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剛纔那位少校可完全不同,他玩的是心理學那套,我是……”
說到這裡,安東尼故意停頓一下,故意嘆了口氣:“其實我是在技術學校裡學習屠宰專業出身的,這份職業不過是我服役之後纔開始接觸的,但我覺得自己很有天分。”
“你信嗎?”他問秦飛。
秦飛懶得搭理安東尼,有氣力去跟他東拉西扯不如留着點氣力對付之後的刑訊。
看到秦飛不說話,安東尼命令倆個手下將秦飛從椅子上解下,脫下上衣,然後倒吊起來。
這還沒完,又在秦飛的腦袋下墊了一張手術牀一樣的玩意,將秦飛的背部其中一截承托起來。
安東尼的手下忙碌着,將一桶桶的冰水拖到秦飛身邊。
秦飛沒有反抗,他早就在腦子了模擬過,自己即便能夠打倒一兩人,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逃脫。
換來的只是更多的毒打,何況還會大量消耗體力,不划算。
只能硬抗。
安東尼拿過一條髒兮兮已經看不出白色的毛巾,在手上把玩着說道:“我想你這種受過訓練的人肯定知道我要幹什麼。”
秦飛當然知道。
這就是審訊中最常見的水刑,幾乎在每一個國家的秘密部隊審訊過程中,最便利最有效就是這種酷刑。
實施水刑需要的工具實在太簡單。
僅僅是一個斜坡、一罐子水、一塊溼毛巾或是一塊塑料布。
安東尼將毛巾放進冰水中浸透,然後拿到秦飛面前。
“說吧,趁你還沒受罪之前,你可以選擇坦白,咱們之間沒必要鬧得如此不愉快。”
秦飛依舊沒吭聲,只是暗暗吸了口氣。
沉默,就是最好的對抗。
安東尼將毛巾捂在秦飛的臉上,一個手下端起冰水桶,朝毛巾上倒水。
冰冷的水灌入口鼻,起初還能憋住,只過了不到60秒,秦飛就開始感覺到一種絕望的難受。
這和在水中憋氣完全不同。
秦飛受過水下訓練,在水裡可以憋住差不多十分鐘。
但是,在水刑中,秦飛根本別不到兩分鐘。
時間彷彿被無限地拉長,這是世界上最難熬的每分每秒。
在反審訊理論課上,陳克凡曾經提及過水刑這種手段。
水刑就像是個單向閥。水不斷涌入,而毛巾又防止你把水吐出來,因此你只能呼一次氣。即便屏住呼吸,還是感覺空氣在被吸走,就像個吸塵器。
水下閉氣在這裡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因爲傾斜的緣故,水會不由自主的向鼻子裡面流一旦吸進去一點便停不下來。
秦飛很快感受到那種“吸塵器”的感覺。
他感覺那些冰水簡直是活的,就像有生命的蟲子,正在拼命往自己的口鼻中鑽。
尤其是鼻腔,水已經浸滿,並且刺激着鼻粘膜,有一種揚揚又略帶點刺痛的感覺。
“咳”
秦飛終於受不住,嗆了第一口水。
接着,源源不斷的冰水開始涌入秦飛的鼻腔,順着氣管一路狂奔。
秦飛張開口,想靠着食道喝下一些水,讓自己沒那麼難受。
但是僅僅是舒服了兩秒不到,冰水的流量已經超出了吞食的速度。
冰水開始進入氣管、支氣管……
最後是肺部。
秦飛感覺自己的肺裡充斥着那些該死的冰水,一種即將溺亡的感覺從頭頂泰山壓頂般襲來。
隨之而來的是莫名的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
他不斷掙扎着,扭動着,想拼命掙脫。
手腳卻被牛皮帶子死死綁在了手術牀上,根本無法動彈。
“咳咳咳”
他不斷嗆水,不斷咳嗽,肺都要咳出來了,胸腔裡產生了劇烈的疼痛。
由此冰水刺激,肺葉及氣管和支氣管中分泌出大量的粘稠的分泌液即大量的濃鼻涕。
大量的缺氧令意識開始出現錯亂,秦飛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
一旦到了水刑的極限,雖然受刑人意識會逐漸喪失受刑者的中樞神經仍然在工作,中樞神經仍然在保護主人,所以,受刑者雖然喪失了意識但是**上的痛苦更加煎熬。從受刑者會因此大小便失禁,甚至鼻孔及嘴巴里會有血液流出。
正當秦飛覺得自己要死過去的時候,安東尼掀開了毛巾。
“咳咳咳”
秦飛拼命地咳嗽,拼命的呼吸,鼻涕從臉上掛下來,滴在了手術牀上,他忍不住開始嘔吐,吐出剛纔吞下去的冰水。
安東尼看了看錶,眼睛一亮。
“不錯,居然熬了三分鐘,太厲害了!你是我見過在是水刑裡憋氣最長的人。”
秦飛別說現在說不出話,也根本不願意說話,如果可以,媽的一定在有機會的時候踢爆這頭肥豬的**,報這水刑之仇。
“現在肯說了嗎?”安東尼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他覺得,秦飛熬不過水刑。
咳嗽了一陣,秦飛慢慢恢復了平靜。
不過,依舊沒有開口。
安東尼掩飾不住自己的失望。
看了看左右,打了個眼色。
站在旁邊的兩名手下立即如狼似虎地撲上來,又生生按住秦飛的肩膀。
“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能熬,這次我給你加點兒料,讓你嚐嚐我的獨家配方……”
一邊說着,安東尼從轉身從手提箱裡拿出一包辣椒粉,將它灑進冰水中,攪和均勻。
辣椒水……
虧這頭肥豬想得出來……
用冷水實施水刑可以有效降低人體中的血氧的消耗,使受刑者的痛苦時間延長,卻降低危險性。
而在實施的水中投放辣椒粉劑,則能夠更加刺激受害人的肺葉及氣管和支氣管,讓對方承受的痛苦達到最大化。
秦飛不由得抽了口冷氣,其實他的心裡巳經害怕到了極點,心裡一陣一陣的發酸。
唯一能夠撐住意志的,就是之前不斷催眠自己的一個信念這不過是一場反審訊的訓練,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如果說支持秦飛不至於崩潰的還有別的東西,那就是以前受過的反審訊和拷問訓練的知識。
來吧來吧!不信你們能搞死老子!
秦飛把心一橫,眼前一黑,安東尼的那條髒兮兮的毛巾再一次蒙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