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端倪的雄霸，轉頭看向步驚雲，臉上露出愉快和滿意的表情。
雖然雄霸和風雲二人是師徒關係。
但三人之間，可沒有什麼“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感情。
說得直白一點，就是相互利用。
雄霸利用風雲成就霸業，風雲也因爲種種原因，跟在雄霸身邊。
不可能指望他們會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再加上步驚雲成天頂着一張死人臉，口稱“師父”的時候，簡直就跟招呼客棧酒館的小二沒有區別。
雄霸可以忍受，但他又不是抖m，怎麼會忍得很高興？
要抖也只會在貓面前抖一抖。
至於因爲弟子對自己不太恭敬就懲罰，這事雄霸也不好做出來。
風雲二人年幼的時候，雄霸還可以做一做。
但現在，兩人俱是天下會的重要人物，爲天下會開疆拓土，立下汗馬功勞。
如果因爲這種小事，雄霸跟風雲之間鬧了矛盾。
只會讓江湖人恥笑，還會蠢蠢欲動。
天下會，是不是要分裂了？
基於穩定，雄霸都不可能對明着對風雲幹啥。
但這裡都是自己人，看到步驚雲，雄霸就不必掩飾自己的內心了，很開懷。
叫你丫整天一副拽上天的樣子，吃虧了吧？
被人打了吧？
哈哈哈哈！
儘管很沒有梟雄氣質，但這的確是雄霸內心的真實想法。
像是大夏天猛地灌下冰可樂一樣舒爽。
當然，雄霸沒有發現，這其中還有典型的“拖人下水”的快樂。
要知道，他可是被白夜拍在牆壁上兩次！
看到步驚雲也被拍了，頓時幸災樂禍不已。
小學生自己被罵了，看到討厭的同學也被老師罵了，當然開心好吧，不僅僅是小學生。
步驚雲趴在地上，只能用“殺人眼神”死死盯着白夜。
動彈不得。
秦霜和聶風想扶，卻扶不起來。
“小步啊。”
白夜斯條慢理地說道，“作爲一個長者，我不得不告訴你一點人生經驗。”
“就是裝逼的時候，是要分人的。”
“比如你剛入天下會，當一個最底層的小卒子，在集合的時候，故意卡着線，最後一個到。”
“這個逼裝的，我可以給你90分。”
“非常完美，成功地引起了雄霸的注意。”
“然後他給了你一招‘殃雲天降’來試探，問你怕不怕，你說不怕，問你爲什麼不怕，你說不怕就是不怕。”
“這就非常有逼格，我可以給99分。”
“你看，因此雄霸也剛好了解到了你是所謂的‘雲’，於是收你爲弟子，衆目睽睽，有面子，有好處。”
“這纔是真正的裝逼，而不是爲了裝逼而裝逼。”
“……”
“……”
聽着一隻貓在誇誇其談，大家的表情都很糾結。
這到底算什麼事情啊？
文丑醜小心地看了雄霸一眼，咬咬牙，猛地鼓起了掌：“巫喵王大人說的好！”
“……一般一般。”白夜謙虛道，“好了，我們接下來繼續說。”
“誇完了你的成功案例，就要說說這次裝逼的失敗點了。”
“首先，場景方面不夠宏大，觀衆不夠多。當然，這個不是主要問題。”
“要知道，觀衆貴精不貴多，質量夠高，完全可以碾壓數量。”
“但是，你裝逼的對象錯了呀。”
“裝逼，務必要在自己有把握的情況下進行，不然的話，就會跟現在這樣，裝逼不成反被打。”
“也就是俗稱的裝逼裝成傻-逼。”
“小步，我這樣說，你懂了嗎？”
白夜“貓臉慈祥”地看着步驚雲的腦袋頂和後腦勺。
沒辦法，現在步驚雲連擡頭都擡不了，大家也只能看到他的腦袋頂和後腦勺。
“當然，小步你還很年輕，在裝逼一事很有想法，也很有天賦。”
“有沒有興，跟我學裝逼，加入到小動保，成爲鏟屎官中的一員啊？”
“大王你覺得驚雲有資格加入鏟屎官？”雄霸趕緊問道。
他可是要分化，弄掉風雲二人。
可是白夜這又是送秘籍給聶風，又是讓步驚雲加入鏟屎官行列的。
他雄霸該如何自處？
“有啊，聶風也有，兩人天賦異稟，都有資格。”白夜說道，“你在緊張什麼？”
“呵。”
雄霸乾笑了一聲，不好作答。
“安心了，你也是鏟屎官的一員。”白夜說道，“所以我不會讓你們打生打死的。這樣吧，小步你加入鏟屎官，我就給你機會，挑戰雄霸，來一場公平決鬥，給你報殺父之仇的機會？”
步驚雲猛地擡頭，看向白夜。
“哦？不錯。”白夜笑了起來。
他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袖裡乾坤上，步驚雲居然直接掙脫了“一部分”的束縛。
現在的步驚雲，說實話只是剛剛起步而已。
能夠掙脫一部分，讓腦袋動起來，足以讓白夜另眼相看了。
“殺父之仇？”雄霸皺眉。
“你不知道？小步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霍驚覺。”白夜看向雄霸，“當年你天下會屠殺霍家滿門，他是最後的活口。霍步天是步驚雲的養父。”
“……”
“所以，你們之間註定要有一戰。”白夜說道，“我可以爲你們調節一下。一年一次，五年。五年時間，五次公平決鬥的機會，步驚雲你還殺不掉雄霸，你就不要再報仇了，如何？”
被鬆開的步驚雲站起來，沒有說話，反而看向雄霸。
“這樣也好。”雄霸摸着鬍子，就好像自己早就知道了那樣，“我們江湖中人，快意恩仇，什麼陰謀詭計，毫無意義。驚雲你要報仇，我就接着！”
反正白夜說什麼，雄霸就得認什麼。
說起來，兩人是真正的奴役交易。
雄霸在白夜面前毫無反抗之力，還不如光棍一點。
這點取捨，雄霸當然會有。
“好。”
步驚雲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這個鏟屎官，我當定了！”
“……”
儘管秦霜和聶風都明白，步驚雲是爲了報仇。
但用這種堅定、肅殺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不哭死神的形象，破滅了啊。
“那麼，阿風呢，你爹也是因爲跟雄霸打才被火麒麟抓到凌雲窟中的。”白夜說道。
他沒有在凌雲窟發現聶風的爹聶人王的屍骨或者活人，也不知道這位到底死沒死。
“跟小步一樣，加入我鏟屎天團，爲我所用，你也有機會報仇。”
旁邊的雄霸很無奈啊。
自己的作用就是“沙袋”嗎？
“巫喵王大人。”聶風說道，“我想要知道，這小動保，還有鏟屎天團，是什麼，目的又是什麼？”
跟步驚云爲了報仇，願意潛伏在殺父仇人身邊忍辱負重，身爲成爲對方手中的一把刀不同。
聶風的心要柔軟很多，他更加善良。
他不會因爲白夜給他報仇機會，就不顧一切地爲對方所用。
聶風要了解情況，再做打算。
“小動保呢，是簡稱。”
白夜說道，“全稱叫做小動物保護協會，我就是會長。”
“鏟屎天團，就是本尊手下直屬嫡系隊伍，超強，超有逼格的那種。”
“目的。”聶風問道。
“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來，保護小動物啊。”白夜說道。
“巫喵王大人的意思是說”聶風問道，“是爲了保護您這樣的小動物，才成立的組織？”
爲了保護貓貓狗狗這樣的小動物，天下會都被拉下水了。
“不。”
白夜搖搖頭，“是爲了保護小動物沒錯，但是，小動物不是我，也不是我這樣的。”
說話間，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
青蛇帶着一波“小動物”姍姍來遲，好奇地看着白夜他們。
“剛好，讓你們看看吧。”白夜回了揮爪子，“都出去，外面的院子足夠大，應該夠用。”
不明所以的衆人都來到了外面。
白夜懶洋洋地趴在白蛇懷裡：“真正的小動物，說的是你們啊！”
話音剛落。
小青身邊的貓貓狗狗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一隻只絕世兇獸，散發着滔天兇焰。
洪荒巨獸！
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雄霸他們面前。
蛇怪盤旋着身子，將雄霸他們圍了起來。
蛇信子吐出，一雙冰冷殘酷的眼睛看着他們。
所有人的身子都僵硬住，動彈不得。
包括直接昏迷過去的文丑醜，他直直地站着，好像石化了一般。
哪怕是外面的院落足夠大，這些兇獸們也將其塞得滿滿當當。
青蛇則是一臉興奮。
要不是白蛇拉着，不讓她亂來。
她現出原形後，恐怕也只有天下會的校場纔可以“塞”得下了。
“這樣子，你們懂了吧。”
白夜跳到蛇怪的腦袋上。
蛇怪底下腦袋，讓白夜平視雄霸等人：“我之所以要成立小動物保護協會，就是爲了保護你們這些弱小的小動物。”
“讓整個武林的‘小動物’，在我的保護之下，和諧，友愛地共處。”
“阿風，這下子，你明白了嗎？”
白夜看着聶風問道。
聶風只知道，他祖傳的冰心訣都不管用了。
自己的心臟正在劇烈跳動，什麼心若冰心天塌不驚，通通丟到了九霄雲外。
不死哭神那張面具臉也徹底崩壞，瞪着眼睛。
秦霜則是像是隔壁家二傻子長大嘴巴。
只有經歷過白夜“喵來神掌”的雄霸，勉強保持着原本的形象，就是腿有點發軟。
一羣人看上去，的確很像是需要保護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