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客想了想說:“看了,又能怎麼樣?我們見面跟他說什麼?不如不看。”
儘管孟客說的有道理,但彭長宜還是說道:“君臣一場,還是看看好,對自己也是一個安慰。”
孟客說:“其實,我也想去看他,還是我剛纔說的那樣,見了,說什麼?”
“也許,什麼都不用說。”
彭長宜的腦海裡,就浮現出第一次見到玉瓊時的情形。現在,他更加真切地感到,女人啊,不管漂亮不漂亮,最重要的一點是必須可愛,太多的女人沒有明白這一點,反倒在不斷抓取的過程中,把最最寶貴的東西弄丟了。女人千萬別讓人可敬,更不要墮落到可憎,可愛的丟失,換回來的只能是可憐!
週六日,黨校學員休息,彭長宜沒有回去,他要利用這兩天時間,走動走動,一是要去看看葉天揚,二是準備去拜訪一下小竇的父親,還有,他跟江帆約好,準備去省城附近一個景點轉轉,彭長宜給老顧打了電話,老顧頭天晚上就趕到了省城。
彭長宜先去拜見了小竇的父親,小竇的父親如今已是省公安廳廳長,名副其實的一把手。彭長宜深深懂得,利用好這些關係,對他今後的發展會有好處的,何況,他跟老竇和小竇的關係,就是跟這個大竇也是有兩面之緣的,拜訪他,不會生硬突兀,也不會引起他的反感。
在官場上,每當你敲開一扇門的時候,就預示着你的仕途生涯中多了一次機會。彭長宜是一個善交而且會交的人,知道哪些人對自己有用,哪些人敬而遠之。儘管可以廣結人脈,但也不是每一艘船你都能登上去的,也不是每一棵樹底下都能讓你乘涼。俗話說的好,龍有龍道,蛇有蛇洞,豬往前拱,雞往後刨。但無論怎樣,有一個原則必須把握,就是你要善於而且科學地將腦袋變尖變硬,懂得如何去鑽,去爬,去滾,去叩開不同的門。
官有大小之分,門也有高低之分,決定你升遷的因素很多,有時候你抓住一根稻草,一步就上去了,有時候往上爬半步,你都得把吃奶的力氣使出來,還不定是否能成,所以,人脈關係是很重要的資源。
關係,某種程度上說就是利益,有些人是你關鍵時刻要抱住的那條大腿,有些人是你的柺杖,有些人還能是埋葬你的那隻巨手……對官場中的人來說,政治生命就是你的全部,是你在有限的時間裡,需要不斷去攀登的山峰,也是你一生所有的夢想所在。
深知官場其味的彭長宜,更懂得如何去拜見這個大竇了,這幾年中,儘管他跟老竇和小竇很熟,但從來都沒刻意去接觸過大竇,所以,這次利用這個機會,當做老朋友一樣拜訪,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彭長宜什麼都沒帶,只給他帶了一小袋亢州回民街老匠人用土法炒的五香花生米,這是他特地叮囑老顧帶來的。竇廳長早就等在家裡,廳長夫婦熱情地接待了彭長宜,廳長向夫人介紹到:“這位是咱二閨女和小強的縣委書記彭長宜,已經調回亢州任市委書記,現在正在黨校學習。”
廳長夫人笑着說道:“在錦安閨女的婚禮上,我見過彭書記。彭書記你好,我們家一老一少總是說起你,快坐,快坐。”說着,給彭長宜又是沏水又是拿煙。
竇廳長說:“彭書記是位要求進步的幹部,他不抽菸。”
“哈哈。”彭長宜笑了,說道:“您就寒磣我吧。”
彭長宜把手裡拎着的一袋花生米遞給了廳長夫人,說道:“天氣熱,我沒敢多帶。”
廳長夫人說:“我家老爺子最喜歡吃這花生米了,超市賣的那些,不但不香,也沒有這爐火的味道。”
竇廳長也說:“原來都是老胡給父親帶花生米,每次我們去北京,總是習慣翻翻老爺子那裡有沒有花生米。但是老胡不在了,吃到正宗的五香花生米就少了。”
彭長宜聽到他提前老胡,就低下頭,半天才說:“怪我,我好長時間不去看老人家了,這次回去後立馬安排。”
竇廳長說:“哈哈,彭書記多想了。你這次帶來這麼多,過幾天我們回去給他就是了。”
廳長夫人坐在彭長宜的對面,眼睛不停地看着他,打量着彭長宜,直把彭長宜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竇廳長說:“你去忙你的吧,我和長宜說會話。”
夫人這才起身躲進了裡屋。
彭長宜打量了一下廳長家的陳設,發現堂堂公安廳廳長家,非常簡樸,沒有任何奢華氣息,倒是牆上一幅前國家領導人的書法作品和一副名家字畫,襯托出家境的不一般。
彭長宜問道:“竇老還好嗎?”
竇廳長說道:“他身體素質還算不錯,我母親春節後把腿摔了,保姆有事回家,都是他和我大閨女照顧的,畢竟年歲大了,有一點小毛病都會吃不消了。我準備今年冬天就把他們接到省城來,在京城,尤其是入冬這段時間,天天都接到訃告,他們住的那個家屬院,住的都是老革命,他還算是年輕的老革命,儘管他說不受影響,年輕時是從死人堆裡過來的,但心境還是會受到影響,最近天天抓緊寫回憶錄。”
是啊,郄老當初逝世的消息,還是竇老在第一時間告訴的彭長宜,那個時候,彭長宜還在三源。彭長宜點點頭說:“換個環境也好。”
彭長宜又問了小竇和小強,才知道,小竇已經調回錦安市工作了,褚小強也調到錦安市局刑偵二處任處長。”
彭長宜笑了,說道:“好個小強,高升了也不跟我說聲,我都不知道。”
竇廳長說:“你別怪他,他被臨時抽調到錦安一個專案組工作,現在還在南方追逃呢,調動工作的通知也是前幾天剛剛下發的,估計他自己也是剛剛知道。”
彭長宜笑了,說:“呵呵,我還錯怪他了。”
“有可能。”竇廳長說道。
“怎麼不把他調省城來?”
“呵呵,長宜啊,我們家情況特殊,父母當年竟顧着鬧革命了,結婚晚,趕上我們這一代結婚也晚,所以,我小女兒要留在錦安照顧外婆,我大女兒要留在北京照顧爺爺奶奶,我們屬於中間力量,只能自給自足了。”
“呵呵,你們是革命的家庭。”彭長宜說道。
竇廳長給彭長宜的杯裡滿上水,說道:“王家棟的腿怎麼樣了?”
彭長宜心一動,儘管他知道部長保外就醫樊文良肯定是讓竇廳長去辦的,但他還是說:“不好,相當不好。不拄拐根本就寸步難移,而且每週都要去北京做康復治療,總是疼得呲牙咧嘴的,我看他的雙腿十有**是廢了。”
彭長宜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痛苦,對王家棟的健康充滿了擔憂,他唯恐再將王家棟收監,就誇大了事實。
竇廳長看着彭長宜,不由得笑了一下,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長宜,你們原來的市委書記翟炳德就在省城監獄,看過他了嗎?”
彭長宜說:“關於他的消息我知道的很少,他什麼時候判的刑,犯的是什麼罪,這些我都不知道,還是這次來黨校學習,聽他原來的秘書,清平市委書記孟客告訴我的,他不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他被判刑了。我和他原來商量好,準備下午去監獄看看他。”
彭長宜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決定,他本來也是跟孟客約好今天下午去看翟炳德的,可是孟客臨時有事回家了,他們倆就約好明天下午再去監獄看翟炳德。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彭長宜發現廳長夫人總是借給他們倒水的機會或是什麼緣由打量他,這讓他很不自在。
由於還要去看葉天揚,彭長宜就起身告辭了。竇廳長夫婦非要留他吃午飯,彭長宜說還要去看兩個朋友,謝過他們後,就下了樓。
坐上車,老顧說:“娜娜給你打電話着,你沒帶電話,就給我打了,她讓你給她回電話,這是號碼,他們老師的電話。”
彭長宜一聽,就連忙從包裡拿出電話,按照老顧給的電話號碼,打了這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娜娜。娜娜說:“爸爸,我明天夏令營就結束了。老師讓家長來參加我們的閉營儀式。”
暑假後,娜娜參加了學校組織的夏令營活動,爲期兩週,全封閉。他說道:“爸爸來省黨校學習來了,回不去,你讓媽媽去吧。”
“爸爸,你週日也不休息嗎?”娜娜說道。
彭長宜想了想,就說:“週日休息,但是爸爸週日安排了活動,你給媽媽打電話,讓媽媽去參加閉營儀式吧。”
“但是老師跟我說,讓我邀請爸爸來,還說讓爸爸來給我們做講話。”
彭長宜笑了,說道:“爸爸的確沒有時間去,即便爸爸能去,爸爸也不會給你們做講話的,爸爸是家長,是一個普通的家長,和別的學生家長一樣,你說對不對?”
娜娜想了想,覺得爸爸說得有道理,就很不情願地說道:“嗯,那好吧。”
wωω☢ttκΛ n☢c o 掛了女兒的電話,彭長宜就給靳老師打了一個電話,才知道靳老師回錦安了。彭長宜說:“您真行啊,真是不夠意思,還真的不跟我去看您妹夫啊?”
靳老師說:“你要是不說讓我跟你去看他,我興許還不回家呢?我跟你說實話,我就是懶得進他家,懶得看他們的苦瓜臉纔回家了。”
“哈哈。”彭長宜大笑,說道:“您真是老小孩,好吧,不跟我去,我自己去,您看着,我一去,他們就不是苦瓜臉了,保證臉上樂開了花。不過我可是先跟您說好了,見到葉總編後我可是不給您瞞着,我就說原本打算靳教授要跟我來,後來不願看你們的苦瓜臉他才逃回錦安了,我就這樣說。”
“哈哈,說吧說吧,我不怕,我當着他們倆也是這麼說的。”靳老師笑了。
彭長宜又問道:“您知道葉桐和她的那個洋黑人還是黑洋人男友在嗎?”彭長宜也不想碰見葉桐和他的美國男友。
“這個我不知道,你去碰碰運氣吧,運氣好的話,可能不在,運氣不好的話可能就在。”
“哈哈,您怎麼說得這麼恐怖啊。”
靳老師說:“恐不恐怖你見着就知道了,黑的可怕。我見到一次就做一次噩夢……好了,你去吧,祝你好運。”
彭長宜笑了,心說:這人上了歲數還蠻可愛的。
彭長宜到了葉天揚的樓下,摁了門鈴後,沒有人開門,這才掏出了電話,葉天揚接通後,彭長宜問他在哪兒?
葉天揚說:“長宜,我跟你阿姨到郊外釣魚來了。”
彭長宜一愣,心說,是不是靳老師沒有將今天他來告訴葉天揚,就說道“我昨天就跟靳老師說好,今天來看您,結果他跑回錦安了。”
“哦,他沒有跟我說,這樣,我們馬上回去。”
彭長宜說:“不用了,我先去辦別的事,明天我再來看您。”
葉天揚說:“長宜,你來省裡有事?”
看來,靳老師的確沒有將他今天來的消息告訴葉天揚,彭長宜就說道:“不是,我是來黨校學習來了,兩週時間。”
“哦,我現在退下來了,這些消息都聽不見了。”葉天揚語氣裡就有了失落。
“我也是這次聽靳老師說您退了,這樣,我先去辦別的事,明天上午再來,您繼續玩。”
“好的,明天上午我等你。”葉天揚說道。
彭長宜掛了葉天揚的電話後,就給江帆打。江帆正在家裡等他,說道:“長宜,事情辦完了。”
彭長宜說:“沒辦完,明天再辦,您在家裡嗎?”
“是的。”
“那好,我馬上去接您,我們現在就出發。”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