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恐懼。
從進門到現在,陳敢對付自己完全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猶豫。
這小子現在說要打死自己,他還真不敢不相信。
畢竟,自己理虧嘛。
張信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用力的推開了陳敢踏在自己身上的腿,然後膽怯的說道:“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報警?”
陳敢一陣冷笑,“你不說我還忘了。”
說完,陳敢掏出手機,剛準備按號碼,身後傳來了方雅的聲音,“陳敢,別打!”
陳敢回過頭,一下子愣住了,方雅此時已經披上了一條毯子,她的頭髮有些凌亂,表情還是有些驚魂未定,不過,整個人好像鎮定了不少。
“雅姐……”
陳敢有些不理解,就這種混蛋,不報警抓進警局,難道還跟他客氣?
“陳敢,讓我來處理,好嗎!”
方雅咬着牙。
陳敢猶豫了一番,他意識到了什麼,對啊,剛纔自己太過沖動了,以至於都沒有想到方雅的感受。
方雅可不是一般人,如果這件事情曝光的話,最受傷的人不是眼前的這個雜碎,而是方雅。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個社會,從來不缺乏那些胡說八道的人。
陳敢點了點頭,臭小子不爽的後退了兩步。
方雅走上前,盯着張信,冷冷的說道:“今天這件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你走吧,不過,張信,你給我聽好了,至誠集團一定會跟你們龍騰鬥到底,那怕是死,我方雅也不會妥協。”
張信驚魂未定,他慢慢的站了起來。
“滾!”
方雅紅着臉,厲聲的說了最後一個字。
張信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這一次卻不是被慾望刺激的,而是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現在是什麼情況?是一屋子的人對付他一個啊,管你什麼龍騰集團董事長,打死你也活該啊。
張信渾身都有些疼,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走,還沒等走到門口,郭小花猛的一腳就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婆婆媽媽的,快點滾啊!”
張信回過頭,還沒說話呢,肖猛更是毫不客氣,一個鞭腿甩了過去。
張信一下子沒站穩,半跪在地上,隨即,又快速的爬了起來,打開房門,衝了出去。
整個屋子,安靜了下來。
方雅披着毯子,坐在了沙發上,打量了一眼陳敢三人,眼淚一把就涌了出來。
“陳敢,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雅姐……”
陳敢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郭小花卻是問了一句,“雅姐,剛纔那混蛋有些眼熟啊。”
“他叫張信,龍騰集團的董事長。”
“是那個敗家子啊,我聽說他老爸就是被他氣死的。”肖猛補充了一句。
方雅沒有再說什麼,擦拭了幾下眼淚,這才擡起頭,看着陳敢,“陳敢,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們三個不要到外面說,現在,是至誠集團最關鍵的時候,我不希望看到公司受到輿論的影響。”
“可雅姐……”
“陳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有分寸。”
“可萬一這混蛋……”
“不會的……”方雅輕聲的說了一句,不會,張信真的不會嗎?方雅不知道,她現在只想讓這件事情早點落幕。
陳敢,他畢竟只是一個警察,而不是自己可以依靠的男人。
方雅的心,忍不住開始傷感了起來。
如果丈夫還在,自己怎麼可能會受到這種欺負?
不報警,不是自己的懦弱,而是自己沒的選擇。
“雅姐……”
陳敢還想說什麼,方雅已經是擠出了一絲的微笑,“好了,陳敢,我想休息了,格格明天還要上學呢,今天,謝謝你們。”
“雅姐,那我們回去了。”
陳敢的心裡也不爽,可方雅既然這麼說了,他也只能是站了起來。
張一格一下子又將陳敢給抱住,“小勇敢叔叔,你別走,我怕!”
“好了,格格,壞人已經被叔叔給打跑了,你放心吧,沒事了。”
“我怕,小勇敢叔叔!”
“格格……”方雅一把扯住了張一格,她死死的抱着,拽着。
張一格忍不住哭了起來。
陳敢一咬牙,轉身,跟肖猛郭小花快步的走了出去,關上門的一剎那,他分明聽見方雅那控制不住的哽咽。
這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女人。
陳敢的心情很不好,到達樓下的時候,他還忍不住擡起頭看了一眼12樓的方向,方雅的燈還亮着。
陳敢很明白,今天晚上,這個女人一定會淚溼天明。
“敢少,別看了,走吧!”
肖猛推了陳敢一把。
陳敢點點頭,三人緩緩的走出了小區,三人都不傻,很明白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也明白方雅爲什麼不報警。
可衆人的擔心也是如此,今天放過了那個混蛋,那下一次。
希望不會有下一次。
陳敢祈禱着,他突然有些後悔,孃的,早知道如此,剛纔就要出手再狠一點,最好打他孃的一個半死。
便宜那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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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時捷卡宴風馳電掣,穿過市區,到達了江州市南郊的錦湖。
沿着錦湖的水泥路面,一路往前,很快就看到了前面的一處別墅羣。
張信開着車,在中間的一棟門口停下,下了車,他掏出鑰匙,徑直的走了進去,別墅的客廳沙發上,一個身穿天藍色吊帶裙的女人正在看着電視。
聽到門響,轉身一看,頓時驚呼一聲,“信哥,你怎麼了?”
這是張信包養的最爲看重的女人,叫柳媚,柳媚很年輕,很漂亮,也很善解人意,每次張信遇到什麼不痛快的事情,他總喜歡來這裡,一來發泄一下心中的不快,再一個,也需要這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好好的撫慰一下。
也正是因爲這樣,張信纔將這錦湖的別墅送給了柳媚,換句話說,張信有很多的女人,可唯獨對柳媚最爲用心。
“信哥,你這是怎麼了?”
柳媚趕緊湊了過來,拿出紙巾給張信擦拭着臉上的血跡。
張信咬着牙,一身不吭。
“信哥,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柳媚關心的問了一句,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既然被張信包養,那就要發揮包養最大的價值,所以,張信的生死對她來說可是至關重要。
“不去!”
“信哥,不去也不能這樣,你等着!”
說完,柳媚到旁邊的小櫃子拿出了一個藥箱,先用酒精給張信擦拭,再塗抹上了跌打油。
張信點燃了一根菸,狠狠的抽了起來。
“信哥,到底怎麼了?”柳媚關切的問道。
張信沒說話,依舊狠狠的抽着煙,過了好一會,這才說道:“媚媚,我要對付一個警察,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警察?”柳媚一驚。
“那警察在幫助方雅,如果一直這樣的話,龍騰公司就很難拿到城南社區的改造工程,而一旦讓那個女人的公司得到了這個項目,那麼……”
張信沒往下說。
柳媚卻是假裝生氣的說道:“信哥,你是不是還惦記着方雅啊?”
張信轉過頭。
柳媚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即便做的再努力,對信哥再好,也是比不過那個讓男人垂涎三尺的漂亮寡婦啊?”
張信一把將柳媚拽到了身前,“媚媚,瞧你說的,我張信對你好不好,你還不知道嗎?”
“油嘴滑舌。”
柳媚在張信的臉上颳了一下。
“好了,寶貝,給我出出主意,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張信柔聲問道。
柳媚在張信的大腿上扭捏着,隨即說道:“信哥,對付警察辦法倒不是沒有,只不過,警察畢竟是官家人,可不能隨隨便便的對付,你說呢?”
“所以我才問你啊。”
“我覺得這事情不能急,得慢慢來,警察咱們不好對付,可他總有朋友有親人吧,這些,可都是他的軟肋。”
柳媚,一字一句。
對啊,直接對付警察不行,難道不能對付他們的家人跟朋友嗎?
張信有些豁然開朗,不過瞬間又想到了剛纔柳媚說的話,有些事情,不能急,得慢慢來,如果現在自己立馬就對付陳敢周圍的人,那豈不是不打自招嗎?
等,機會,總會出現的。
張信咬着牙,從小到大,沒人將他打的這麼狠,陳敢這個名字,他記住了,他今天受的罪,改日,一定會讓陳敢百倍奉還。
張信掏出手機,撥通了狗仔偉的手機號碼。
狗仔偉今天是看見張信進溫馨家園的,然後又是看着卡宴風風火火出來的,不過,張總沒給他打電話,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在,電話總算是來了。
狗仔偉拿起了手機,“喂,張總!”
“狗仔偉,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要更加密切注意方雅的一舉一動,從公司到她的家,一點一滴都不能放過,還有那個警察,都給我盯緊了。”
“張總,這資金的方面……”
狗仔偉委婉的說道。
孃的,監視至誠集團的總裁,現在,還多加一個警察,這份工作可不輕。
張信摟着柳媚,“放心吧,總給你一個大紅包的,而且,一定會讓你滿意。”
“放心吧,張總,包在我的身上。”
“哦,對了,尤其是那個警察,查清楚他的家,還有他身邊的人,我需要最詳細的資料。”
“包在我身上。”
狗仔偉掛斷了電話,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他狗仔偉什麼事都能做,管他孃的是喪盡天良還是卑鄙無恥,這年頭,什麼都不是爺,錢纔是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