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立替林小冬說話?林小冬走的一步好棋啊。!”遠在京都的老王家,掌門人老王頭在得知了情況之後,雖然不至於大驚失色,卻是意味深長。
老王頭與岑家老爺子是一個年代的人物,早已退居二線,不過像這一類的元老,在臺時能量自不必說,即便在臺後也同樣手可通天。
一座滿園春色的院子裡,坐在一張躺椅的老王頭,輕輕搖着摺扇,傍晚的斜陽透過濃蔭的縫隙落在老人的臉,在他的對面,拱手站着在內閣的王家二代傑出人物,笑着道:“爸,您怎麼看?”
老王頭微閉着眼睛,搖着扇子,嘆了一口氣道:“我怎麼看重要麼?你們搞出了這麼多的事情,還不嫌夠麼?”
“爸,我……”
“行了,什麼都不用說了。”老王頭阻止兒子說下去,“以前的事情不用再說了,孩子的成長最終靠的還是他們自己,我提醒你,家族的興亡跟人才有着極大的關係,但是那也得看是正才還是歪才,如果再走邪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爸,我知道了。”年人的臉有些難堪。
“說了不好聽的話,心裡不舒服了?”老王頭似是有些戲謔之色,“心不正,走得再高又能怎麼樣?你都到了這個位置了,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王家人才凋零啊,都要靠走那些歪門邪道了,要不是發現得早,志華的頭都不在了,回去告訴他,安安心心工作,家裡我還沒死,你還沒倒,有些事情不用他去考慮。”
年人點了點頭,忽然又道:“爸,那家……”
“家那小子挺不錯,如果能做我的孫女婿,我還是很高興的。”老王頭點了這麼一句,忽然又嘆了一口氣道,“渠成了,水到了,有些事情不要逼得太緊,看他們自己的緣分吧。”
“岑家那位小傢伙呢?”
老王頭目精光一閃:“老岑跟我是老朋友了,他走了,我寂寞得很,你這個身份去針對一個小孩子,不覺得失了身份麼?我倒是挺欣賞他。”
林小冬自然不知道這些。
此時的他身在江陵,與省公安廳廳長姬豔林見了一面。
“姬廳,組織要求我們,用人唯賢,我推薦伊大強任常務副局長,完全是出於對他的認可,而不是我跟他的關係,當然,我也不否認,我跟他的私交不錯。”林小冬提出了這個任職要求,姬豔林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用“任人唯親”來堵了林小冬一下,林小冬不服氣地辯解了一句。
見林小冬有些冒火,姬豔林心頭好笑:“怎麼了?來毛了?”
“不敢。”林小冬故意賭氣道,他摸得着姬豔林的脾性,雖然從政多年,但性格里仍然是直來直去,不喜歡繞彎子,所以林小冬投其所好,大開大合。
姬豔林哈哈一笑道:“說說吧,仕運同志哪裡不合你的意了?”
林小冬倒是沒有直說自己對張仕運的不滿,畢竟到目前爲止,張仕運的情況是否屬實都無法判定,本着對人負責的原則,林小冬可不能撥弄是非,便道:“不是不合我的意,滄州的發展迎來了極大的機遇,但是機遇往往與罪惡並存,很難說在這個過程之,會不會發生什麼罪惡的事情,仕運同志的能力勿庸置疑,但主控大局的意識稍顯不足,我不希望出岔子。”
姬豔林沉聲道:“伊大強不會出岔子了?”
林小冬不假思索道:“我可以保證。”
姬豔林忽然一笑:“處級幹部的任免還是由地方決定吧。”
林小冬鬆了一口氣,姬豔林這麼說,代表省廳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了,跟着又道:“考慮到仕運同志的情緒,還麻煩姬廳通盤考慮一下。”
“你小子,敢情省廳成了你的後花園了?”姬豔林吹鬍子瞪眼睛道。
林小冬耍起了無賴:“那總不能兩個常務副局長吧?”
姬豔林噗哧一笑道:“好了好了,這個你不用考慮了。”
“謝謝姬廳。”林小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拍腦袋道,“哎呀,我差點忘了,我打個電話。”
電話打給了唐強,讓他把後備箱的兩箱新千佛酒給搬來,姬豔林失笑道:“好嘛,敢情這事我不給你辦了,沒這兩箱酒了是吧?你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林小冬莞爾道:“絕無此意,我是真忘了,不過話說回來,我要是先給酒,再說事,不顯得您拿人手軟嘛。”
“理都在你那邊。”姬豔林哈哈一笑,忽然聲音一沉,道,“你小子的挺快,不過你有着與一般人不一樣的經歷,我倒不擔心你得意忘形,不過肩頭的擔子重了,管的事情更多了,要學會彈鋼琴啊,做領導的,最忌諱的是眉毛鬍子一把抓,這做官啊,跟做人一樣,要懂得抓大放小,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這些爲人處世的經驗,一般人是不會跟自己說的,由此可見,姬豔林對自己真的很看重,不由感動道:“姬廳,我一定記住您的教誨。”
“什麼教誨不教誨的,一時感慨而已。”姬豔林笑着道,“你還年輕,將來的路還很長,滄州只不過是你人生的一站,所以如何團結同志,讓他們盡心盡職盡責地工作,纔是你需要考慮的,這涉及到領導藝術,衆人拾柴,火焰才高啊。”
姬豔林恐怕沒有想到,他看似的無心之言,卻是讓林小冬在對某些人和某些事情的處理,採取了另一種態度,當然,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在姬豔林家吃了晚飯,姬豔林自然少不得傳授一些爲官爲人的經驗,林小冬受益匪淺,離開之後,懷裡還多了姬豔林塞給他的兩條煙。
拜別了姬豔林之後,林小冬的心頭溫暖之極,他知道,姬豔林跟自己非親非故,也並非衝着自己與岑前的關係,而這一切,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