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輝臉色一變,拉着龍翔就跑,朝荒野中的某個地方躥了過去。他明白,人腿永遠是趕不上飛劍的速度的,所以只能儘量在敵人到來前找個地方好好躲起來。
他們存身的荒野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四周密密麻麻、鬱鬱蔥蔥、一望無際的都是森林,而且看上去還是屬於原始森林那種,是基本上人煙罕至的地方。本來森林的存在並不算什麼特別的,但是在如今的中國,甚至如今的世界上,人類沒有踏足的原始森林可並不多見。整個中國境內,也就那麼幾處。但無論何處,和北京的距離都動輒以千里計算,他們明明在昌平被困的,怎麼會忽然到了千里以外?那些敵人就更加厲害了,轉眼間就追蹤到了千里之外。難道說,他們到了這裡,居然還是敵人有預謀的行爲?這似乎不太可能吧?在那個空間中他們其實已經被困住了,對方又何必讓自己的空間崩潰,再把他們弄到這裡來多此一舉?
一面踉踉蹌蹌跟着許國輝在山林中穿行,龍翔一面這樣想着。
莫非這一切不過是巧合?若真如此,那如此大驚小怪就大可不必。
滕藤蔓蔓,丫丫杈杈,二人在起伏的山林中開路而行。在這個人類尚未踏足的世界裡,一切都保留着原生態,雖然頗有一番野趣,但是更多的卻是四伏的危機。一路行來,不知驚擾了多少生靈,帶毒的種種植物,毒蛇,毒蟲,稍有不慎,特定是身死當場的結局。尤其是二人身上還穿着上班的服裝,那些有關野外生存的東西一樣未帶,更增添了不少危險。不過還好二人都非等閒之輩,龍翔本身功力深厚,在龍組又曾經接受過專門的野外生存訓練,在這裡自保完全沒有問題。至於許國輝就更不用說了。他本身功力雖然沒有龍翔深厚,但是也身手不凡,否則也做不了零點公司的安全部部長。而且他對這種原生態的野外生存的經驗似乎比龍翔還要更勝一籌,好像他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那樣進退自如。龍翔雖然接受過這樣的訓練,畢竟沒有真正在野外生存過,像這樣毫無任何準備的來到這原始森林中還是平生第一次,因此也就比不上許國輝了。
看着許國輝那些只有從小養成習慣才能做到的那些下意識卻又巧妙避開危險的動作,龍翔明白許國輝的真正來歷絕對不會像他透露給大家,最後成爲公司檔案的來歷那樣平常簡單。不過許國輝一貫表現很值得人信任,因此龍翔倒也不擔心他會有什麼叵測的居心。人嘛,總得有點自己的秘密不是?既然他不願意透露,那又何必相強?話雖這麼說,心底到底不無芥蒂。
片刻間,遠方破空飛來的綠色流光已經來到頭頂上空,而二人也已經從剛剛來到這荒野知識的林間空地藏到了較遠處的密林中,在一處較隱秘的地方潛伏起來。雖然倉促間沒法徹底抹去他們留下來的蛛絲馬跡,但是許國輝豐富的經驗卻讓他選擇了一條相對而言會留下最少痕跡的路來。因此只要不仔細察看,沒有人會發覺不遠處還潛伏有人的。
流光在頭頂盤旋一圈,降了下來,五個面容枯瘦,樣子古怪,穿着綠袍的傢伙現身在林間空地中。看着五個傢伙雙“手”上那長達尺許的綠油油的指甲,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國輝卻是暗自心驚。眼見敵人落地,他急忙斂神閉息,以龜息之法將自己全部的神經和肉體的活動降到最低點。但是他心中卻擔心龍翔是否能夠完美的將自己的血液流動、心臟跳動,乃至生命磁場,新陳代謝的活動停止下來。龍翔一直沒有在衆人面前露出他的本事,就連幾個兄弟也都不知道,因此許國輝心中有此擔憂。
許國輝握住龍翔之手,準備將自己的功力渡過去,然後傳音過去告知龜息之法,幫助他隱藏自己的氣息。不料功力剛剛向龍翔的手上傳過去,卻微微一震,竟然無法傳入龍翔經脈,而是被一股龐大的力道逼了回來。還好這力道反彈之力雖然強大,卻非常柔和,因此它很容易的就將功力收回,否則許國輝的功力這麼一逆行,又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勢必身受重傷。
許國輝心中微驚。想不到這個平時看起來毫無勇力的龍頭竟然有這樣高的功力,居然深藏不露,自己平時都看走了眼。再以自己的獨門秘技感應過去,卻發現龍翔整個肉體活動隱藏的相當好,甚至比自己都好,如果不是龍翔就在自己眼前,同時還握着龍翔之手,只怕會忽略龍翔的存在。再想到剛纔穿行之時,自己雖然是拉着龍翔,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力道,彷彿龍翔全身沒有一點重量一樣。當時形勢緊迫,也沒有多想,現在回頭一想,卻發現果然龍翔功力不淺。不過他心中卻並沒有因爲龍翔隱瞞自己實力的行爲升起任何不滿之心。龍翔畢竟身爲他們等人的龍頭,就算隱瞞實力,那也是駕馭之術的一種,實在理所當然。
龍翔其實並不懂得“龜息”之法,雖然以前在查閱典籍的時候看到過有這種“龜息”法門的介紹,不過大多語焉不詳,只介紹其境界,不涉及其具體修煉法門。他現在實際上是將自己的心神進入定境之中,再加上想隱藏自己存在的強大念力作用下,才達成了這種類似於“龜息”的效果。經過了在“塵網空間”的那麼一次經歷,他已經初步能夠在瞬間進入較高層次的禪定境界。比如說眼前他的禪定境界就至少在二禪以上。
許龍二人剛剛將自己的存在隱匿起來,那邊的五個傢伙已經降到了地面上來。落地之後,他們既不說話也不行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如果不是五雙散發着綠光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着,估計會被人當成五尊石像。
片刻過後,五個傢伙終於有人打破了沉寂:“沒有。那個小女娃兒不在這附近。”聲音就像烏鴉在嘶叫,特別乾澀難聽。
另外一人冷冷道:“不可能,我明明看見她的遁光落在這附近的。老五你再好好找找。”他的聲音也十分難聽,果然是物以類聚。
被稱作老五的人道:“在小弟的‘天鬼示蹤’大法面前,不要說那區區一個小女娃兒,只要修爲在金丹期以下的,都逃不過小弟的感知。小弟說不在附近,就不在附近,老大你什麼時候變得不相信小弟我了?”聽到這裡,遠方的許國輝心中突然一動,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一時間卻沒有想到到底什麼地方不對勁。
又一人道:“老五說得不錯。老大你應該清楚‘天鬼示蹤’大法的利害。”
被稱爲老大的傢伙臉色突冷,陰陰一笑:“老三,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大做得不好,應該換你做?”
老三臉色一變,神色中露出些許懼色:“小弟不敢。”
老大看他一眼,竟似乎能看透他的一切,轉頭對老五道:“老五,你再看看。”
老五道:“既然不相信小弟的‘天鬼示蹤’大法得出來的結果,那麼就不要讓小弟用‘天鬼示蹤’大法去找人!”
老大冷哼一聲:“這麼說,老五你是說我這個老大看走了眼羅?”話語中透着濃濃的威脅之意。
老五卻不像老三那樣害怕老大,依然不懼道:“老大是否看走了眼,老大心裡明白!”
老大臉色微微一變,道:“老五,自從老夫從夷邦回來之後,你就對老夫諸多刁難,你真的想篡奪我這個老大之位?如果你真的想要,就只說好了,不要遮遮掩掩的。”
老五“嘿嘿”一笑,卻沒有回答,即不承認,也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