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莎忽然明白了,難怪這個女人舉止這麼優雅,人長的這麼漂亮,而且氣質高貴,一看就知道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跟關書記在一起簡直就是郎才配女貌,只是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分開了?李麗莎聽明白了她的話。 就說:“她是我老公的前妻。”
羅婷也愣住了,她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巧合,而且聽得出,這個女人對樓下的那個人心存醋意。
於是,李麗莎告訴了羅婷夏霽菡受傷的經過。
羅婷不禁暗自唏噓,她又看了一眼樓下那個正在給同事照相的女人,從外貌看她分明就是個剛出校門的學生,不想已有過婚姻的滄桑。想起她陶醉在關昊懷裡的那一幕,自己說不清此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嫉妒。是的,是嫉妒。
羅婷何時嫉妒過別人?
從懂事那天起,她就是爸爸手中的寶,是小夥伴們羨慕的人,是女同學們嫉妒的人,是大人寵溺的人,是男孩子們心中的女神。只要她高興,無論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都會圍着她轉的。
可是她這一生只愛過一個男人,當第一次看到那個男人的舞蹈時,她就被那個人震撼了,她從不知一個男人居然將舞蹈演繹的這般出神入化,每個細微的動作,都是一種無聲的語言,都在傳遞着一種感情,而舞者居然把肢體語言掌握的那麼準確,那麼的恰到好處。
能讓身體動作說話的人,內心該是多麼的豐富和寬廣,感情該是多麼的細膩和綿長啊?就這樣,她對湯一見鍾情。也是第一次對異性有了不同的感覺。很快,她便墜入愛河。
後來,他們的戀情被父親硬生生的扼殺後,湯在團裡沒了立足之地,他抱恨離開了北京,去了美國。羅婷痛不欲生,當接到湯的結婚照時,她大哭了一場後,就服從了爸爸的安排,最終選擇了關昊。
關昊最先吸引她的不是瀟灑英俊的外表,也不是爸爸吹噓他的能力如何如何的強,而是他身上透出的那股別人身上不具備的傲氣。
羅婷就是一個高傲的人,兩個同樣高傲的人到了一起就都有徵服對方的願望,於是,纔有了那次的激跳天鵝湖。更主要的是爸爸高興,爸爸說他終於把最有培養前途的人納爲了自己的女婿。
和關昊結婚後,她曾試着努力忘記湯,怎奈刻骨銘心也是悲情的初戀讓她無法釋懷。她會無緣由的傷感和失神,她也知道這對關昊不公平,但是沒辦法。
關昊調到南方省委工作後,他們南北相隔,這讓羅婷的心靈有了足夠大的空間,這個空間是自由的,她再傷感再失神的時候就不會再擔心傷害到別人。
距離,同樣隔開了兩人的內心。在湯那裡,她感到自己是唯一,但是在關昊那裡,她永遠都要排在他事業的後面,永遠都要屈尊第二。後來她也就習慣了,爸爸看上的人肯定都跟他一樣,視政治和事業爲生命。
如果沒有她去美國演出的那次經歷,她也不會跟關昊離婚。那次演出結束後,當工作人員給她送上一支孤獨的鶴望蘭的時候,她的心跳動了,她立刻手捧着這一支鶴望蘭,跑出劇院,然而,茫茫人海,沒有他的身影,她佇立在劇院的門口,在心裡一遍遍呼喚着湯,呼喚着他能現身,哪怕只跟自己笑一下或者衝自己打個響指她就心滿意足了。
但是沒有,直到看演出的人都走光了,湯也沒出現,她絕望了,淚水掛滿了臉頰,不由的在心裡怨恨,既然不出來見我,又何必送花給我。
鶴望蘭有着只有他們倆人才知曉的花語,記得第一次湯送花給她時就是鶴望蘭。他說希望自己是這隻快樂的小鳥,有一天能駐足在愛人的肩膀上,像一隻小帆船,駛進愛人的心房,停靠在她的港灣。每次她的生日,他都會送兩支鶴望蘭,可是在他離開的那天,她收到了一支鶴望蘭。
不用任何的解釋,無需語言說明,只看一眼那隻孤獨的獨自在起舞的小鳥,她就心如刀割,淚如泉涌。他走時送的這支鶴望蘭,一直陪伴在她的牀頭,直到枯萎她都捨不得丟棄。
此時,遠在異國他鄉,又和這支孤獨的天堂鳥相遇,卻不見他的蹤跡,她怎能不傷感。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只是感覺自己站在門口已經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這才發現一個瘦高的男人已經到了近前,她想都沒想就被他擁進了懷裡。兩顆久違的心再次戰慄跳動在一起。
那晚,她知道了他的病,知道了他在美國有一家舞蹈學校,知道了他依然單身……
於是,羅婷回國後,第一件事跟團裡請長假辦理停薪留職手續,第二件纔是離婚,第三件就是瞞着父親謊稱有演出學習任務去了美國,直到被父親發現,通過駐美大使館,強令女兒回國,怎奈,春節回來後的幾天,湯就病危,無奈,她只得說服父親,趕回美國和湯見了最後一面……
所以,聽完夏霽菡救關昊的事後,羅婷洶涌而至的妒火,慢慢冷卻了下來,心有了些沉甸甸的涼意,因爲她深深的知道這份生命之愛,對彼此的兩個人意味着什麼!
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的另一個想法嚇了一跳:專職記者和市委書記幾乎天天見面,是不是在離婚之前他們就好上了?但她很快否決了自己的這一想法,因爲關昊到督城後不久他們就離婚了,而且她相信關昊的定力,他是個是事業爲生命的人,不會因小失大的。
儘管這樣想,她還是忍不住試探着問了一句:“這個女孩子怎麼樣?”
李麗莎當然明白羅婷指的是什麼,她撇了一下嘴巴說道:“電視臺的記者,有幾個不風流的?”
“她吶,有什麼傳聞沒有?”顯然羅婷不滿意李麗莎這樣籠統的評價。
“她嗎?”李麗莎還真說不好,因爲到目前她還真沒聽到夏霽菡有生活不檢點的傳聞。
但由於對她深入骨髓的怨恨,她顯然不會錯過這樣一次詆譭她的絕好的機會:“天天跟市領導在一塊泡,這些領導大部分都是外地的又極少回家,還能有什麼好的傳聞?都離婚了,還勾住我老公不放呢。你瞧她那媚勁兒,男人,有幾個能抵禦住的。您呀,得把關書記看緊點。”
羅婷笑笑,沒說話,她分明聽出了李麗莎的弦外之音,儘管她清楚眼前這個女人和樓下的那個有奪夫之蒂,但心裡還是有不舒服的感覺。這一刻,驕傲的公主羅婷,看着夏霽菡有了片刻的失神。
而此時樓下的夏霽菡正在接電話,她絕沒有想到,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兩個各懷心思的女人收錄眼中。電話是陶笠打來的,他囑咐這個“表妹”,避免她劇烈活動,甚至都不能大笑,因爲她脾臟上的傷恢復的比較慢,要防止進一步的損傷。
突然就認了個“表哥”,而且還得到了這個表哥的關心,夏霽菡此時笑靨如花。樓上的兩個女人都想當然的認爲打這個電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們關心的男人,不然她何以這麼開心和快樂?
羅婷沒有等到關昊,事實上她也沒再刻意等他,因爲她已經知曉了一切。看來他在爸爸面前的默許只是不願拂了爸爸的心意而已。他根本就沒打算再次接納她,不然這麼長時間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只是慷慨的把他們住過的房子給了她,似乎也是仁至義盡。
她隱隱的感到了被關昊忽視或者是被輕視的滋味。說真的,長期以來,她都認爲關昊是最能夠包容她的人,他比爸爸更瞭解她,就像爸爸所說,他是個非常有責任心的男人。
到美國考察,還不忘給她打電話,詢問她在美國的情況,她聽不出他的憎恨,只聽出了他的關心,如果不是瞭解自己甚至出於同情她和湯的感情經歷,那麼在離婚這個問題上關昊不會這麼痛快的答應的,而且還替她保守秘密。
她始終認爲關昊會給她留着一扇窗戶,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她爲自己的狂妄而羞愧,也爲自己的不自量力而恥辱,隨着這兩樣東西而來的還是妒恨和心理的失衡。
正如陶笠所說的那樣,夏霽菡的確感到了力不從心,坐了一中午,她有些體力不支,開始冒虛汗,臉色有些蒼白,於婕見狀趕忙說道:“小夏,你是不是感覺不好?”
夏霽菡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說道:“感覺渾身沒勁兒,可能是在醫院總躺着不活動鬧的。”
於婕說:“你還是沒有完全恢復,應該繼續休息。你身體這麼虛弱,單位裡的冷風你都受不了,我們好好的都要披着外套呢,何況你大病初癒。”於婕說道,劉梅和小單也都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