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的迷彩服脫下來,還有武器……”秦飛指着那幾個藍軍特戰隊員毫不客氣地說道。
“什麼?!”中尉的眼睛圓了。
“留下所有的裝備。”秦飛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然後你們可以去找收容組了。”
“艹你個新兵蛋子!”幾名特戰隊員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泄,聽到秦飛讓他們扒下衣服留下裝備,眼裡都要噴出火來。
“別他/媽蹬鼻子上臉!撿了便宜你們還要來拿彩頭是吧!”
“揍這新兵蛋子!”
幾個人說着就把秦飛圍起來,要生撕了這個不知好歹的上等兵。
這是特戰隊的奇恥大辱,偷襲一個炮連的陣地,最後竟然全員陣亡……
雖然炮連是慘勝,可慘勝也是勝。
這種戰績對於特種兵來說等同於當衆被抽耳刮子。
“想打架是吧!”
“揍那小子!”
“揍他!”
羣情洶涌,場面頓時變得混亂起來……
“演習輸了就要打人!?”張建興擋在了秦飛身前,目光投向帶隊的中尉:“你們特戰隊就這種素質?”
炮兵連的兵潮水一般圍了過來,上百多號炮兵團團圍住了二十名特種兵。
有人甚至工兵鍬都抄在了手裡。
氣氛緊張,一觸即發。
“我不是在侮辱你們,只是你們已經陣亡了。”秦飛冷冷看着怒火中燒的特戰隊員道:“在戰場上,你們現在就是一具具屍體,你們見過扒屍體的衣服和裝備還需要經過屍體同意?”
“……”中尉語塞。
其他特種兵也被徹底噎住。
“願賭服輸……”中尉帶頭將自己的武器放到地上,“藍軍的兄弟們!我們可以輸掉一場戰鬥,不能輸掉軍人的榮譽!”
他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大聲道:“全部都聽口令!脫衣服,卸裝備!給他們自己挑!”
藍軍特戰隊員一臉悲壯,有人的眼角紅了,所有人默默解下頭盔、迷彩服,卸下單兵裝備,整整齊齊放在面前。
他們難受,也惱火,但必須服從命令。
軍人要輸得起,輸掉了戰鬥,卻不能輸掉軍人的榮譽!
“你是秦飛?”
秦飛正在挑選裝備,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
轉過身,發現那名被自己“擊斃”的藍軍狙擊手站在身後。
他的眉毛微微一跳,很快認出了來人。
“你是15號,周玉龍。”
臉上塗着綠黑相間油彩的狙擊手咧嘴笑了笑,點點頭。
他脫下奔尼帽,嘆了口氣:“在幾分鐘前,我氣得想朝自己的腦袋上轟一槍,現在看到你,我算是明白了。”
兩人握了個手。
周玉龍將手裡的狙擊槍遞給秦飛,“你一定想要它吧?”
秦飛接過88式狙擊槍,熟練地拉了下槍機,眯着眼檢查了瞄準線和瞄準鏡,又看了一眼擊針的位置。
“這是支好槍,我當然要。”
“好好用,注意愛惜點,回頭要還我的。”周玉龍把身上的裝備都遞過去,“輸在你的手裡,我也不算太冤。”
“你是大意了,如果狙擊陣地選擇上沒出問題,現在掛的那個也許是我。”
秦飛尊重眼前的這位對手。如果不是周玉龍輕敵,也許自己根本無法發現他的藏身之所。
“兄弟們,咱們收好東西馬上走!”取走了周玉龍的狙擊槍和裝備,秦飛又挑了一把藍軍特戰隊員的95式自動步槍,上面加裝了戰術導軌和榴彈發射器,同時配備夜視瞄準鏡和白光瞄準鏡,比自己手裡的好多了。
“秦飛,下一步怎麼做?”尹顯聰問。
“把藍軍的衣服裝好,帶上野戰口糧,我們去2c地區找1團。”
現在已經沒人再質疑秦飛,所有人收拾好裝備默默跟在秦飛身後,開始朝着2c地區前進。
等秦飛走遠,中尉來到周玉龍身邊,朝秦飛的背影揚了揚下巴問:“那小子什麼來頭?”
“d集團軍偵察營的兵,聽說是去年他們集團軍裡的偵察比武第一名,今年初全軍射擊尖子集訓的時候,他作爲唯一入選的軍級特等射手參加了狙擊手集訓,和我在同一個隊。”
周玉龍苦笑道:“沒想到在這遇到他。咱們何大隊長當時在集訓隊當副隊長,也相中了這小子,想招他過來我們軍區大隊。據說集訓完了之後何大隊就找軍區的人搞調令去了,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集團軍那邊沒同意。”
中尉皺着眉頭說:“這不是炮連嗎?怎麼有個偵察營的兵?”
周玉龍覺得中尉說得似乎還真是那麼一回事,不過他也沒想明白,只能攤攤手錶示自己也不知道。
……
合成訓練基地某處,利劍-2005演習導演組指揮中心。
大帳篷中央的沙盤上插滿了紅紅綠綠的小旗,數不清的大屏幕液晶屏上顯示着戰場的實時戰況和各項兵力對比數據,還有些是數字化火力模擬系統的控制界面,幾十個穿着迷彩服的技術人員坐在鍵盤前面聚精會神盯着屏幕。
右側一個屏幕前圍了好幾個年輕參謀在看熱鬧,指指點點議論着什麼。
一隊迷彩越野車捲起黃塵,嘎吱停在了門口。
車門打開,演習總指揮、軍區許副司令朝迎上來要替自己開車門的參謀不耐煩地擺擺手,矯健地跳下車。
越野車另一側下來了一位瘦高個中年少將,鼻樑上架着眼鏡,斯斯文文看起來像個知識分子。
“天生,你大老遠趕過來,不只是爲了看我們這場紅藍軍對抗演習那麼簡單吧?”
等那個知識分子一樣的少將走到自己身邊,頭髮花白的許副司令員問。
少將魏天生笑了笑:“這次來得比較急,在車上光顧着和您敘舊,也沒提此行目的。老首長沒說錯,我這次過來另有任務。”
許副司令停住了腳步,笑眯眯看着魏天生:“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打算來我挖牆腳的吧?”
“老首長,這是我的工作……”魏天生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行,你也別這副內疚樣!你個臭小子!”許副司令大手一揮,笑着安撫魏天生:“我知道你們的工作是絕密,我也不打算過問。只是你要帶走的都是各個部隊裡最精英的人才,沒誰會不心疼。”
“老首長,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吶。”魏天生狡猾地咧了咧嘴,笑着說道:“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是啊……是我教你的,當年你還在南疆戰場上當偵察參謀,是我讓你去搜羅人才組建了偵察大隊……”許副司令停住腳步,人似乎有些走神,彷彿又回到了戰火紛飛的歲月。
片刻之後,突然又繃起臉佯怒道:“可我沒教你翅膀硬了之後回來挖孃家的牆角啊。”
倆人說着笑着朝演習指揮中心走去,哨兵看到一大羣人簇擁着兩名將軍過來,趕緊立正行了持槍禮。
指揮中心的帳篷裡的大小參謀看到許副司令走進帳篷,趕緊立正站好,敬禮。
許副司令點了點頭,回了禮,擺擺手讓衆人繼續工作。
魏天生身後一個佩戴上尉軍銜的女軍官吸引了所有在場男軍官的注意。
精緻的五官,標緻的身材,小麥色皮膚,女性的柔美和軍人的陽剛和諧地融合在這個女軍官的身上,令人過目難忘。
男軍官們的眼睛都放光了。
“耿勇,你來說說現在演習什麼情況?”許副司令指着導演中心爲首的一個黑瘦的大校道。
耿勇大校打開戰場日誌,朗聲念道:“紅藍雙方今天早晨第一次正面接觸,由於紅軍旅之前遭受各種打擊所以減員十分嚴重,2c地區的1團無法守住防線,增援的2團由於中途受到空襲阻礙不能按照計劃進入預定區域,現在已和1團撤到d3區域和3團匯合,22旅在收縮防線,後退二十公里重新建立新的防禦帶……”
許副司令眉頭緊鎖,聽完後默然點了點頭,沒吭聲。
耿勇做完報告,上前兩步低聲道:“首長,紅軍部隊那邊意見很大。”
“嗯?”許副司令頭一揚,“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