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霽菡的擔心不是多餘的,他們親暱相擁着朝外走的那一幕,先後被兩個人看到。所以說夏霽菡的小心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爲她平時就生活在督城輿論的前沿,每天都會有許多故事發生,她聽慣了別人的傳說,也深知這些傳說的危害,所以自己就很注意生活小節。跟關昊在一起就更加的注意,不曾想還是被別人看到了。
最先看到他們的是王平。
王平的妻子和女兒去南方旅遊回來,跟夏霽菡坐的是一趟火車,當他看到關昊和夏霽菡相擁着往出走的那一幕時,一直猜測的事得到了徹底證實。與此同時,他的妻子也看到了,她說:“那個人的背影有點像關書記?”
“不可能,你看走眼了,他來這兒幹嘛?”王平趕忙去接妻子手裡的提箱,擋住了妻子的視線。
“接站呀?”妻子不以爲然的說。
“你以爲他是我呀?什麼人用他來接?他動動嘴脣就有了,何勞自己親自出面?簡直是……”王平接下來的想說:“簡直是弱智”,但最後兩個字嚥了回去,顯然這話跟妻子說不合適,跟當事人又說不着,只能在心裡這樣說。等王平的妻子再往前張望的時候,關昊和夏霽菡早就沒影兒了。
由於督城和北京是零距離接壤,督城人出行無論是坐火車還是飛機,北京都是起點和終點。自然,在熙熙攘攘、萬頭攢動的北京車站碰到熟人也屬是正常,只是這種概率相當低,那麼多人從你面前經過,即便是熟人都有可能發現不了。所以關昊纔敢公開接她。
當關昊擁着夏霽菡有說有笑的向停車場走去的時候,又被另外一個人看到了,這個人就是羅婷。
羅婷剛從車上下來,本想去拉後面的車門,無意中一擡頭,就看到關昊有說有笑的擁着一個嬌小的女人走了出來,她頓時驚呆了,腦袋瞬間出現了空白,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就是她那個老成、穩重、驕傲的前夫嗎?滿面笑意,不時低頭跟懷裡的女人說話,一隻手裡拎着旅行箱,一隻手緊緊的擁着那個小女人,笑容可掬的走在清晨的霞光中。何時見他這般“屈身彎腰”、“禮賢下士”過?在羅婷的印象中,關昊從來都沒這麼跟自己公開親密相擁過。這裡固然有羅婷矜持高傲外,也有關昊不解風情的一面。儘管羅婷性格孤高氣傲,但關昊的表現也不俗,氣定神閒彬彬有禮,所以這一對璧人出現在公開場合時給人的印象一般都是舉止優雅,若即若離。
羅婷的美麗和矜持,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關昊的熱情和衝動,甚至不忍去觸摸,所以在公開場合很少有親暱的舉動也屬正常。
然而,眼前的這一幕卻大大顛覆了關昊在羅婷心目中的形象,他少了驕傲多了親切,少了凌厲多了柔情。他笑的是那麼開心,全然沒了往日的冷靜和嚴肅,而且還送花給那個女人。在羅婷的印象中,關昊只有一次給她送花,那還是和爸爸一起看她演出時候送的,以後生日、結婚紀念日什麼的就更沒有這般待遇了,因爲結婚一年後,關昊就調到了南方。
再看懷裡的那個女人,嬌小玲瓏,溫柔可人,小鳥依人般的偎在他寬大的懷裡,滿臉的幸福和陶醉。
無論羅婷再高貴再優越再目空一切,作爲女人,這一刻她都嫉妒了,一高一矮親密相擁的身影,深深刺激了她,使她離婚後第一次有了悵然若失的感覺,也使她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嫉妒。
的確,羅婷從不知道什麼叫嫉妒,因爲從小到大,就沒有可以讓她去嫉妒的人和事然而此時,這個驕傲的公主、美麗的天鵝,臉色漸漸發白,內心越來越空虛,手微微發抖。
蘇姨見她站在外面發呆,就從另一側出來,兩眼盯着關昊離去的背景,疑惑地說道:“婷婷,那是小關嗎?”
“不是,您看錯了,我也以爲是他。”羅婷冷靜的出奇,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否定了蘇姨。也許,她太驕傲了,驕傲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那就是關昊,就是被她拋棄的前夫。
蘇姨點點頭,沒說什麼。司機打開後備箱,羅婷拎出兩隻箱子,走進了車站。
她們料理完羅榮的後事後,羅婷決定帶蘇姨出去散散心,由於蘇姨懼怕坐飛機,所以她們纔在北京站看到了剛纔的一幕。
再說這一對甜蜜的人,絲毫沒有注意他們過分的親暱舉動,被王平和羅婷兩個人見到。一路相擁來到了奧迪車旁。
手捧着紅玫瑰,夏霽菡坐進了車裡,關昊把她的旅行箱放進後備箱後,也坐了進來,他並沒急於發動車子,而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慢慢的把她攬向自己。
夏霽菡慌了,急忙掙開他,左顧右看。這可是公衆場合,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哈哈”, 看到她慌張的樣子,他笑了,伸手拉過她的小手,在自己的大掌裡揉搓了幾下,就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這才發動了車子。
駛出京城,關昊對她說:“本來想接你回鄉下的家,可是我有事脫不開身,你先回我那裡,洗個澡,睡個覺,明天再回你那出租屋。”
“大白天的,讓人看見不好。”她說道。
“不會的。”說着,他把她的小手繼續放在自己的腿上,一隻手扶着方向盤,一隻手反覆的摩着她的手。
夏霽菡不說話,她也要慢慢習慣他來安排她的生活。
他們回到督城時,正趕上上班高峰期,關昊把她領進公寓後,說道:“你自己看看吃點什麼,然後洗澡休息。我回來再叫你。”說着,走到她的跟前,把她擁入懷中,低下頭就吻住了她。
她雙手抱住他,也迴應了他。只這一個動作,就讓關昊的內心涌起一股衝動。但是他及時的推開了她,說道:“不能再繼續了。”說完又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依依不捨的走了出去。
“等等。”夏霽菡突然叫住了他,轉身從包裡拿出他給她的那張銀行卡,說道:“這個沒用上,物歸原主,另外那一萬塊我給家裡留下了,你想的真周到。等我上班取了錢再還你啊。”
關昊站在門口,一聽她說這話,眼裡就聚攏起一股怒氣,狠狠地說道:“我發現你真是不在乎我,所以纔敢這麼折磨我、踐踏我。”
夏霽菡委屈地說道:“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這錢我真的用不着,另外我也管不好錢,還是給你吧。”
關昊沒有去接那張卡,而是攥住她的小手,使她把那張卡握緊了,說:“ 別總對自己沒信心,你什麼都能幹好。這錢先放在你這,過段時間有大用。你就先當幾天保管員吧。”說完,就走了出去。
她拿着那張銀行卡,又小心的放回原處。她忘了在哪裡看到過這樣一句話:當一個男人決定把他的存摺給你的時候,說明他也可以把自己放心交給你了。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一陣溫暖,似乎找到了踏實的感覺。
夏霽菡按關昊說的那樣,洗完澡後,躺在他舒適寬大的牀上,美美的睡了一覺。陪護爸爸二十多天以來,自己還真沒好好的睡過,再加上這 十多個小時的旅途,使她腰痠背痛,儘管她買的是硬臥,但是火車的嗡嗡聲和車身的搖晃使她根本就睡不着。所以一挨着他那潔淨鬆軟的牀時,她就沉沉的睡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直到她被他用脣吻醒。
她下意識的用手在臉上拂了一下,手就被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眨巴了幾下睜開了眼睛,立刻就看到了他一雙猩紅的眼睛,說猩紅絕對不過分,顯然他是喝了酒,而且還沒少喝,很快,她就聞到了陣陣的酒氣。
她用一隻手掩住了鼻子,眯着眼說:“你喝酒了?”
他笑着點了一下頭。
“自己開車回來的?”她又問。
他搖了下頭,用手給她拂去額上的頭髮。
“幾點了?”
他笑了,說道:“下午三點多。”
她驚呼道:“我睡了這麼長時間?”
他笑了一下,說:“是啊,你太累了。”
她仰過身,雙手舉過頭,兩腿用力,伸了懶腰。鬆弛下來後,又跟側過身,看着他說道:“可是關書記,你現在應該在班上啊。”
“是的,可是我想到家裡有人在等我,我就在單位坐不住了,就想了……”話還沒說完,關昊就一下把她抱過來,使她趴在自己的身上,緊緊的摟着她。
她沒有掙扎,而是順從的倒在他的身上,臉貼在他的身前,聽到了他咚咚的心跳聲。
關昊的手沒閒着,她的身上裹着自己的睡衣,很輕鬆的除掉後,就翻身把她壓在了下面,他紅着眼說:“萏萏,我想,你想嗎?”
她伸出小手,捧住他的臉說道:“可是,現在是上班時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