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變成現在這樣,怎麼做就在乎你怎麼想。”
米斯特說:“其實沒那麼多可以煩的,要硬盤,趁瑞德回到家的時候我們就動手,你我倆個人對付他一個,應該能拿下。”
“你的意思是,拿下瑞德後,給他上點手段拿走硬盤了事?”秦飛問道。
“沒錯啊,事情在乎你是怎麼看,怎麼做都不會錯。”米斯特說:“如果單純只想知道硬盤裡的內容,我就不信抓到瑞德沒法撬開他的嘴,我還沒見過能真正長時間熬過訊問的,分別只在于堅持的時間長短,只要他真的知道硬盤在哪,最後肯定會妥協。”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就等同切斷了後續的一切情報聯繫,不會知道是誰在指使瑞德來偷硬盤。”
米斯特說:“如果你想要揪出幕後的黑手,那就只能等,等他們交易的時候一網打盡。”
秦飛仰頭靠進座位裡,呆呆看着車頂:“但是我們只有三個人,不會再有外援,對方如果人多,很難對付,根本沒辦法完全控制住場面,殺人很簡單,不過要控制住所有人,並且留下活口獲得情報,恐怕很難。”
米斯特咧着嘴道:“你可以等他們交易完成後我們再襲擊他們,只要計劃周詳一些,就肯定能夠拿到硬盤。”
現在秦飛開始左右爲難。
提早動手對付瑞德,還是真的像米斯特說的,等他們完成交易後,再伏擊買主?
後一種做法顯然風險要大很多很多。
萬一稍微失控,硬盤也許就落在不該落到的人手裡,而且很難追回。
自己三個人裡,實際上能夠作戰的只有兩個。
倆人對付一個未知數的敵人,對方如果有衆多的保鏢或者僱傭兵保護,要幹掉他們幾個沒問題,可是要留活口套取情報,又要搶回硬盤,要考慮的東西實在太多。
行動一旦變得複雜化,失敗的機率就成倍增加。
何況自己只有倆人。
秦飛考慮了幾分鐘,還是沒拿定主意。
一直坐在監視器面前的尤里說:“老大,瑞德出來了。”
秦飛立即坐直了腰桿,透過擋風玻璃,果然看到瑞德抱着小姑娘羅麗莎走出醫院大門,卡門看起來有些疲憊,跟在瑞德的身後,倆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沉重。
可以理解,無論羅麗莎到底是誰,對於瑞德和卡門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現在羅麗莎是絕症,換做誰都會不會好過。
瑞德這人在秦飛看來簡直奇怪透頂了。
間諜控制情緒是非常一流的,那是他們經過訓練後的本能。
瑞德怎麼會陷進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裡去了?
這可是犯了大忌的事情。
正想着,瑞德已經坐進了他那輛寶馬323裡去了。
“秦,你拿定主意沒有?”米斯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司機位置上,看了一眼秦飛,啓動了車子,等瑞德的車子駛出醫院,過了幾秒,他踩油門跟了上去。
“如果要動手,我們回去馬上動手,等控制了瑞德,我就去j院那裡將那兩母女綁過來。”
“什麼意思?”尤里在倆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不對勁的味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你是個小孩子,就別問了,這是大人們的問題。”米斯特這回總算找到自己擅長而尤里不擅長的事情,“你們這些搞技術的,根本不懂我們這一套,我們有自己的行事風格。”
尤里聽得雲裡霧裡,雖然沒徹底明白,但是他知道肯定更不是什麼好事。
的確,這些事他不懂。
米斯特也沒明說要怎麼樣,不過秦飛也從沒問過他該怎麼辦。
這就證明了倆人的確是心有靈犀那種,彼此都知道對方到底要幹什麼,怎麼幹,無須多言。
“我可不贊同向女人和孩子下手!”尤里抗議道:“那是不道德的事情。”
“道德?”米斯特抓着方向盤,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尤里,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這可是我在三角洲部隊裡待了那麼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如果你是一個行動隊員,你要在各種黑色行動裡活下來,要做到的只有一點。”
“哪一點?”尤里似乎知道米斯特要藉機奚落他,不過他還是很想知道。
他忽然想起小時候,自己的父親每次回來,脫衣服準備洗澡的時候,母親總是在一旁流淚。
因爲父親薩沙的身上總是傷痕累累,彷彿他身上的傷疤從來就沒好過,新傷未愈又添新傷,不是訓練上就是執行一些自己根本沒法聽說過的任務留下的傷。
那時候,他曾經想過,是什麼讓父親忍受着這種痛苦還要過這種生活,爲什麼父親經常身處險境卻能在其他戰友都死掉的情況下還能獨自活着回來——從他身上的傷就能看出來,他幾乎是提着腦袋別在褲襠裡在工作。
“小子,讓我來給你上一課。”米斯特變得有些得意,之前他被尤里譏諷得太多了,在某些層面上,自己根本不是尤里的對手。
“特種部隊成員能活下來的原因很簡單,敵人狡猾你要比敵人更狡猾,敵人狠你要比敵人更狠,敵人無情你要比他們更無情,敵人強悍你要比他們更加強悍。在戰士的世界裡,就是遵從的森林法則,你弱不是你可以少受罪的藉口更不是理由,你弱就活該你送命。所以別跟我談人性談高尚,特麼的讓那些說要求我們在執行任務時候還要說人性說高尚的人自己揹着槍上幾天戰場再來耍嘴皮子。我們是揹着槍和子彈去打仗,而不是穿着西裝繫着領帶勾着一個大胸妹去參加上流社會的舞會,懂了嗎?”
這一次,尤里竟然無言以對。
他實在無法反駁米斯特的這方高論。
因爲米斯特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他也好,秦飛也好,都是在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自己槍都拿不穩,實在沒什麼資格對他們橫加指責。
“米斯特,我覺得爲避免夜長夢多,我們先動手,截胡!”秦飛說:“現在我們的情況不宜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至於買主是誰,我也可以通過瑞德來弄清楚,只不過我們失去了追蹤買家的機會而已,對於我們來說,這總比我們去冒着丟性命和失去硬盤的危險好,做人不能貪心,我還答應了m,爲他們mi6拿回在瑞德手裡的那個裝載着秘密行動資料的sd卡。”
“ok,我聽你的,這麼做我也贊同,咱們人太少,不值得冒險。”米斯特說:“反正瑞德也知道對方是誰,只要知道,我們就可以將情報送回各自的情報分析機構,讓他們給我們提供追蹤的資料,而我們想知道的只是那個該死的硬盤裡到底有什麼鬼東西,可以讓那麼多人趨之若鶩。”
米斯特正說得唾沫橫飛的時候,前方大約三十米外的寶馬車忽然加速,彷彿後面追着什麼令瑞德害怕的東西。
“他在加速!”米斯特大吃一驚。
秦飛也有些意外:“這傢伙發現我們了!?”
他朝車窗外望去,周圍的確已經很少車輛,這裡是郊外,幾乎沒多少車,況且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四十分了,這種國家治安不好,深夜外出的人不算多。
難道是因爲路上的車少了,所以被瑞德發現了?
看來要提早行動才行。
秦飛抽出格洛克18,撞上了一根消音管,對米斯特道:“準備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