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關昊力主不搞大的開業儀式,太鋪張了。 只搞了一個小型的儀式,並以新聞發佈會的形式介紹了這個會展中心的功能、設施和地理位置,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至此,錦安的各項工作在兩位優秀的領導人的掌控下,走上了大發展、快發展的軌道,新能源經濟也出現了盈利態勢,這就彌補了上半年因爲關閉的幾百家污染企業造成的全市經濟增長點下降的損失,也讓錦安這位年輕的市長鬆了一口氣。
然而,工作上暫時的喜悅過去之後,關昊心裡依然沉重,眼看就要元旦了,夏霽菡還是沒有絲毫的消息,在這年終歲尾之際,他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躁動和不安。
然而,工作上暫時的喜悅過去之後,關昊心裡依然沉重,眼看就要元旦了,夏霽菡還是沒有絲毫的消息,在這年終歲尾之際,他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躁動和不安。
這天下午,在高新區接待室,關昊正在陪何能和他介紹來的一個外資企業洽談合作事宜,由於佔地問題嚴重阻礙了許多新能源企業的落戶。
何老感嘆地說道:“小關,土地問題將是新能源之谷面臨的一大問題,我也幫你考察了一下,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這個問題早就引起了關昊的關注,並且,他已經向廖書記、袁省長做了單獨的書面請示,並且得到了廖書記的批示,袁省長也及時批覆了這事,因爲錦安的高新區是國家級的開發區,所以徵用土地必須有國家國土資源局審查備案。
他正在協同省有關部門積極做這件事。他看到市委對這事不太積極,關昊對市委也就不抱有任何幻想。
時間不等人,據觀察,因爲許多地方的高開區打着新興技術產業園區的幌子,在搞地產開發,國家肯定不會對這種現象放任自流的,肯定會要加以整頓,那麼到那個時候擴充高開區土地面積難度就會增大,所以和時間賽跑也就成了眼下關昊工作的主旋律爲的確有許多企業受到土地問題的掣肘,轉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他當時也沒想到,這個幾乎被閒置的在全國倒數第三的高新區,在如今他們打出新能源之谷的大旗後,許多企業驚相繼聚集麾下,土地問題倒成了瓶頸。
所以,他暗暗下決心,今冬明春錦安政府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高開區的土地問題。
這位外資企業是西班牙一家企業,他們正是看中了錦安新能源之谷的崛起,來搶灘登陸。
但是顯然外國人不會等你土地下來再投資的,關昊和何老商量後,決定帶這個企業去督城考察,督城已經有了託雷斯?丹的太陽能公司,並且他們今年又擴大了廠區面積。
當關昊用英語和這位西班牙外資企業負責人交流後,他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因爲美國的託雷斯?丹的公司也是很有名的企業,於是他們立刻動身前往督城。
這可美壞了常遠和趙剛,他們拿出了極大的熱情招待了這位西班牙客人。
這位西班牙客人對督城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當下達成初步意向,決定在這裡投資建廠。
關昊也非常興奮,席間禮貌的喝了一點紅酒,當關昊舉杯敬何老的時候,何老把他拉到一邊,說道:“小關,怎麼我來了好幾次,你都沒提結婚的事,難不成悄悄辦了?”
關昊忍住心中驟然升騰起的苦澀,說道:“何老,這個問題容我下來單獨跟您彙報。”
說完,一滿杯的酒一飲而盡。
在送何老和客人上了高速路後,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陣錐心的疼痛,明顯瘦弱的高大身軀晃了一晃,常遠和趙剛以爲他喝多了,趕忙扶住了他,常遠說道:“趕緊休息一下。”
回到賓館的接待室,趙剛發現關昊臉色慘白,頭出虛汗,手不離胸口,就趕緊打電話叫來了醫院心內科主任醫師,當這位醫生進來時,關昊意外的看到了跟在後面的老夫子陶笠。
檢查完後,這位主任醫師說道:“除去心跳過快外,沒什麼異常。”
他建議要多休息,主動休息,別飲酒。
送走這位醫師後,陶笠留了下來。由於上次陶笠接夏霽菡轉院,常遠和趙剛都知道在關昊的交際圈中有了這麼一個人。
吃了大夫給的藥後,關昊好些了,看到這麼多人爲自己擔心,他很是過意不去,他知道常遠有早睡的習慣,就讓常遠先回去了,然後對趙剛說道:“你也回去吧,家裡有小孩回去太晚不好。”
他說的的確是這麼回事,劉梅給趙剛規定的時間不能超過十一點,過了這個點就別回家了,自行解決住宿問題。
趙剛問陶笠:“陶院長還回錦安嗎?”
陶笠現在是錦安市醫院的副院長,這次來督城是幫助這裡的醫院做個胸外手術,本來他剛吃完飯,正想着回錦安,這時就聽到陪他一起吃飯的老同事說關市長在賓館,感覺心臟不好,他就跟着同事來到醫院,帶上檢查器械和應急的藥物外,趕到了賓館。說真的,他這位老同學已經有半年多沒見面了,他剛一見到關昊後,不由的有些心疼。他形容憔悴不說,而且很瘦,更顯得胳膊腿長了。
關昊的情況關垚跟陶笠說過,他幾次想找關昊聊聊,但都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爲到了錦安,他知道關昊周圍的人文環境不象在督城,況且爸爸也和他同朝爲官。
接觸頻繁怕對這個老同學產生影響,但是他這位市長同學的一舉一動他都時刻在關注。
所以當他看到趙剛問他回不回錦安時,就非常乾脆地說道:“趙市,您放心回家,他說回錦安就回錦安,他說留在督城就留在督城,我隨他。”
趙剛見他們老朋友見面,也想給他們留下空間,就說:“那你們好好敘敘,有什麼情況再給我打電話。”
陶笠扶了扶眼鏡,說道:“您放心,別忘了我是大夫,把他交給我不會有事。”
趙剛回到家,對劉梅說道:“我看他的身體快垮了,鐵人也擱不住這麼熬啊。”
劉梅流出了眼淚,說道:“老趙,要不把咱家鐵蛋認給他當乾兒子?”
趙剛看了一眼劉梅,又看了一眼熟食中的兒子,說道:“不幹那事,讓別人說三道四犯不着。再說了,他又不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兒女,我也怕刺激他。”
“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癡情。”劉梅擦了一把眼淚說道。
吃了藥後,關昊平靜了一會,但是隻是一會心口就又難受,他對陶笠說:“我們幹嘛?”
陶笠說:“聽你的。”
關昊說:“我不想回錦安了,太晚了,咱們去部隊公寓吧。”
陶笠點頭。
他沒讓關昊開車,而是開着自己的2000來到了關昊在督城空軍某部的首長公寓,不想當他開開車門,準備下車的時候,關昊突然說道:“老夫子,我不想在這裡過夜了,咱們去你家吧?”
當關昊透過車窗,習慣仰頭看樓上燈光的時候,他的心又一陣難受,就像被什麼人揪了一下,他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胸口,不想進去了。
自從夏霽菡走後,這裡,他就來過一次,他怕見到那鋼琴,怕聯想到那個彈琴的人。
陶笠聽他這麼一說,又關上了車門,轉頭開出部隊大院,向自己在督城的家駛去。
可是到了小區門口,關昊又變卦了,那熟悉的車庫,熟悉的停車場,更是強烈的喚醒了他的回憶,他觸景生情,不停的擺手,說道:“走,走,不能來這裡,咱們還是回賓館吧。”
陶笠也不多問,開着車又回到了督城賓館,他們開了一間房,關昊心裡難受的要命,一頭倒在了牀上,說道:“老夫子,我是不是要死了。”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陶笠給他計算着脈搏跳的次數,說道:“咱們去醫院吧?”
關昊搖搖頭,說道:“我要回北京。”說着就從牀上起來,就要往出走。
陶笠攔住了他,說道:“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又犯心事了?”
關昊皺着眉,捂着胸口說道:“老夫子,跟你說實話,我現在除了工作上的事沒有任何心事,就是突然難受了。我懷疑今晚喝的酒有問題。”
“你這樣下去不行啊?”陶笠根本就不認爲是酒的問題。
“不行又能怎樣?”他故意揚了一下眉,說着就往出走。
儘管他故意裝得的若無其事,但是陶笠卻看不出他的瀟灑,相反看出了他心底裡的無奈和孤獨。望着他的背影,說道:“你幹嘛去?”
關昊已經走出了房門,他頭也沒回,舉起手中的車鑰匙,向陶笠晃了晃,跨進了電梯,就下樓了。
陶笠無可奈何的回到房間,想了想他就給關垚打了電話。
正如劉梅比喻的那樣,此時,關昊就如同一隻孤獨的夜鷹,穿梭在夜色中,向他心靈最嚮往的地方飛去。眼下這個地方無疑就是他們的新房。
他回到了新房,指望着能在這裡安然的睡一覺,簡單的洗漱後,他鑽進了被窩,躺在鬆軟的牀上,果真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突然,他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