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酒的時候,嚴冰冰沒有像上次那樣上白酒,而是上了長城乾紅。
見高思遠一聲不吭,嚴冰冰知道他心裡有了壓力。她很清楚,男人是想偷腥,但是又不想負責任,這是男人的通病。她學生時代的偶像和白馬王子高思遠也不例外。
嚴冰冰打破了沉默:“師兄,我今天找你來,其實是有情況向你報告的。我悶在心裡很久了,不知道跟誰說。”
高思遠問道:“啊?什麼情況?”
嚴冰冰反問道:“難道你們真的認爲於大山市長和胡開來董事長自殺事件有那麼簡單嗎?”
聽她這麼一問,高思遠有點警覺:“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嚴冰冰說:“你不要這麼緊張,你放心,我知道的事情別人不知道,我是信任你,才決定今天晚上跟你說的。”
高思遠說:“謝謝你的信任,如果你有什麼情況又願意告訴我的話,希望你都能夠說出來。”
嚴冰冰說:“實際上,皇冠集團是表面上風光,其實早就資不抵債了,可能沒人敢相信,東湖市民營企業的龍頭老大,會是這般境地。”
高思遠很驚訝:“不可能吧,皇冠集團每年上繳那麼多稅,解決了那麼多人的就業問題,爲東湖的經濟發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怎麼會資不抵債呢?”
嚴冰冰舉起了酒杯,沒有跟高思遠碰杯,只是象徵性地舉了一下,微微咪了一口,說:“你看到的真的只是表面現象,今年上半年就開始資不抵債了。集團爲什麼要按時繳稅?爲什麼要捐建那麼多教學樓?就是爲了樹立起東湖市民營企業第一塊招牌,更重要的是到銀行套取貸款。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打聽一下,皇冠集團欠了銀行多少錢了。”
高思遠被嚴冰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搞懵了。這不可能啊,皇冠集團是東湖市市委市政府重點扶持的民營企業,特別是其下屬的科技開發公司,是中疆省的十一五重點建設企業,怎麼會資不抵債呢?
高思遠還是不
敢相信這是事實,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千真萬確?”
嚴冰冰說:“你看我是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我只是看到他們倆自殺以後,風平浪靜,感到很奇怪。爲什麼你們就不深究一下,胡開來爲什麼跟於大山在市政府大樓的頂樓,他們在爭吵什麼,他們爲什麼都跳下來了,這些問題你們從來沒想過嗎?”
高思遠問道:“你是說,胡開來想找於大山批字向銀行借錢,於大山不答應,胡開來惱羞成怒,跟於大山扭打起來,然後掉了下來?”
嚴冰冰說:“這只是一種推測,但是我敢肯定,事情的內幕遠遠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簡單。這裡面暗藏着一個巨大的黑洞。”
高思遠問道:“能介紹一下胡開來嗎?”
嚴冰冰沉默了一分鐘左右,輕聲說道:“在我眼裡,胡開來是一個真正的企業家。他想幹大事,也很有膽略,個人人格我也很佩服。你知道現在爲什麼沒有人來追我嗎?因爲我是胡開來的秘書兼助理。你知道的,現在社會上對女秘書是有偏見的。人們都認爲,女秘書肯定是老闆的花瓶,工作上是秘書,生活上應該也是秘書,說白了就是小蜜,*。”
高思遠說道:“我不這麼認爲,那是部分人的偏見。”
嚴冰冰繼續說:“但是胡開來董事長是一個好人,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他從來沒有在我身上打過注意,從來沒有。他很尊重我,他之所以在董事會上任命我爲他的助理,就是爲了減少人們對我的偏見,有利於我更好地開展工作。他是很愛才的,關於這一點,集團裡面所有的人都知道。”
“那天你到皇冠集團的時候,看到有很多員工準備鬧事,我敢肯定,大部分人是自發的,只有少部分人是受人指使的。他們對董事長的用戶和愛戴,是由衷的。”
高思遠問道:“那你認爲,他們倆從樓上跳下來,究竟是什麼原因?”
嚴冰冰回答說:“或許我不該說,如果說錯了,你就當我沒說。我可以肯定
的是,東湖市市委市政府裡面肯定跟皇冠集團的資不抵債有很大的關係,具體是誰,我還不敢肯定,但是,於大山肯定有份。”
嚴冰冰繼續說:“我曾經多次聽到胡開來在電話裡跟於大山爭吵。具體內容我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我從電話裡聽出來了,於大山的女兒於音在澳大利亞開了一家公司,專門進行電路集成等電子產品配件銷售的。你應該知道,皇冠集團下屬的科技開發公司,就是專門生產和組裝電子產品的,而公司的零部件都市由澳大利亞進口的。”
高思遠問道:“照你這麼說,你是懷疑於大山強迫胡開來高價購買他女兒於音公司裡的東西?”
嚴冰冰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是,這只是他們倆之間矛盾的一部分,還有更重要的一條,就是他們倆互相之間掌握着對方的把柄。”
高思遠繼續追問:“你知道是什麼把柄嗎?”
嚴冰冰說:“我如果知道我早就告訴你了,只是,他們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有問題,但是我不能肯定。”
高思遠問:“誰?”
嚴冰冰說:“我懷疑是現任代理市長成身正,他到胡開來的辦公室來得比較勤快,通電話的次數也比較多。”
一聽說成身正的名字,高思遠的心裡比較痛快。不知道什麼原因,呼聲很高的自己最終還是沒有爭過他,仍然在常務副市長一職上原地踏步。高思遠恨不得成身正有什麼問題,自己及可以取而代之了。
雖然這種想法有點卑鄙。但是詩人曾經說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說得太好了!簡直是真理!
高思遠問道:“你怎麼不早點把這個情況向市委市政府彙報?”
嚴冰冰說:“我在這裡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就連我心裡面唯一可以信任的你,在當天晚上出車禍了。”
高思遠問道:“我們之間從來沒有正面接觸,你怎麼就能夠確定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