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陣亡,叛軍剩下的十來名士兵頓時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膽量,紛紛朝卡車跑去,爭先恐後地爬上車,想溜。
這種毫無組織毫無紀律的撤退在秦飛眼裡等同原野上亡命奔逃的兔子,簡直和送死沒有什麼分別。
秦飛的ak47是從叛軍手裡繳獲的,那名華裔僱傭兵塞給秦飛一支vz58v,“用這支,趁手!”
vz58v產自捷/克,設計和ak47相似度極高,是當年華約國家仿製所有ak47槍械中最好的一種。
相較起ak47,vz58採用的是機牀加工,相比衝壓工藝的ak47在精度上有着先天優勢,還附帶了空倉掛機功能,槍口制退器是上缺口式設計,有利於改善ak47槍族容易連發時上跳不穩的問題,因此,這支槍獲得了許多國家甚至特種部隊的青睞,即便進入二十一世紀,仍然有許多人對它鍾愛無比。
就像此時手裡這支vz58v,和華裔老兵手中的那支一樣,已經經過了徹底的魔改,有皮軌,能裝各種瞄具,更是如虎添翼。
接過槍,秦飛馬上感受到這支名槍的優良性能,端槍朝跑在草原上的一名叛軍扣動扳機,在夜視瞄具的幫助下,百米開外的叛軍應聲而倒,簡直指哪打哪。
那名華裔僱傭兵也不示弱,倆人就像進行一場射擊比賽,一個個短點射打出,很快幾名沒來得及上車的叛軍全部躺下。
卡車司機早就嚇破了膽,拼命踩着油門在土路上調頭,發動機轟轟直響,排氣管噴出一股股黑乎乎的煙。
華裔老兵顯然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個活口。
隊友的死,令他早已經是怒火中燒,這些叛軍全該死,一個都不能放過!
他竟然端着槍,從土溝裡一躍而出,一邊小跑一邊開槍。
秦飛發現這人的槍法極準,幾次短點射,一次打在了車的前左側輪胎上,這種卡車的輪胎不是什麼先進的防爆輪胎,被擊中後直接嗤一聲癟了下去。
前輪泄氣,車子方向頓時就亂套了,半天沒能掉好頭。
華裔僱傭兵開始朝駕駛室連續扣動扳機,打完一個彈匣,在沒有空倉掛機的情況下,單手更換彈匣,然後保持火力。
一直打光兩個彈夾,那輛卡車駕駛室已經成了蜂窩狀,門上密密麻麻全是彈孔。
華裔僱傭兵端槍走過去,小心地拉開車門,兩具屍體立刻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掛到門外,繞到司機位置,那名司機也趴在方向盤上,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沒救了。
他依舊沒有解氣,狠狠一角踹在車門上,踢得咣噹響,嘴裡連續咒罵了好幾句“媽的”。
然後轉身朝秦飛這邊走來,一邊走路過的地方看到有叛軍還能動彈的一律毫不猶豫補槍,一路走下來,整個草原徹底迴歸安靜。
他回到土溝旁,問那名負傷的僱傭兵:“雷神,你還好嗎?”
“我沒事……”被稱作雷神的僱傭兵抱着洛克的屍體,久久不肯放手,“洛克……還有漢斯……都掛了……狗孃養的黑鬼偷襲殺了他們……”
華裔僱傭兵呆呆站着看了一陣,輕輕嘆了口氣道:“把洛克和漢斯的屍體放好,待會兒我們找輛車,把他們運走,你別抱着他了……他死了……”
雷神這傢伙牛高馬大,留着一臉金黃色的絡腮鬍子,像個野蠻人一樣。從他現在的狀況看來,這傢伙真的傷心透了。雖然僱傭兵被稱之爲ardog,爲錢賣命,但彼此之間的友誼都是經過血與火洗禮,大多數有着深厚的友情。
說完,華裔僱傭兵跳下土溝裡,從溝的一側底下扶起那個一直趴在地上動都沒敢動的黑人政客。
“朱力特先生,安全了,我們待會就找車離開這裡。”
朱力特抖抖瑟瑟從地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道:“謝謝……謝謝……”
除了謝謝,他真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華裔僱傭兵拍了拍他的肩膀,跳到溝上,回到秦飛身旁。
“我姓餘,叫餘中華,他們都叫我老魚,你叫什麼名字?”
一邊說,老魚一邊伸出手。
秦飛也伸出手,倆人禮節性地握了握手。
“我叫秦飛。”
“秦飛你當過兵?”老魚問。
“算是……”秦飛先是一愣,然後只能如此回答。
他總不能說我當過偵察兵,然後殺了人,被通緝了跑路到這裡。
對於陌生人,他都是警惕的。
“難怪,我看你的身手,不會是普通野戰部隊的步兵連士兵,如果我沒猜錯,是特種部隊的。”老魚說。
秦飛苦笑了一下,他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來歷,至於是不是什麼特種部隊,更不知道了,只知道是偵察兵。
“算是吧。”他只能再一次含含糊糊回答。
“拿我算你的前輩了。”老魚說。
“哦?”秦飛眼睛一亮,他對軍人這種職業有着莫名的親切感,畢竟自己現在唯一記得自己身份的就是曾爲軍人,“您是?”
“第十三偵察大隊,87年兩山輪戰武裝偵察排一班副班長。”老魚說到這裡的時候,腰桿忽然挺了挺,神情裡充滿了自豪感,然後忽然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的傭兵服飾,又曬然一笑說:“不過都過去了,現在我是南非保護者公司的一名僱傭兵而已。”
秦飛敬了個禮,說:“老班長好!”
老魚馬上回了禮,然後問道:“秦飛,你怎麼來到塞拉利昂這種地方了?來做生意嗎?還是挖礦?”
秦飛說:“陪一個t國的朋友過來,他投奔他表哥,在這邊開礦……”
他指指遠處的集裝箱臨時房屋:“就在那裡,現在他們都躲在那裡。”
接着,朝遠處大喊:“坤猜!出來,沒事了!”
“秦飛,你還是趕緊離開這個國家吧。”老魚搖頭道:“這裡很快就不安全了。”
“發生什麼事了?”秦飛說:“我剛纔抓到一個俘虜,他招供說你們是負責營救一個總統候選人離開,是嗎?”
“嗯。”老魚指指土溝下面的朱力特,“就是他,爲了他,我死了六個兄弟,本來我們有後援的,出了點狀況……”
說到這裡,秦飛看到老魚眼中涌出無盡的怒火。
“總之聽老兵一句,離開這裡,馬上,再遲就走不了了。”老魚說:“叛軍那邊已經再次撕毀了和平協議,戰爭已經全面發動了,昨天一天之內,叛軍的部隊就推進了七十多公里,現在博城這邊恐怕已經不大安全了,一旦開打,以現在政/府軍的戰鬥力根本頂不住,他們只能要求非盟維和部隊介入,在這之前,恐怕首都自由城都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