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李萍原的辦公室,李萍原在微笑。
現在他的確能笑得出來,次省紀委的調查險些要水落石出了,偏偏這個時候岑書記突發狀況,也幸好年曉光這傢伙有門路,居然拜對了碼頭,讓省紀委鳴金收兵,不然現在哪裡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
臉雖然在微笑,但他的心裡卻是在打着如意算盤,爲什麼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千年老二,老大走了,自己還在老二的位置待着,原因只有一個,寡婦睡覺,邊沒人。
這一次年曉光拜了一尊大佛,自己也能得到些實際的好處,說不準日子長了,自己能摘掉“千年老二”的帽子,那麼問題來了,科技公司的崩盤是遲早的事情,一旦崩了盤,年曉光是鐵定要逃的,這尊大佛沒了年曉光從牽橋搭線,自己肯定是指望不,所以必須不能讓年曉光崩盤,那麼資金從哪裡來?又是自己想辦法?
這可是一個惡性循環吶!
李萍原面臨着一個選擇,在錢與權,他應該選哪一樣。
想到這些,李萍原很有些頭疼,抓起手機想打電話跟年曉光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抽個空兒跟那尊大佛扯點關係,可是想了想,又放棄了。
這段時間,年曉光身邊姓招了一個女人,墜入溫柔鄉不能自拔了,每天只知道吃喝玩樂,還把財務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這個姓溫的女人去打理。
年曉光色令智昏,李萍原卻是清醒得很,他不信任這個女人,而且這樣的一個美女投懷送抱,要真是想撈錢,有的是別的法子。
李萍原的手指在屏幕點了一下,直接撥了電話給孫國立。
孫國立很快來了,神情頗有些不好看,李萍原皺了一下眉頭:“國立,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孫國立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還在查。”
李萍原頓時冒起了火:“國立,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你跟林小冬的事情我不管,但你別誤了正事。”
“我有數。”孫國立有些不耐,心說,倒黴的又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煩了。
見孫國立這個態度,李萍原怒氣更甚,低低地威脅了一句:“國立,你乾的這些事是要把林小冬推到你的對立面啊,你能鬥得過他嗎?你是當局者迷啊。”
孫國立怔了一下,李萍原又道:“你應該明白,雖然你跟他不是同一路人,但骨子裡都是一樣的,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動了他身邊的人,只會是火澆油,說句難聽話,別說撞傷一個,是兩個都撞死,你覺得他會害怕?我跟你說過,鬥爭是需要策略的,林小冬是一般人嗎?他會這麼輕易妥協、乖乖範?國立,你醒醒吧,如果他這麼簡單,省裡會讓他來做一把手?我告訴你,他的底我摸過了,在滄州做市長之前,做過公安局長,跟你的位置一樣,所以,你的那些伎倆他一眼看穿了。”
孫國立雖然一門心思想撈兒子,但從骨子裡來說,他還是欺林小冬年少,認爲嚇一嚇會讓他臉色發白,現在被李萍原這麼一說,自己的臉先白了,但回頭一想,自己的那些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怎麼也扯不到自己身來,便冷笑了一聲:“看穿了又怎麼樣?咬我的屌啊?反正我跟他是卯了。”
李萍原默然,既然孫國立想跟他死磕到底,那由得他去,正好可以轉移視線,想想在科技公司裡,孫國立根本不知道什麼情況,損失了他也不要緊,當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了,堵個槍眼也夠分量了。
孫國立心頭着實煩悶,這兩天從省城反饋過來的消息來看,自己對林小冬的脅迫並沒有能夠起到作用,兒子仍然還在裡面沒出來,江陵警方還在挖兒子的老底,現在看來,只有想辦法把兒子的屁股擦乾淨了,自己好歹也是搞這一塊的,知道輕重,只要查不出什麼來,自己再到省廳那邊叫個苦,說不準能放人了,至於在裡面吃了些苦頭,權當是人生的一個經歷罷了。
做人得分輕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現在看來,與林小冬的矛盾是次要矛盾,兒子能不能安全出來,這纔是主要矛盾。想通此節,孫國立微微有些後悔,早知道現在,當初不讓孫堅去江陵避風頭了,媽的,安東這麼大,哪兒不能去啊。
他還不知道,江陵警方已經悄然轉移了焦點,不是再去搜集那些屁大的小事,而是着重於調查孫堅與“豹子”葉歡之間的關聯了。
而孫國立更不知道,裝病治療的米超朋已經由明轉暗,重啓了溫小麥被殺案。
剛到自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便看到一位副局長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手裡拿着一個件袋,見孫國立過了來,立時前一步迎,低聲道:“孫市長,您要查的資料都在這兒了。”
孫國立淡淡地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回到辦公室,孫國立將件袋打開,裡面有兩份資料,最面的一份是一個美女,溫婉婷,女……
第二份資料,伊大強,男,江陵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
李萍原調查這兩個人幹什麼?都是滄州那邊的人物啊。孫國立沒想明白李萍原的用意,拿着件袋去了李萍原的辦公室。
而這個時候,溫婉婷正跟年曉光一起,在一個格調雅緻的包間裡喝着酒。
年曉光輕擁着溫婉婷的腰肢,色迷迷地道:“婉婷啊,你都跟我這麼長久了,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讓我親一口吧。”
溫婉婷笑着道:“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年總,我現在只看到你在耍流氓,沒看到你的真心呢。”
“我們結婚吧。”年曉光放下酒杯,一本正經地道,“明天我們去登記。”
溫婉婷嬌笑道:“我覺得我們的關係更沒到要結婚的那一步,年總,不要着急嘛,我又不會飛走,有的是時間相互瞭解。對了,財務部那邊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呢,你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