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省ga廳大院。
兩輛警用越野車穿過林蔭路,在一棟三層的老式辦公樓前停住。
車門開處,高瘦的桑托斯從後排鑽出來,一雙鷹隼一樣犀利的眼睛環視着周圍。
他的同伴託尼出現在車的另一側。
相比桑托斯,託尼顯得肥胖許多,中年發福,已經有了一點啤酒肚。
“倆位這邊請。”
一名警官走到倆人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用英文說道:“我們的廳長已經在樓上等着二位了。”
桑托斯笑了笑,點了點頭,臉上刀削一樣的皺紋擠在一起。
“那就有勞您帶路了。”
由警官陪同着,三人一起走向樓梯。
桑托斯一邊走,一邊到處看。
華夏的ga機關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新鮮的地方。
“警官,你的英語說的很不錯,在大學裡學的?”
“沒錯,是在警官大學裡讀書時候,我選秀的兩門外語裡,其中一門英語,還有一門西班牙語。”
“噢!”桑托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沒想到你們的警官學校還有外語專業。”
年輕的警官沒有回答桑托斯,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反問:“桑托斯先生第一次來華夏?”
“第一次。”桑托斯說,“亞洲這邊,東南亞我比較熟悉,但是對於這裡我很陌生,畢竟我這種身份太敏感的人,你們是不歡迎的。”
“你來旅遊觀光我們當然歡迎。”年輕的警官毫不示弱。
桑托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對對對,如果執行任務過來,的確是不受歡迎的。”
一行人說着說着,已經到了三樓,年輕警官將倆人帶到一間會議室門口,敲了下門。
很快,門從裡面打開。
“倆位請進。”警官站在門旁,示意倆人進去。
桑托斯整了整那件廉價西裝,捋了下腦袋上的花白的板寸,挺直了腰板,職業軍人的味道馬上出來了。
走進去,裡面橢圓形會議桌旁早已經坐了一圈人。
看到桑托斯和託尼進來,坐在首位上的廳長站起來,迎了上來。
“歡迎遠道而來的美國朋友。”
幾人握了手,一番客套寒暄,無非都是些場面上的話。
年輕的警官在旁邊做翻譯,開始介紹會議室裡的人。
“這位是我們的常廳長,還有這位是大要案處的樑處長,緝毒總隊的陳隊長。”
他側身朝常廳長旁邊望去,廳長身旁站着一位年輕的女警,掛着三級警督的警銜。
“這位是這次ga部爲這個案子專門派過來的李莉,反恐局專員。”
安若素禮貌地伸出手,分別和桑托斯、託尼握了握,說道:“很高興認識兩位。”
託尼雙眼放光,大讚安若素:“李專員真是年輕又漂亮,這麼年輕居然能夠在ga部從事反恐工作,真是應了你們華夏的那句老話,什麼……什麼出少年?”
“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桑托斯在一邊糾正自己的拍檔,“託尼你應該多看幾本關於華夏的書。”
“對對對……”託尼一邊點着那顆幾乎禿頂的圓腦袋,一邊訕笑,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過安若素。
安若素說:“既然兩位遠道而來,也沒休息就趕過來了,我們還是不要耽誤時間吧,大家開個碰頭會,交換一下彼此掌握的資料。”
常廳長也附和道:“沒錯,那麼,二位請坐。”
所有人入了座。
安若素示意年輕警官將資料放到桑托斯和託尼的桌上。
桑托斯和託尼倆人翻開資料夾,裡面的資料已經被翻譯成英文,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閱讀障礙。
飛快地粗略瀏覽了一番,桑托斯先開口了。
“我們雙方早就應該合作了。”他搖頭頭髮花白的腦袋說:“很遺憾,張蘭本來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可惜在華夏斷掉了,如果你們能夠早點和我們互通情報,也許這個遺憾的事件就不會發生了。”
桑托斯的口吻有些居高臨下,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攤攤手,他又道:“張蘭這條線,我們早已經注意到了,她的丈夫猜霸早年和我們一直追蹤的南美販毒集團有着密切的來往,我們相信他們之間通過合作,將毒品銷往世界各地,後來猜霸被我帶隊抓獲之後,張蘭接手後通過國際掮客再次和南美的販毒集團接上線,本來我們打算再策劃一次抓捕行動,沒想到她居然死在了你們的手裡,真是可惜。”
桑托斯扁扁嘴,放下了資料夾。
“桑托斯先生。”常廳長微微笑道:“張蘭的販毒集團一直在邊境很活躍,不過我們已經打擊多次,她從來不敢冒險進入我們境內,既然你們抓了她的丈夫,就更應該通過國際刑警組織給我們提供更多的情報,又或者早就應該聯繫我們一起合作抓捕,而不是等到張蘭死了,再跑來跟我們要資料,又指責我們沒把工作做好。”
桑托斯撇撇嘴,又攤了攤手,沒再說話。
安若素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份資料,遞到桑托斯面前。
“桑托斯先生,我想既然大家今天坐在一起談合作,還是應該彼此坦誠一些。你這次過來,我們也提供了關於張蘭死亡整個過程的詳細資料,我也希望得到你們美方又或者cia、fbi的一些解釋,根據我們獲取的情報,和張蘭合作的南美販毒集團是哥倫比亞卡洛斯集團,而這個集團在十年前就已經被你們美方的特種部隊抓獲,並且送到美國服刑,只是在幾年前一次轉移監獄的過程中忽然神秘消失,至今下落不明,你能解釋下這其中的關係嗎?”
桑托斯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沒那麼輕鬆,手摸着下巴,目光掃過旁邊的搭檔託尼。
“我不明白你說的‘關係’是指的什麼?”隔了一陣,他才沉聲道。
“南美的販毒集團很多,家族也很多,一個金三角的大毒梟費了那麼大的勁找一個國際掮客也要和一個沒落的販毒集團搭上關係,這裡面難道沒什麼有趣的事情嗎?”安若素又打開公文包,遞上了一份文件,“也許,你們自己可以看看這份東西,然後再考慮該怎麼回答我們。”
桑托斯目光落在資料的第一頁,那是幾張照片,照片中一人是張蘭,另外一個是男人,看起來波浪長髮,五官看起來有歐洲血統,倆人張開雙臂,似乎要行擁抱禮。
桑托斯的臉色迅速沉了下去。
託尼也看到了那張照片,他也注意到自己拍檔難看的臉色,摸了摸嘴巴上的八字鬍,他說:“桑托斯,我想還是向咱們的華夏同行們坦誠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