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雪花漫天飛舞,丁一顯得格外興奮,說道:“這應該是今年第一場雪。”
“的確是第一場雪。”
丁一說:“今年似乎不太冷,樹葉還沒怎麼掉呢。”
江帆說:“估計這場雪過後樹葉就落光了。”
路上,江帆小心地駕駛着車,雙胞胎的喜訊,明媚了他的心,他美滋滋地說:“上次江燕說捕捉到另一個胎音後,我就總是有個預感,預感你懷兩個。”
丁一說:“我還真沒這麼想,如果我要是知道兩個,早就來檢查了,不至於等到現在。”
江帆說:“從一開始,我就感覺你的肚子比別人的大,你還說是因爲你個子矮的緣故。”
丁一調皮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比別人的肚子大,你見過別人的嗎?”
江帆伸了伸雙臂,笑了說:“別忘了,我是做過爸爸的人,比你有經驗。”
丁一嬌嗔地看了他一眼,此時,她的心情跟江帆一樣,不但被這個意外的驚喜幸福着,還因爲眼前的雪,讓自己的內心純淨了許多,單純了許多,那曾經不堪回首的事,她此時是一點不想觸及,此時,她的孩子們是她的全部。
她說:“我現在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他們順利出生。”
江帆說:“剛纔江燕說,他們主任問我到哪兒去生孩子,我當時沒表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丁一說:“我不想在閬諸生,那樣會給你添好多麻煩,一會這個人來,一會那個人來的,會欠下好多人情的。”
“嗯,那倒無所謂,我不想讓你在閬諸生的原因是他們居然沒有給我檢查出雙胞胎。”
“呵呵,那個時候太早,他們聽不出來正常,江燕他們主任不是也沒聽出來嗎。”
江帆又說:“我也不想讓你到江燕他們的醫院去生。”
丁一扭頭看着他:“他們醫院應該沒有問題吧?”
“他們醫院沒有問題,但是你有問題,首先你屬於高齡產婦,如果是一個還差不多,現在是兩個,就要萬分精心了,我可是一點險都不敢冒,所以,我想讓你去北京婦產醫院去生,那裡的技術和條件在國內都是一流的。”
丁一見江帆如此器重自己和孩子,自然是高興,但是她也有擔心,就說道:“我們從一開始就在江燕這裡檢查,卻不在他們這裡生,合適嗎?我怕江燕到時不好做。”
江帆說:“你放心,江燕他們醫院也是北京非常有名的醫院,來他們醫院看病的人都要前一週預約的,是不愁沒病人的,少一個算什麼,有的是人等着呢?再說了,他們也會理解的,我不是給了錢請他們吃飯嗎,說得過去。”
丁一不再說什麼了。
江帆說:“雙胞胎的消息不要告訴外人。”
“爲什麼?”
江帆皺着眉說道:“你忘了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的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現在是我江帆的人,懷着我江帆的孩子,說不定有多少人希望我沒後呢?有些事,我不得不往多了想,所以你要提高一切警惕。”
不知爲什麼,每當想起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丁一就心痛,不但有對江帆的愧疚,也有對孩子的懷念,這是母親普遍的心理。她問:“家裡人可以告訴嗎?”
江帆笑了,說道:“當然了,如果家裡人都不能信任的話,咱們就誰都不信任了。”
“那小舒和科長呢?”
江帆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長宜是我信賴的兄弟,我們清楚對方的心……再說,我所有的事都沒瞞過他,當然可以告訴他了,只是在小舒面前你要少提。”
丁一觀察到,彭長宜還是江帆最信賴的人,只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內心稍微有些猶豫,畢竟,因爲丁一的日記,他曾經對丁一有過想法的,不過,那些想法也僅限於對待丁一,對彭長宜,他還是很理智的,並沒有公開表示出什麼,而且在那樣一種情況下,他仍然跟省委要求,調來彭長宜。眼下,彭長宜已經娶妻而且也面臨着生子,曾經不和諧的那段意外插曲,也應該淡出他們的記憶了。
但是丁一不理解江帆爲什麼讓她在小舒面前少提雙胞胎的事,就問道:“爲什麼?”
“免得人家嫉妒你——”
“哈哈,你是不是高興得過了頭,這種事,怎麼會被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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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故意挺直身板說道:“那怎麼不會?我江帆有本事,一槍打倆,他彭長宜本事再大,怎沒給他媳婦種下個雙胞胎?”
“啪。”丁一打了他一下,說道:“粗俗。”
“哈哈哈。”江帆開心得大笑:“眼下,只有粗俗,能盡情表達我此時高興的心情,這種粗俗的表達,是最原始的,修飾後的高興就不叫高興了。”
“叫什麼?”
“叫假酸。”
丁一笑了,說:“你給媽媽打個電話吧。”
江帆說:“江燕嘴快,早就告訴她了。”
“我知道,我想讓你親口告訴她。”
江帆知道丁一也非常興奮,就說:“你自己說吧。”
丁一說:“手機有輻射,是你說的。”
“好,我打就我打。”
江帆掏出電話,剛要低頭找號碼,就被丁一奪了過去,說道:“以後開車不許打電話,接電話還可以。”說着,她就找出了家裡的號碼,撥通後遞給了江帆。
媽媽很快接通了,說道:“是小帆嗎?”
江帆說:“是的媽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您兒媳給您懷了雙胞胎,這次恐怕您又要多做一些小被子了。”
媽媽高興地說:“是啊,是啊,剛纔江燕打電話告訴我了,你爸我們倆高興得都不知該幹什麼好了。”
江帆笑着說:“你們保養好身體,過些日子就有事幹了。”
“是的,你爸爸剛纔就嘮叨,說是你們祖上積德了。”
“哈哈哈。”江帆大笑,眼睛有些紅潤。
媽媽繼續說:“小帆,懷兩個孩子是非常不方便的,你可千萬要給她注意啊,不行的話我們就過去閬諸照顧她,你給我們就近租個房子就行。”
江帆說:“媽媽,我看行,不用租房子,我那裡那麼多房間,夠住。”
“那不行,我們跟你們住,她就休息不好了。”
江帆知道老人高興,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就說:“媽媽,我在開車,這個事下來再議。”
“好,你安心開車吧。”
掛了媽媽的電話,江帆伸手拉過丁一的手,說道:“老人家要過來照顧你。”
丁一說:“我這麼早就用照顧?還是等月份大了再說吧。”
江帆說:“人家是來照顧孫子的,不是來照顧你的,你要想清楚。”
丁一笑了,說道:“你也會挑撥離間了?”
“哈哈哈。”
半路,江帆看了看錶,說道:“你想吃什麼,我今天要好好犒勞犒勞你。”
丁一說:“還是回家吧,你不是說還有事嗎?”
江帆這纔想起爲什麼回家,就會所:“是的,樊部長來了,又走了,我給長宜打電話了,長宜也沒見着他,既然告訴我他來了,不見面就又走了,奇怪。”
丁一說:“可能就是看王部長來的,你們是他捎帶手要見的人,呵呵,我也會挑撥離間了。”
江帆沒有笑,說道:“聽他的口氣不像。”
此時的丁一纔不會去琢磨那些琢磨不透的事呢,她說:“這樣吧,咱們去王部長那兒吧,我想吃他做得豆角燜餅。”
江帆說:“好啊,那我給他打電話,問問今天能吃到燜餅嗎?”
丁一說:“還是別了,咱們一去,他又得忙活半天。”
江帆說:“沒關係,他喜歡咱們去,尤其是古卓喜歡你。”
江帆說着,把手機遞給他,說道:“給我撥。”
丁一就給他撥好後遞給他。
江帆聽了會兒,就傳來了彭長宜的聲音:“喂,您好。”
江帆就是一愣,說道:“長宜,你還在那兒?”
“哦,是的,您回來了嗎?”
江帆興致勃勃地說:“我到半路了,再有二十分鐘就到家了,老王同志中午做什麼好吃?”
彭長宜說:“我還不知道,他們老兩口在廚房正在鼓搗。”
“那就讓他們再多鼓搗出兩個人的,小丁想吃他們部長做的豆角燜餅了。”
彭長宜不知道江帆帶着丁一去北京了,就說:“好,好,我馬上就告訴他們。”
江帆又問道:“他家裡有酒嗎?”
彭長宜神秘地說:“有啊,我跟您說,樊部長上午來的時候,剛給他放下了兩條好煙和兩瓶好酒。是什麼酒我不知道,但絕對差不了。”
江帆大笑:“哈哈,好,咱們有口福。”
閬諸的雪,比北京下得大。
彭長宜到後不久,天上就開始飄雪花了。
王家棟見下了雪,就說:“長宜啊,你看下雪了,我本不打算留你吃飯,但是天留你,中午別走了,咱們吃火鍋吧,我們昨天去超市,正好買了羊肉片,準備週末小舒回來讓你們都過來吃火鍋,這樣,你先提前替她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