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季秋潭看似無常,好像什麼之前的停頓只是無意間的動作一樣,但是畢夏還是感覺到了不對。
星眸半眯,深深地緊盯着季秋潭,那雙星眸中曜石般的瞳孔好像是沁着無盡的星空一般,一眼望去,便是熠熠星輝,那時而流轉的湛藍色更好似是星空中銀河滿布,讓人留戀不捨。
那裡面的深邃和幽黑,隨着那慵懶的半眯着眼皮,明明是一副似笑非笑的邪氣模樣,但是那裡面的冷清和漠然,就好像是透視鏡一樣,讓人在那雙星眸下變得透明,變得沒有任何一點的秘密,而自己的骯髒和醜陋就那樣的暴露在那裡,無法遮掩。
儘管如此,但是季秋潭是誰,在京城中被稱爲笑面虎的季二爺,哪怕是在秦湛的冰冷和封之淮的暴怒下,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扯着慌的男人,更何況,這次可不是他撒謊,而是……
清眸掃過穿着背心大大咧咧看着自己的少年,季秋潭勾了勾脣,撒着一個天大的謊言的,好像另有其人呀……
無辜的聳了聳肩,擡手拍了拍一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看我做什麼,還不趕快去找找出口,不然的話要是于田醒過來又啓動這個地下密室的炸彈的話,估計我們這次是沒有人來保護我們了。”
說着,努努嘴,朝着畢夏身後揚了揚下巴。
畢夏皺了皺眉,收回手直起身子朝後面轉去,只見那個穿着自己外套的小孩此時站在原地,沒有了自己的支撐,整個人都顯得搖搖欲墜。
“你怎麼樣?”
畢夏此時也不想去管季秋潭心裡面想些什麼,或者是發現什麼了,她疾步來到小孩身邊,單手撐着小孩的身子。
小孩此時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小小的手使勁的揪着心臟前面的外套,冷汗一點點的從額前滑落,整個小臉蒼白無比,彷彿在下一秒就會死去一般。
但是偏偏那雙大眼睛,不同於剛剛的朦朧空洞,此時竟是炯炯有神,貪婪的緊盯着他面前的畢夏,另一隻小手一點一點的朝着畢夏靠去,好像是想要去抓畢夏的衣角一樣。
不知道爲什麼,畢夏總覺着這雙眼睛好像在哪裡看過一樣,確實是那眼神,十分的熟悉的,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
“你先別動,是不是心臟不舒服?彆着急,我們拿上就出去,去醫院,好不好?”畢夏此時也不敢亂動,就怕小孩一個不適真的昏死過去,只能柔聲道。
聽着畢夏的話,小孩吃力的點點頭,他努力的張了張嘴,極度緩慢,極度艱難的突出一個字,“接……噗——”
還沒有等畢夏將那個字猜測出什麼意思,突然小孩一口血在自己身側吐出,有些血漬就這樣濺到了畢夏的胳膊上,然後便是一個柔軟的身子跌入自己的懷中。
反射性的一把攬住昏迷過去的小孩,畢夏呆呆的抱着這個前一刻還抱着自己的腿,此時卻失去意識的小孩,有些不知所錯的看向季秋潭,她張了張嘴,卻竟然發現不知道說些什麼。
季秋潭原本只是看到小孩臉上也有些不對,想要借小孩來轉移畢夏的注意力,但是卻沒有想到迎接的卻是小孩沒有半點徵兆的昏死。
原本無論發生什麼都一副漠然平淡的星眸此時波瀾四起,裡面的不安好急切讓季秋潭不自覺的上前,腳步剛剛踏出,卻是頓了一下,隨即再次擡步上前,“小九,將小孩放下來,我看看,好不好?”
畢夏看着季秋潭,最後將小孩放在地上,“你懂醫?”
“一點點,在部隊裡面,任務出多了受的傷多了,久病自成醫了。”
說着,季秋潭將小孩身上的外套拉鍊拉開,露出小孩心臟處的疤痕,只見那把疤痕上此時不再是泛着白,而是又紅又腫,縫合的線被扯裂流出了膿,一看就感染程度開始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