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別癡心妄想了。”樓運城冷笑了一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林小冬,別特麼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不是想拔個頭籌,爲你增加點政治砝碼嗎?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別特麼想踩着我的肩膀往爬。”
林小冬淡淡一笑,湊近了去,把聲音放得很輕:“你覺得我向爬需要踩着你的肩膀?你還真沒腦子。”
“林小冬,你這個奸詐小人。”樓運城破口大罵道。
林小冬知道樓運城爲什麼這麼罵自己,笑了笑道:“我跟你說的沒一個字是假的,岑書記的確是我叔叔,在他的心裡,我的確方書記要重要,而且我的戰鬥力也很強,你感受到了的,只不過你沒有問我,我也沒有告知你的義務是吧?不過我說你沒腦子,倒不是這件事。”
林小冬放慢語速,緩緩道:“我知道你有點來頭,身後有人支持你,不然你也到不了現在的位置,不過很明顯,你顯然沒那麼重要,相之下,溫婉婷你更受重視。”
樓運城的臉陡然漲紅了:“你放屁。”
林小冬笑了笑:“其實我還是挺佩服你的,死到臨頭了,還能這麼大義凜然,我說的‘死’,是真的死,而不是代表你人生陷入了黑暗。”
林小冬似乎一點也不着急,輕描淡寫道:“現在這個案子,備受重視,省廳的人很快到,而且我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現在是滿城風雨,方書記也因此而英勇負傷,你身後那位能量是再大,想壓也壓不下來。你殺了胡愛珍,動機是肯定要查的,當然你可以說是一時惱火,腦子一熱,但你覺得會有人信嗎?你可是手握重權的副廳級幹部,這點剋制力都沒有,沒有人會信,那麼你的動機到底是什麼?沒有一個合理滿意的解釋,根本不可能。你是做過警察的,知道對付犯罪分子的手段是什麼。”
樓運城的臉色有些發青了。
林小冬接着道:“對於犯罪分子來說,最痛苦的不是判決書下來的時候,而是在審查的時候,好吧,算你心理素質強大,能夠熬得住審查,那麼問題來了。對於你來說,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死扛着不交待你的幕後人,一條是如實交待。看你這個爆裂脾氣,估計也不會這麼痛快,可是你能不能扛得住強大的審問還是個問題,即便能扛得住,可是你背後的人會相信你能扛得住嗎?再退一步,他很相信你的牙口,但你也應該知道,我軍是有辦法的,如散佈點虛假消息啊,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也不是滿眼漆黑,而是在有的放矢,多少也掌握了一些情況,到時候會怎麼樣,你自己想一想。”
林小冬說得風輕雲淡,聽在樓運城的耳朵裡,卻是令他更加對林小冬深惡痛絕:“別在這裡浪費口水了,愛咋的咋的。”
林小冬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說什麼:“既然你一條道走到黑,那我也沒辦法,據我所知,對付你這樣的人一般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搭救,不過現在這情況,你殺人已是定局,想救也救不出來,那麼第二種辦法是滅口了,畢竟死人才是最守信用的,所以說,你交待也是死,不交待也是死,我都有點替你悲哀了,所以啊,在這段時間裡,你應該考慮的不是如何對抗審查,而是如何保證自己的安全。”
樓運城的臉色又是一變,雖然一閃即逝,卻還是落入了林小冬的眼裡,笑了笑,也不再說話,點了根菸守着。
沒幾分鐘,手機便響了起來。
電話是方春水從醫院打過來的,他的傷不是太重,處理了之後便不再流血,沒什麼大礙,聽秘書彙報說這邊的形勢已經控制住了,只不過聽說是市長立到場,配合林小冬拿下了樓運城,欣慰之餘,卻又有點膈應,自己在場非但沒幫着林小冬拿下樓運城,反而幫了倒忙,而立一到扭轉了局面,多少有點不自在。
其實對於樓運城的被捕,方春水多少是有點矛盾的,他不知道樓運城殺了胡愛珍這事跟帝國置業有沒有什麼要命的牽連,有心跟溫婉婷聯繫一下,但現在時機又不對,只得把心事埋在心裡,鎮定了一下之後,還是按部班,打個電話問一下林小冬情況。
“方書記,局面已經控制住了,我沒事,一點皮外傷,正在等省廳的人來接手。”林小冬應付了幾句,掛了電話,冷冷地瞥了一眼正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樓運城,心一動,嘆了一口氣道,“樓運城,你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死不足惜,我只是爲劉一山不值,他對你忠心耿耿,你卻把他拉下了水,我還真沒見過像這樣做領導的,看來一個人走不走運,跟着的領導也很重要啊。”
樓運城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嗤笑:“你操的心也太多了。”
林小冬嘲諷道:“難道不是麼?其實,你也豈非一樣?鋃鐺入獄在所難免,偏偏還笨笨地替人背鍋,以爲在講江湖義氣,傻的人見得多了,沒見過像你這麼傻的人。”
樓運城乾脆閉了眼睛,根本不搭理林小冬。
林小冬也知道樓運城很難對付,不過通過對樓運城的觀察,還是讓林小冬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其實林小冬對於樓運城背後的人物並沒有太大的好心,相信省裡多少也掌握了一些情況,只是這些情況並沒有與自己共享,畢竟自己的級別還不夠,沒這個資格,林小冬現在所考慮的是,樓運城作案的經過被拍下來,這根本不是一個巧合,而完全是有人在刻意安排,那麼這個人又是誰?他又是怎麼知道樓運城一定會殺人的?
林小冬的心裡自然不會有答案,又瞅了樓運城一眼,心頭猛然一動,將一根菸點燃,遞到樓運城的嘴邊:“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