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江帆下班剛回到了家,林司令給江帆打電話,約他吃飯後到操場散步。
丁一笑着問:“林司令今天好有雅興、散步都約你?”
江帆神秘地說道:“估計是跟我房子的事。”
丁一說:“對了,你幹嘛要那麼多房子?”
江帆說:“我給樊部長和袁書記各要了一套,樊部長住不住的我不管,他那麼多孩子,北京的住房肯定是很緊張的,他將來退休後,可以和梅大夫來閬諸定居,我上次跟他透露了一下,他沒表示反對。袁書記,現在是袁主任了,他跟張華的事一直定不下來,你知道爲什麼袁主任總往這邊跑嗎?”
“爲什麼?”
“袁主任原來在北京的住房現在女兒一家住呢,他從內蒙調回來後,按照待遇,給他安排了一套福利房,但現在北京各大部委開始房改,出錢就可以按級別標準將房子買下來,不買也沒關係,也可以住一輩子,袁主任就不想出這個錢,因爲老伴兒去世前,他不但花光了積蓄,可能還欠了一些債務,這樣,這套房子就是孩子們給他湊的錢買下的,現在他跟兒子住在一起,兒子春節要結婚,你說這種情況下,張華去北京的話她住哪兒?所以,袁主任就總來閬諸了。”
“來閬諸他住哪兒?”
“住張華的宿舍,我爲什麼給他也要一套,就是考慮到他總住張華宿舍既不安全,也不叫個事,所以,我首先想到了他。”
丁一知道他跟袁其僕和張華的關係,就說道:“那,咱們在一起住好嗎?”
江帆說:“我先把房子要下,我估計張華早晚都要調回北京的,袁主任也不想自己這樣跑,只是暫時他們沒有結婚,他也不好跟組織提張華的工作,上次我去醫院看他,他說等給兒子結完婚後再考慮自己的事,從他的口氣中和以前張華的話中,我感覺袁主任的孩子們似乎有些阻力,說到底,還是因爲袁主任的房子,袁主任如果放棄房子,估計這事就能成。”
丁一說:“袁主任那麼大的幹部,連孩子都搞不定嗎?”
“那倒也不是,就是他強行搞定孩子,將來也不好處,作爲他來說,還是希望一家人和睦相處的好。”
“袁主任在北京給張華買一套房子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江帆說:“用錢就能解決的問題,恐怕是這個世上最簡單的問題了,小同志,你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我先多佔下一套,給他們住,我幫不上他們別的,要錢沒有,但是給他們弄套臨時住房還是沒有問題的,即便他們將來不住了,或者轉給別人,或者索性就轉給咱們,將來讓爸媽從北京搬來住,這都不是問題。”
丁一點點頭,他知道江帆對幫助過他的人是感念不忘的,這一點,彭長宜跟他有相同之處。她又問道:“感覺你好像在給這個單元樓湊人數?”
江帆摸了一下她的臉蛋,說道:“的確有這個意思,我不想這個單元住進雜人,彭長宜也定了三套,給部長和褚小強給定了一套,另外,還有老肖和鄒子介。”
丁一掐着手指算了算,說道:“還差兩戶?”
江帆說:“看林司令到底能給幾套了,如果他實在給不了一個單元,我也不勉強了,如果他能給,我想問問志剛,剩下那一套就好說了,你放心,給誰誰都會樂翻了,部隊房子零物業,住着安全清靜。”
丁一說:“可是不能買賣,不能在銀行抵押。”
“咱們又不是倒騰房地產,能住就行了,反正我江帆這輩子也不準備離開閬諸了,咱們就在這裡守着老人們,守着咱們的孩子一直到老。”
丁一說:“你年歲也不大,就敢保證你將來不被調走?”
“調走不調走我不敢保證,但我無論到哪裡,這裡都是我的家。”
丁一笑了。
“老顧不要房嗎?”
“長宜問他着,他不要,他將來退休回老家,享受天倫之樂。”
江帆說着,小心地摸了摸丁一的肚子,說道:“他們長得可真快。”
“是啊。”上次我去臺裡開會,嶽素芬看見後驚叫起來,問我是不是記錯日子了,怎麼感覺要生了?”
江帆後退半步,說道:“有這麼誇張嗎?”
“當然沒有了!對了,我中午休息的時候,感覺他們動了。”
“啊,真的?”江帆高興地彎下腰,把臉貼到她的肚子邊,聽了聽沒有動靜:“我沒聽到動靜啊?”
丁一微笑着說:“這還能騙你,我後來就給江燕打電話,你猜江燕怎麼說?”
“怎麼說?”
“她說,早就該動了,都四個多月快五個月了,雙胞胎本身就比單胞胎動的早,你要是再不胎動我還擔心了呢?”
“哦,那這麼說,咱們的孩子們動的算晚的?”江帆看着丁一。
丁一說:“也不算晚,算正合適。但自從中午他們動了後,整個下午我都感覺他們在一直動,後來我又給她打電話,問她是怎麼回事,原先說不動一點都不動,現在剛一動就停不下來了。”
“她怎麼說?”
丁一說:“她說我和我的孩子們都是迷,她這個庸醫解釋不了,讓我靜觀其變。”
“哈哈哈。”江帆得意地大笑,摸着她的肚子說:“小傢伙們,不許捉弄你們的姑姑了,你們算把你姑姑難倒了,見好就收吧,別難爲她了。”
丁一也摸着自己的肚子說:“她還說,既然孩子們都動了,而且還動得這麼歡實,是不是該考慮去照個B超了?”
江帆說:“我聽你的,你說吧?”
“丁一說,我還是不想去照,等五六月的時候再去不晚。”
江帆說:“依你,反正我現在放心了,他們現在那麼活蹦亂跳的,我也放心了。”
丁一拉着他的手,問道:“那將來他們如果淘氣的話,你管教他們的時候,會尊重我的意見嗎?”
哪知,江帆果斷地說道:“堅決不。”
“爲什麼?”
江帆抱住了她,說道:“你給老夫我一下生兩個,我如果不當個嚴父,將來有咱們倆好受的。”
丁一笑了,說道:“你不是說女兒好管嗎?”
“你怎麼知道兩個都是女兒?”
丁一說:“江燕說,一個胎心出現的早,一個胎心出現的晚,可能是雙卵雙胎,也可能他們不是同一天有的,按理說,雙胞胎會動的早,我就是想,唯一的解釋是兩個都是女兒,女兒心性安靜,不好動唄。”
“哈哈,要是用你的理論來解釋醫學現象,那專家就該都靠邊站了。”
“不許取笑我。”丁一嬌嗔地說道。
“好好,不取笑,不取笑,咱們呀做飯,我吃完飯還要去邀會呢。”
江帆將“約會”說成“邀會”,這是亢州人的習慣說法。
丁一已經將米飯燜好,只等着江帆來炒菜。
自打丁一懷孕後,江帆就不讓丁一儘量少地聞油煙味兒,也加上丁一開始的時候孕吐十分嚴重,幾乎無法進廚房聞炒菜的味道,就是現在她也聞不了炸蔥花的味道,偶爾聞到也會嘔吐不止。
吃完飯後,江帆洗好碗筷,說:“我先去約會,一會我打電話你再出來,對了,可是穿暖和點,晚上散步又不用要好,你就穿軍大衣吧。”
軍大衣,是江帆特地給丁一要來的部隊女兵的棉大衣,既輕又暖和,所以丁一散步都是穿這件衣服,上班就不會穿了,畢竟,她還是很在乎自己形象的。
江帆自己換上一身運動裝束,換上運動鞋,外面也穿了一件棉大衣,脖子上搭了一條小圍巾,他轉身摸了摸丁一的肚子,說道:“孩兒們,一會操場見。”
丁一幸福地笑了,替他關上房門。
江帆來到操場,燈光下,他沒有看見林司令,就開始圍着操場散步,一會就聽到林司令員在入口處大聲說道:“江書記,我還以爲你不會這麼快就出來呢?”
江帆站住,等着他走進後問道:“爲什麼以爲我不會這麼快出來?”
“我心想江書記到家還不好好表現一下,給丁主播做飯,沒想到這麼快就吃完了。”
江帆笑了,說道:“做飯不假,我也就是炒一個菜,涼拌了一個菜,之前小丁都弄好了,這有什麼不能快的?”
“江書記是模範丈夫啊,找小媳婦,都是這個命。”
林司令也是再婚,早年間,他的原配在老家生孩子,難死去世了,給他留下一個兒子,夫人也比他小很多歲。
林司令員也披着一件軍大衣,他看見江帆只穿了一身運動衣,說道:“你不冷?”
江帆說:“剛纔走步,又跑了會兒,熱了,把大衣脫在雙槓那邊了。怎麼,大晚上把我叫出來,不光是散步吧?”
林司令一邊往前走,一邊說:“江書記啊,可能我到最後都無法滿足你的要求,真的給不了你一個單元,可能要給你這個單元摻進兩戶別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