一個人對付一千都還綽綽有餘,就是對付那些普通的武士之類,十個八個,決不在話下。
那些海盜雖然在海上橫行無阻,但哪裡會是這些人的對手?
這是他們出海以來的第一場大戰,也是最後一場大戰,那可以說是一場真正的大戰,這場戰鬥,如果真要論功行賞的話,周昌功不可沒。
當時,見有十二艘海盜船攻來,趙新可真有些手足無措,因爲他知道,自己的船上雖有一百名絕頂高手,但這些人大多數不太善於海戰,尤其是在那個以快和小爲特點的海盜船上,能不能充分發揮自己所長,那就是一件更加難說的事了。
周昌見狀,便向趙新獻計說:立即將所有童男童女集中在幾個大艙中,派船工守在外面,所有兵卒,全在船上埋伏,待那些海盜攻上來後再動手。
樓船上的一百名武士,雖然不適應在小船上作戰,但在這大樓船上,畢竟是已經生活了三個多月,早就已經適應了,要將功力發揮出來,卻也不是一件難事。
趙新對周昌的話當然言聽計從。
結果,這一戰真正是大獲全勝,僅僅有不足十分之一的海盜,逃回了那島上。
這時,又是周昌獻計說,島上可能有更多的海盜,那些逃走的海盜回去報信,如果其他的海盜攻來,這艘大樓船可就危險了,不如趁此混亂的機會,讓所有兵卒全部化裝成戰敗的海盜,趁機攻上島去。這些兵卒上了島以後,便可以一當十當百,那上面的海盜自然不可阻擋,從而可以徹底絕了後患。
趙新一聽,此計可行,便立即行動,讓周昌帶了八十兵卒和幾十個會些拳腳的船工,穿上海盜的衣服,攻了上去。
島上的海盜雖然還有兩百多人,但他們沒料到攻擊會來得如此之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結果便被全部殺死。
取得勝利以後,周昌自然是迎趙新上岸,將島上的財物一清理,幾乎所有人全都傻了眼,金銀珠寶之多,令所有人瞠目。
也就是在這時候,周昌見財起心,動起了歹念。
樑嘯天介紹至此時,尤其詳盡,而我在整理時卻要儘可能地簡略,這並非是因爲他所說的事涉及到了我的兩千多年前的那個前世(知道自己的前世曾是一個沾有血債的人,確然是一件不那麼痛快的事,但正所謂人無完人,在更長的歷史上看一個人,豈不是更有意思),關鍵一點,還是由於太長,我如果將這個故事完整地記下來,那可能需要二十萬字。
話說周昌當時起了歹念,便在水中下了藥。
周昌這傢伙也確然是夠狠毒,他當然知道,如果下在別的地方可能起不到太大作用,但在海上航行與在沙漠上行走一樣,水是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人不喝水。他只要在水中下了藥,全船五千五百人就無一能夠倖免於難了。
在下藥之前,他藏了很多淡水,然後假裝自己也中了毒,先是疼得在地上打滾,然後又裝死。
這件事發生得實在是太突然了,他所下的藥又是一種緩發性毒藥,待發現事情不對時,幾乎全部中毒。絕大部分人當場死亡,只有那一百個武士中,有十幾個功力超卓的,發內力抗毒,因此還有最後一口氣。
周昌一見大功告成,便從地上一躍而起,手起劍落,一劍一個,將那十幾個未死的武士全都砍下了腦袋,然後,他便提着那柄帶血的劍,在島上四處奔走,只要見到有未死的,便一劍砍下去。
他殺光了所有活着的人之後,便將那些財寶搬上了一艘海盜船,再將他藏好的淡水搬上船去。裝好所有東西之後,他上了樓船,在樓船上鑿了幾個大孔,使得那艘樓船入水沉沒,他則駕着海盜船,帶着滿船的財物,離開了那個孤島。
樑嘯天介紹到此,溫寶裕首先叫了起來。
“那時候,你是活着呢還是死了呢?”
樑嘯天道:“老夫自然是活着。”
曹金福問道:“既然所有人全都喝了藥,你爲什麼沒喝呢?”
樑嘯天說道:“那幾天,老夫害了一場怪病,不吃也不喝,因而沒有喝下那有毒的水。後來,老夫聽到外面慘叫不絕,便爬出來,見到周昌那惡賊正提着劍在四處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