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冬一直保持着低調,在弄清楚這個會議一箭雙鵰的性質之後,林小冬便知道沒自己多少事了,之所以來,恐怕最大的作用一個是湊數,另一個就是做護花使者了,現在文東冷不丁地來這麼一出,他自
然就要顯形了。如果這個酒會僅僅只是單一的千佛情推介會,他這個縣委書記登臺倒也沒什麼問題,可是現在性質全變,他如果在亮相,與他的低調初衷是極不協調的,當然,他也明白文東並不是爲了挑釁他,而是在
給他出難題,如何應對便在他的腦子裡閃過。這個時候賈玲站了出來,微笑着道:“企業的發展離不開當地政府的支持,不過今天會議的主題是慈善,要是絮絮叨叨地介紹起酒來,未免有些詞不達意,如果諸位對千佛情的來源有興趣的話,歡迎到
玉林縣去考察,屆時我會詳盡地爲諸位解答任何問題。”
林小冬不由喝了聲彩兒,賈玲的這個回答可謂是得體之極,還連帶着給玉林做了一個宣傳,如果這些人真去玉林的話,對玉林的發展意義無疑是巨大的。
既然人家捐了款,那有所招待是必然的,宴會地點就在九九酒店內,人潮涌動,林小冬沒有急於離開,待得家人一起團聚。
岑澤楷兄妹二人到了林小冬身側,岑澤楷擁着林小冬的肩膀道:“一會兒好好喝兩杯。”
林小冬知道岑澤楷的心情,笑着道:“只要清漪放假,一定捨命相陪。”
岑澤楷失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妻管嚴。”
岑靈素笑道:“這叫尊重,哪像你呀哥,身邊都沒有人管着你。”
岑澤楷板着臉道:“做妹妹就要有個妹妹的樣子,怎麼能戳我的痛處呢?”
林小冬看着這對兄妹鬥嘴,向方安琪道:“安琪,你的電影拍完了?”
方安琪笑道:“拍完了,聽說今晚有好玩的,我硬是跟着來了,沒想到這麼沒勁,小冬哥,回頭你得帶我去玩。”
岑澤楷道:“你嫂子還沒批假呢。”
這時,文東上了前來,微微一笑道:“有沒有興趣單獨聊聊?”
文東一出現,岑澤楷的態度立馬發生了變化,當初前進集團遭遇危機,雖然最後沒有形成事實,但他已經知道這與眼前這位文三哥有關,讓他怎麼能夠笑臉相迎呢?
林小冬暗暗捏了一下岑澤楷的手臂,笑着道:“三哥,今天感謝你對清漪的支持。”
“咱們雖然沒有多深的交情,但是這種能留名的好事是一定要做的。”
岑澤楷不屑道:“這樣的機會你自然不會放過。”
文東淡淡地掃了岑澤楷一眼道:“喜怒形於色,這個弱點你如果不改的話,前進集團遲早有一天要毀在你的手裡。”
岑澤楷的臉立馬漲紅了,林小冬卻是搶先一笑道:“三哥過來之人,看來也吃過這樣的苦頭,澤楷,你先帶靈素她們去吃飯,回頭我找你。”
岑澤楷盯了文東一眼,轉頭離去。
這時柳清漪已經上了前來,見林小冬和文東站在一起,微微一笑道:“老公,你們先聊着,我和若曦去安排一下。”
林小冬點了點頭。
這時人已散盡,只有些工作人員在收拾殘局,林小冬向一位美女招了招手,低語幾句,頓時有兩杯酒遞了上來,林小冬徑直去了角落的椅子邊上坐下,向着跟過來的文東微笑道:“三哥,坐。”
文東坐下,將杯子放在茶几上,笑着道:“聽說你要提拔了,恭喜啊。”
“三哥的消息倒真是靈通,我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居然值得三哥牽腸掛肚,受寵若驚啊。”林小冬淡淡道。
文東微微一笑:“你我之間不應該在這樣的環境下說話吧?”
林小冬道:“那應該在什麼環境下說話呢?”
文東輕輕晃了晃酒杯,看着掛杯的汁液緩緩落下,然後才道:“人生就如這些酒一樣,在外力的推動下會走得很高,但總有回落的時候。”
林小冬淡然道:“看不出來,三哥還是個哲學家。”
文東呵呵一笑:“閒暇的時間一多,我就會去看看書。看書好啊,能學到悟到不少道理。”
“恭喜。”林小冬咪了一口酒。
文東微微一嘆,道:“起起落落,就是人生的經歷。這種體悟你應該有過,看起來,回落之後,你似乎又要迎來高峰了。”
林小冬笑了笑:“三哥,你覺得這麼兜圈子有意思嗎?”
“快人快語,好,那我就直說了。”文東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才道,“我不敢說對你有多瞭解,但是你的爲人我多少知道一些,事實上,如果拋開立場原因的話,我們真有可能成爲朋友。”
林小冬的眉頭微微一蹙:“這麼說,三哥已經沒有把我當朋友了。”“現在下結論還爲時過早。”文東笑了笑,籲出一口氣道,“據我對你的瞭解,你是一位肯辦實事的官員,只是在這個圈子裡,光想辦實事還遠遠不夠,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看你今天的狀態,你似乎還不知道岑老爺子的身體染恙,不過呢,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沒有誰能夠改變,只是岑老爺子在一天,他的力量就在一天,這不以他的健康與否爲轉移,但是換一句話說,哪一天岑老爺子駕鶴西去了,你所謂的背景後臺就會轟然坍塌,不要以爲有個岑前就有什麼大不了,也不要以爲認識幾個高官就豪情萬丈,官場如戰場,有時候比戰場還要更爲殘酷,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並不是虛言,傾巢之下,沒有人能扛得住那強大的攻勢,你應該明白,真到了那一天,那一方不可能因爲岑家而正面與我們抗衡,你更要明白,這個攻勢一旦形成,針對的不會是你一個人,而是整個的岑家,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都會受到
全方位無差別的攻擊。”林小冬的眼角急劇地抽搐着,文東的威脅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老爺子身體染恙,卻是令他心急如焚,一擺手道:“談話到此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