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與之分享痛苦的人

這兩天是她的危險期,這樣的預防工作不能不做。簡單化了妝,使自己看上去不是很憔悴,以防雅娟的盤問。

快到中午了,雅娟纔給她打來電話,說自己已經在金盾一樓的那個兩座的小雅間裡等她了,丁一本不想去那個地方,熟人太多,既然她已經到了,自己只好說馬上就到。

她剛下了出租車,就見彭長宜從前面的車裡出來,彭長宜這時也發現了她。

丁一就笑着迎了上去,說道:“有客人啊?”

彭長宜說:“是,就我和市長。你們都有誰?”

丁一說:“雅娟。”

彭長宜想了想說:“方便的話你就跟我們。”

丁一說:“還是兩便吧。”

彭長宜盯着丁一看了一會,儘管她化了淡妝,但還是難掩憔悴和疲憊,說道:“你瘦了。”

丁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衝他笑了一下。

丁一走在他的後面。

別過彭長宜,丁一徑直來到了那個小雅間,雅娟早就點好了菜再等着她。

雅娟說:“我要了紅酒,咱倆喝一點。”

丁一看了看座位上的兩杯玫紅色的高腳杯,就點點頭。

丁一記得,這是雅娟走後第一次回來,就端起杯說道:“雅娟姐,我敬你。”說着,就跟雅娟碰了一下杯。

雅娟笑着跟她碰杯,兩人都喝了一小口。

丁一說:“你沒什麼變化?”

雅娟說:“外表沒有,因爲我們還不算太老,但是內心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丁一此時聽了這話也是感慨萬千,她說:“你留給我的信,我看了。”

雅娟說:“那天走的很匆忙,來不及跟你告別,就給你留了那樣一封信。你沒怪我吧?”

丁一搖搖頭,說:“沒有。你真不回來上班了嗎?”

“是啊,我請的是長假,單位只給我保留公職和一些福利待遇。”

“雅娟姐,鍾書記走了,去黨校學習去了,如果他調走不回亢州了,你也不回來上班了嗎?”

雅娟低下頭,想了想,擡起頭說道:“小丁,我現在和他沒有關係了,他的去從不會再影響到我,亢州,本來就不是我的亢州,而且,我也沒辦法在這個地方混了,我只不過是一隻寄居蟹,是依附別人得以生存的,我要開創屬於自己的生活。”

丁一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在你面前提他。”

雅娟理了理自己漂亮的捲髮,說道:“沒關係,我的事也沒有瞞過你。前幾天,我見着他了。”

“哦?”

“他老了。”雅娟低頭轉着高腳杯,繼續說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一句話,英雄過氣,就跟美人遲暮一樣,當時就是這種感覺。原來他在我眼裡是獨一無二的英雄,是我崇拜的偶像,這個偶像佔據了我將近十年的內心,我把女孩子的一切美好和夢想,都寄託在了這個男人身上,直到我的愛不再純粹,直到我的夢想破滅……”

雅娟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那天,是我第一次有距離地打量他,花白的頭髮,衰老的褶皺,完全沒有了當初時候的氣宇和風度,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我不知道我怎麼竟然要死要活地愛了他那麼多年?後來,我發現,男人一旦沒有了自己縱橫馳騁的政治舞臺,他就像被抽掉了筋骨和靈魂一樣,和普通人沒有兩樣。說白了,權力就是男人的春藥,沒有了權力,他們什麼也不是了。”

丁一的心跳了一下,說道:“你這話太刻薄了。”

雅娟說:“那是你從來都沒有研究過一個官場中的男人,你仔細研究他們,就會發現我這話儘管刻薄,但卻是一針見血,實事求是。”

丁一的心疼了一下,他儘管沒有深入研究過官場中的男人,但是她愛過,朦朧的暗戀和明目張膽的愛,她都有過。但是她在想,如果江帆和彭長宜就是不當領導了,作爲男人的魅力應該不會減,他們跟鐘鳴義不一樣,她丁一也和雅娟不一樣,她是因爲愛才愛,但是,似乎雅娟也是因爲愛才愛。

她的臉紅了,說道:“也可能吧。”就心虛地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又說道:“雅娟姐,告訴我,你後悔了嗎?”

雅娟苦笑了一下,說道:“你說呢?”她看着她說道:“如果我說我後悔,你可能會看不起我,如果我說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那是假話,真的。凡是說愛過就不後悔的,那都是歌裡唱的,是歌詞,是人們美好的藉口。我跟你說實話,我後悔,非常後悔,但是沒辦法,後悔也得自己扛着,因爲當初是自己選擇的,沒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就範,我甚至是用了心機讓他這個縣委書記愛上我的,現在,我的腸子都悔青了。”

丁一愕然地看着她,她的話的確出乎自己的意料,她原以爲雅娟會說不後悔的,沒想到她不但是真的後悔,而且還坦誠自己的後悔心情。她喃喃地說:“哦,是這樣啊——”

“所以,我沒有跟他見面。”

丁一睜大了眼睛看着她。

雅娟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我只是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靜靜地注視了他半天,然後就走了。既然已經這樣了,既然我也感到後悔了,就讓故事徹底地結束吧,我不想延續我的後悔,所以,我就走了,把他一人晾在咖啡廳,我給他買了單,畢竟他沒少幫我,幫我這個家。再有,他不當書記了,錢包難免會羞澀,因爲他的工資老婆會一分不剩地領走,多少年都是這樣,據說從他們結婚就是這樣。買單的時候,我多付了錢,就是他再點別的也夠,而且富富有餘。”

說到這,雅娟低下頭,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顫抖,儘管她說結束了,她說後悔了,但是丁一發現,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內心還是很激動,說明這段感情儘管結束了,但是留在心裡的記憶是抹不去的,也許,隨着時間的流逝,留存在心裡的記憶肯定都是美好的了,那些不愉快的也許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她無法想像鐘鳴義沒有見到雅娟,但卻在暗處被雅娟注視了許久,並且給他買了單後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她能體會到雅娟這樣做時的心情。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就這樣結束了,望着那個曾經的心目中的英雄,而眼下已經是過了氣的偶像,她內心的酸甜苦辣或許只有自己知道。

她看着雅娟,喃喃自語道:“結束了?”

雅娟用手彈去已經滴到腮邊的淚,說:“結束了。”

“他後來沒有再找你?”

wωω✿ⓣⓣⓚⓐⓝ✿co

“是啊,她都淪落到我給他買單的份上了,他還有什麼自信和勇氣再來找我,他就是離婚了,我們都沒有這種可能了,我剛纔說了,他已經沒有魅力了,過氣了,就跟人老色衰的美女一樣。”

儘管她嘴上這樣說,但是丁一感到她對鐘鳴義還是有感情的。丁一的眼淚也淌出了淚水,她端起酒杯,哽咽着說:“雅娟姐,我敬你……”

說完,和着淚水,喝乾了杯裡的紅酒。

雅娟也幹了。她鎮靜了一下,拿起酒瓶,給丁一和自己的杯裡又倒上了紅酒。說道:“小丁,其實我一直都在琢磨是誰往你採訪本上寫的那句話,我不是好奇你的私生活,我是擔心你。”

丁一點點頭,說道:“我懂。”

“今天,我發現你的狀態一點都不好,感覺你還不如我,還記得我們在一起時說過的話嗎?女人一旦真正地愛了,就笑不出來了,我看你現在就是這樣。”

丁一非常佩服雅娟的敏感,但是她不會承認的,把自己的故事說給她倒是沒什麼,因爲她們畢竟是多年的好朋友,好姐妹,但是她不能拿江帆的政治生命開玩笑,尤其眼下在袁小姶的白色恐怖之下,她更不能暴露江帆,永遠都不能。

想到這裡,她就說道:“雅娟姐,我沒有,只是聽了你們的故事很傷感,真的,愛一個人,爲什麼要那麼難?”說着,眼裡就又浮現出了淚水。

雅娟認真地看着她,說道:“愛一個人並不難,難的是不該愛上你卻愛上了。告訴我,那個人是彭長宜嗎?”

丁一立刻驚恐地說道:“雅娟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可千萬不要這樣說,那樣是要出人命的?”

“哦?爲什麼?”

“我跟他在一個科室的時候就聽說,他老婆說過,一旦發現他有外遇,就吊死在市委大樓裡,你可千萬千萬不要這樣說,沒有的事!”

雅娟破涕爲笑,她說:“我信你的話,但是,事實是已經有人在愛你了。”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丁一搪塞着她。

“嗯,這樣好,如果刻意去尋找去探究反而不好,說明你渴望。”雅娟又端起酒杯,說道:“記住,千萬不要讓自己受傷。”

丁一這才鬆了一口氣,跟她喝了一小口。

雅娟又說:“不過,她老婆那話明顯就是威脅,他跟省報記者的事,也沒見他老婆上吊呀?”

丁一吃了一驚,說道:“你怎麼知道?也可能是瞎傳。”

“呵呵, 我知道,我聽鐘鳴義說過。”

“哦。我不知道。”

雅娟笑了,說道:“我們說點高興的事吧,讓他們這些臭男人佔據了我們寶貴的時間。”

丁一勉強笑了一下,說道:“你是不是發財了?”

“發財到沒有,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並且生意做得的不錯,我要抓緊掙錢,幫着哥嫂還賬。”

“也別光顧別人,多考慮一下自己吧。”丁一勸道。

雅娟說:“平靜一段時間再說吧。小丁,我這次回亢州是來要賬來了,原來還有兩個飯店的酒水錢未結,你知道,人走茶涼,這兩個飯店總是拖着不給我結。我剛纔分頭找了他們,他們今天應明天,明天應後天,我不能總往這裡跑,北京那頭還有一攤子事呢?”

“哦,是什麼時候的事?”

“還是嫂子出事前鋪的酒。我的意思是你給我盯着點,過幾天你就給我催催。”

“嗯,好的,沒問題。可是,你怎麼纔要呀?”

“那個時候假酒的事就弄得我們焦頭爛額了,誰也就沒顧上,我頭走的時候想要着,後來急着走就沒要,如果鐘鳴義在他們也不敢了。”

丁一發現,在雅娟的心裡,還是很崇拜權力的,可能當初就是鐘鳴義的權力才讓她飛蛾撲火吧?

此時,在二樓的一個包間裡,江帆和彭長宜也正在進行着談話。沒有別人,就他們兩個人。

江帆回來後,先去的自己住處,剛進門,袁小姶就尾隨而至。

江帆沒搭理她,就去洗臉,等他出來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袁小姶不陰不陽地說道: “大戰兩天兩夜,一定是累了吧。”

江帆沒有理解她話的意思,就坐在書桌前,剛打開樊文良捎給他的字帖,就被袁小姶一把奪去,就見她惱羞成怒地說道:

“江帆啊江帆,真看不出,你可夠花的呀,那個姑娘,應該比你小十多歲,你可是真不嫌損!”

江帆不動聲色地看着她。

袁小姶繼續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去了閬諸,然後看到石廣生你又退了房,如果是你一個人,你心虛什麼?我知道你的車裡還坐着丁一。”

江帆一皺眉,說道:“石廣生跟你說的?”

“還用他說嗎,前臺有記錄。”

江帆鬆了一口氣,說道:“前臺記錄我和她住到一起了?”

袁小姶一時語塞,說道:“前臺記錄了你定房又退房,你心裡沒鬼,幹嘛退房?”

江帆冷笑了一下,說:“那又怎麼樣?這難道也犯法嗎?”

袁小姶顯然沒想到他這麼理直氣壯,一時竟找不着話說了。想了半天才說:“這不犯法,你玩弄人家小姑娘的感情是犯法,最起碼是一個市長不該乾的事。”

“我玩弄小姑娘你是親眼看見還是主觀臆斷?”

袁小姶答不上來,江帆繼續說道:“對了,我忘了,你是編故事的老手了。”

“啪。”袁小姶居然給了江帆一個嘴巴。

半天,江帆都保持着那個姿勢沒有動,這輩子,還沒人打過他的嘴巴,他的兩道眉毛擰在一起,眼裡就噴出了憤怒的火焰。

但是,漸漸地,這火焰冰冷起來,像嚴寒的冰山,又像北國的雪山,直冰得袁小姶冷透骨髓。

她驚駭地後退了兩步。

江帆站起來,逼視着她說道:“好,打得好,打得太好了,把我心裡僅存的一點東西都打沒了。”說着,來到客廳,拿起自己的手包,從衣架上摘下外套,就要出去。

袁小姶急忙從後面抱住了他,不讓他走,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看在死去的女兒面上,原諒我,原諒我……”

說着,她就伏在他的背上哭泣了起來。

聽她提到了女兒,江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最後決絕地掰開她的手,抽身而去。

背後,傳來了袁小姶的痛哭聲……

如今,自己的住處都不安寧了,他更不能去辦公室了,坐在車裡,就給彭長宜打了電話。

彭長宜正好在家裡,彭鬆和李春雪來了,因爲李春雪的奶奶去世,所以他們原定的元旦的婚期推到了臘月舉辦。李春雪被林巖安排到了北城財會科,基金會的工作人員只留下了她一個人,她目前仍然負責基金會的一些工作。對於這個情況,林巖始終都沒跟自己說過,這樣安排,明顯就是看在他彭長宜的面子上,因爲李春雪只是基金會一個現金出納,文化程度也不高,會計那活兒她根本就幹不了。

接到江帆的電話後,他沒有猶豫,開車就出來了。當他進來的時候,江帆自己正在自斟自飲,看到江帆半邊臉有些微,人也顯得很頹廢的樣子,不由地吃了一驚,心想,這兩個人怎麼回事,一個瘦弱憔悴,一個精神不振,江帆很少有這樣的時候,他從來都是風度翩翩,儀表堂堂,而且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

彭長宜脫去外套,坐在他的旁邊,就見江帆的眼睛有些紅,一看就是沒少喝了,他微笑着說:“您怎麼不等我,自己喝開了。”

江帆給他倒了一杯酒,自己又滿上,捏着酒杯碰了碰桌上彭長宜的那杯酒,又一口而盡。彭長宜也趕緊端杯,喝乾了。

江帆又拿起酒瓶倒酒,彭長宜趕緊奪過來,起身給他滿上,然後自己滿上。

江帆摸着自己那半邊臉,說道:“長宜啊,我決定了,豁出去了,明天就起訴離婚,我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什麼官位,讓幹就幹,不讓幹就不幹,有什麼了不起的。”

彭長宜這次回來,聽林巖和部長說最近江帆夫婦的關係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袁小姶幾乎天天都來鬧騰,估計就是選擇江帆爲了上位這段時間,達到修復關係的目的。他想了想說道:“還是再等等吧,好幾年您都等忍了。還在乎這兩天嗎?”

“忍?呵呵——”江帆冷笑了兩聲,又去端杯子。

彭長宜輕輕地跟他碰了一下杯,喝乾了。原來,彭長宜、盧輝他們沒少陪江帆喝悶酒,但是那在他成爲亢州市長之前,之後江帆就很少有這個時候了,在彭長宜的印象中幾乎沒有。但是眼下,似乎幾年前的江帆又回來了,彭長宜不由得有些擔心,他說道:“爲什麼忽然想去要去打官司?”

江帆又摸了摸臉,說道:“受夠了,這些日子幾乎天天來鬧,跟蹤,拍照,想盡辦法折磨你,如此下去,即便我當了書記,恐怕身體和精神也要垮了。”

彭長宜其實很佩服江帆的忍耐力,也可能他的心裡有更宏大的遠景目標,這種無性的婚姻,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明天去錦安開會,您也可以再探探口風,畢竟,還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還是繼續忍吧。”

“有些灰心了,我忍,還得搭上一人跟着忍,這叫過得是什麼日子呀?”說着,他又去端杯,彭長宜便把他的杯拿了過來,說道:“要不,您可以往上走走關係?”

“哎,不是沒走過,所有的關係最後都匯聚到了一個點上,我跳不出這個怪圈了。”

這話彭長宜相信,憑江帆那麼睿智的人,他怎麼可能只走翟炳德一人路線呢?想到這裡,他說道:“您千萬不能衝動,大不了也就是忍到過年,那個時候就會有說法,眼下,還是稍安勿躁的好。”

江帆雙手捧住臉,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說道:“長宜,過了年我就滿四十歲了,我忽然不知道我爲什麼活着了?我找不到自己的目標,找不到自己人生的幸福,我感動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被什麼東西驅趕着,盲目向前。”

彭長宜知道江帆苦惱到了極點,說道:“您別這樣,男人,有目標總不是壞事,有得必有失,這個道理您比我懂。”

江帆看着彭長宜說道:“我就怕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對於這個問題,誰都怕,但是沒有辦法,畢竟命運和前程這個東西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人,恐怕一生大部分時候是在這種無望的等待中耗費掉了。

彭長宜不知道怎麼勸他,在他面前,自己的語言是乏力的,江帆一直是他的楷模和偶像,我只有猛灌自己的酒,才能轉移江帆的注意力。

江帆終於發現彭長宜喝了不少的酒了,他一人就快一瓶了,他們已經喝了將近兩瓶酒了,就急忙攔住了他,說道:“長宜,你幹嘛,我苦悶,你和什麼悶酒啊?”

彭長宜睜着醉醺醺的眼睛說道:“市長,您可能不知道,您在長宜心目中是這個。”他豎起了大拇指,“長宜自從認識您的那天起,就拿您當偶像崇拜,您對長宜的幫助和提攜實在是太大了,看到您痛苦,我也不好受,但是我才疏學淺,無法用語言和道理規勸您,所以,只有喝酒,才能與您分享痛苦。”

第50章 捨不得你的不光是孩子吧第76章 以閬諸人民名義給他做頓飯第87章 命懸一線第12章 先去商場第219章 領導旁邊的女人第52章 打黑行動指揮所第24章 半夜召喚第43章 野外痛飲第17章 堵車庫的原來是他!第48章 愛不釋手第73章 生死搶救第98章 你捨不得離開亢州嗎第64章 彭長宜的傷感第19章 她突然接到關書記的電話第121章 同學聚會是危險的事第112章 打上門來的女人第78章 仕途上又一次飛躍第78章 小心纏綿第99章 娜娜大戰老太太第15章 過河的卒子第30章 舒晴爲他們擔心了第32章 妻子的邀請第83章 爲我保留愛的記憶第39章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第24章 半夜召喚第101章 官場憂患意識第118章 完美的直播第73章 常委會上有人發難第5章 如此幸福的一天第103章 有個人引起彭長宜的注意第223章 扇了妻子一個嘴巴第75章 來之不易的相會第70章 官殤第1章 上訪危情第55章 耍政治手腕第197章 我已經有了未婚妻第52章 今晚不能便宜了你第56章 撞到了槍口上第189章 終身不嫁第179章 榮曼訴苦第67章 情不知所起第5章 領導指到哪裡我們就打到哪裡第59章 賓館一雙監視他的眼睛第62章 科學界最難解的謎第236章 年輕的美女教授第78章 小心纏綿第11章 彭長宜被顛覆了第8章 不喜歡她過去時髦的衣服第71章 老胡出事第18章 江市長有心事?第114章 跟你在一起不餓第247章 邀請舒晴一起回老家第97章 半夜被人追殺第226章 危機並未消除第41章 酒鬥牛書記第51章 那個男人就那麼有吸引力345 病情很嚴重第47章 弟弟關垚第21章 真的對她動心了第119章 秘密調查384 美國蜜月之旅第16章 睡在他的房間第146章 跟市長主動示好第185章 奇妙的過程315 寶寶失蹤第88章 跟縣花跳舞第82章 北國的雪第88章 祈禱她平安第39章 再次動情第281章 溫情表哥第61章 跟女留學生對陣第185章 給省長解說第200章 請別混淆握手的概念第249章 再一次不辭而別第85章 被惡魔劫持第98章 我看不起他343 聯繫美國安德森癌症中心第126章 物外家園388 夏爸爸知道了真相第23章 我們的關係另當別論第65章 他鄉明月第71章 老胡出事第143章 去草原第59章 身體異常反應第1章 叫喚的鳥兒沒肉吃第29章 小心媽媽恨你第242章 跟樊文良參加沙龍聚會地89章 官場天才第78章 這時候他想到一個人第109章 當年被他撕毀的婚約第30章 舒晴爲他們擔心了第19章 一把手必須要有自己的“幫派”第258章 溫馨不再第4章 她撞到了市長懷裡第112章 開心的錯誤第49章 失落中的意外舉動第87章 恭喜前妻第18章 這輩子你都休想離婚第11章 前所未有的行動第26章 和朝陽一起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