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懷疑我?”秦飛朝着勞勃的目光迎了上去,“槍響的時候,我可是在你的辦公室裡數錢的。”
秦飛此時的心臟已跳到了嗓子眼上。
勞勃只要往前再走一步,又或者伸頭朝櫃子裡看那麼一眼。
只需要一眼,秦飛會毫不猶豫立即把櫃子頂上格子裡的usp拿到手。
他甚至已經做了估算,此時的更衣室裡一共有九名政府軍士兵,如果真的有人打算朝自己開槍,自己能在一秒鐘時間裡撂倒幾個。
老魚和自己的其他戰友又能搞定幾個。
這一切飛快在秦飛的大腦中旋轉,數個戰術預案逐漸清晰。
勞勃擡起腳,似乎要朝前走。
一顆汗珠從秦飛的頭頂發叢中悄然滑落,順着杯子一直滑進了脊背裡。
忽然,勞勃收住了腳。
“嗯,我想起來了,剛纔出事的時候,你們的人都和我在一起。”
腳掌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勞勃眼皮一擡,目光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飛,扭頭又看了看老魚等人。
似乎在想什麼,三秒鐘後,勞勃忽然轉身,一揮手。
“撤,這裡沒人!我們去別的地方搜!”
等腳步聲消失在甬道里,秦飛這才長鬆一口氣。
大家快步上前,將雷神從櫃子裡擡出來,放在地上。
雷神臉色十分難看,滿頭虛汗,顯然疼得厲害。
老魚用那把大馬士革匕首熟練地割開了雷神的迷彩外衣,一片血漬中,他看不到傷口。
“把毛巾給我!”
秦飛給他遞過去一條毛巾,老魚輕輕在血漬上擦了擦,隨着模糊的血塊被摸掉,終於露出了一個彈孔。
老魚扶起雷神,在他背後同樣的位置檢查了一次。
“怎樣?”秦飛頗爲緊張地問老魚。
受到槍擊時,通常要做的就是找彈頭,然後再決定如何止血。
如果彈頭還留在身體裡,那麼就得馬上想辦法處理彈頭,條件不允許要後送,如果彈頭射入不深,那麼能動手自己拔出來就最好。
入托穿透,那麼就得看位置判斷是否嚴重。有時候穿透反而是一件好事,因爲穿透身體的創口相對容易判斷傷情。
老魚搖搖頭:“完犢子了,彈頭沒看到穿出,留在裡面了。”
“該死!”秦飛沒有等待最滿意的結果,想了想,又道:“現在沒辦法後送了,這裡不安全,必須離開纔可以想辦法,提約我們是肯定不能留下的,否則死路一條。老魚,你先給他止血。”
“只能盡力了,這裡沒有任何的藥品,甚至繃帶止血帶都沒有,媽的!”老魚想了想,拿起手裡的大馬士革匕首,將長長的浴巾從上到下割開,分成了兩道。
然後將吸水性比較好的軟質小毛巾疊好按在雷神右下腹的傷口上,然後用割成長條的浴巾將腰圍了整整一圈,一條圍好,再圍一條。
“這樣只能暫時頂住,我看這種出血量,一個小時內不送到醫院,恐怕沒救。”老魚表情凝重地說道。
“嗯,我們現在就想辦法離開。”秦飛說:“可是門口被封住了,我們總不能硬闖,就靠一把usp,我看是送死。”
“要不,我們上樓去……”準星舉起手掌,在脖子上做了個切割的動作,“找幾個守衛或者士兵……”
言下之意,是搶槍。
“這辦法可以試試,問題是到了外面怎麼辦,沒有交通工具,不熟悉這裡的道路,我們怎麼離開提約,提約要到最近的法蒂醫院都要至少一個小時。”秦飛心裡有些亂,在非洲這種窮鄉僻壤,有時候真的很無助。
醫療,是這裡永遠的痛。
“還有一個辦法。”坤猜突然眼睛一亮,說道:“你們忘了?獸營就有醫療設備!”
秦飛陰雲密佈的心頭突然投下了一束希望的陽光。
“沒錯!”他一拍坤猜的腦袋:“今晚就數你最聰明瞭!”
坤猜得意洋洋地笑了笑,“其實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問題在於怎麼去到醫療室,怎麼出這個場館,怎麼在那裡搶救埃裡克不被人發現,而且……”
他看看周圍的人,有些無奈到:“我們真的需要一個醫生。”
所有人臉上剛剛爬上的喜悅又滑落到深淵中去。
沒錯,雷神現在的傷勢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皮外傷,沒人知道彈頭到底傷沒傷到內臟。
如果擊穿內臟,那就不是簡單的用匕首在火上烤幾下消毒,然後學電影裡咬根樹枝強忍着痛學史泰龍一樣生生拔出彈頭就可以。
那種只適合彈頭鑽得不深的皮外傷,或者直接穿透後用來封閉傷口的簡易處理。
像雷神這種,貿然自己給他動手術簡直就是那他的命砸骰子賭大小,分分鐘就能讓雷神去見上帝。
“不管了,我們先找到醫療設施和藥品再說,見一步走一步,留在這裡多一分鐘,埃裡克就少一分機會。”秦飛說:“我留意到今晚有醫生在搏擊館裡頭,我看到zero倒地之後有醫護人員從搏擊館左側的房間裡出來,後來還在比賽場地上搶救zero,看起來設備還算齊全,我覺得臨時的醫療所就設置在場館的左側,先找到那裡,然後我們可以綁一兩個醫護人員給雷神做手術,如果需要輸血,可以看看我們自己血型合適不合適,合適就捐血。”
“問題是,如果不夠血,我們哪找去?”準星提出了新的疑問。
秦飛說:“醫護人員都能綁來,你還怕幫不到一兩個僱傭兵或者守衛?找到醫護室後,我負責出去綁人。”
“好!就這麼辦。”
老魚給雷神披上兩條大浴巾,遮住傷口和血漬。北極熊和坤猜一人一頭架起雷神,秦飛和準星走在最前面,老魚在隊伍最後負責斷後,陳勇和他的倆個夥伴走在中間負責兩側。
一行人離開更衣室,穿過甬道朝外走去。
甬道盡頭朝左走,穿過長長的弧形走廊,走廊兩邊都是大大小小的房間,其中一間秦飛猜測就是臨時醫療所的位置。
甬道盡頭,秦飛帶着大家朝左拐,進入了一條長長的走廊。
此時的搏擊館觀衆席上依舊人頭涌涌,許多僱傭兵圍在出口的方向大吵大鬧,守衛和政府軍士兵荷槍實彈端着自動步槍對着那些暴躁的傭兵……
“秦,你這是要去哪?”
走廊前面,一個人閃身而出。
是勞勃!
看來這傢伙早就在這裡等着了!
“糟!”秦飛心中咯噔一下!
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