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猶豫着,靳東海忽然啞然失笑,自己何必猶豫?又何必掙扎?
回想之前秦飛出現後自己所作的一切,是希望他回國重返部隊的嗎?
其實要秦飛回去很簡單,進門的時候直接道明身份,然後一個電話打回203部隊,相信48小時內就會有人從國內趕來,然後直接將秦飛送回國內。
自己其實所做的一切,不恰好證明了自己不想秦飛回去嗎?
正如一句時下的流行語——嘴巴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自己的虛僞把自己的嚇了一跳。
既然這樣,靳東海覺得就沒必要想秦飛透露任何信息了,反正秦飛失憶也不是自己造成的,假設秦飛今天不是恰好走入基地,倆人也不會見面,國內的人也不知道秦飛還或者,而自己也以爲他死了。
一個已經舉行了葬禮的軍人,倒不如讓他繼續“蓋棺定論”好了。
“秦飛,那件事你也別太往心裡去。”靳東海故作同情道:“雖然你是犯了罪,不過你的打死的那人是當地的流氓地痞,作爲你的戰友,我尊重法律,但是內心裡我敬你是條漢子。至於後來越獄,我看了新聞報道,你就是弄暈了幾個警察,也沒傷着人,從這一點上看,你是手下留情的了。”
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煙,遞了一根給秦飛,又將秦飛的手鬆了綁。
“先抽根菸。”他說。
秦飛看着手裡冒着嫋嫋白煙的國產煙,一種熟悉的味道頓時縈繞心頭。
猛吸一口,他說:“如果你打算通知本地警方將我帶走,我不會反抗,闖進這裡遇到你,也許是註定的。”
頓了頓,又道:“我想知道,除了我父親現在和黑日的範天龍在一起之外,我母親去了哪?”
“你母親啊……”靳東海說,“具體呢,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不過你出事之後,我聽說她醫院裡的工作也不做了,離開了原來的住地,沒人知道他去了哪……”
靳東海半真半假地扯着謊。
最厲害的謊言就是這種半真半假,似真非真,真假難辨的謊話。
樑少琴的確是因爲秦飛的事情傷心辭職,離開了原住地,不過靳東海通過亂七八糟的途徑,還是聽說了樑少琴的下落。
他知道樑少琴是去了無國界醫生組織,這個組織的成員多數是在非洲行醫。所以他不願意如實相告,萬一以秦飛那種執拗的性子,在非洲到處尋找母親,倆人一旦相見,豈不是自己所作的一切都白搭了?
從內心分析,靳東海對秦飛是沒有惡意的,至少他不願意親手去害秦飛,但是他卻願意爲了安若素去撒謊。
謊言當然不會永遠都成爲真相。
秦飛的失憶症也許哪天就恢復過來了,至少從現在看,他是記得一些,不記得一些,肯定是在慢慢恢復。
靳東海的想法甚至有些兒幼稚,他幻想着,秦飛也許好幾年後才恢復記憶。
着幾年裡,足夠他做很多很多事情。
他可以利用一切手段去獲得安若素的芳心,當一切木已成舟米已成炊,秦飛的記憶恢復不恢復已經無關緊要了。
重要的是結局,而不是過程如何,手段如何。
靳東海覺得自己找到了理直氣壯的理由。
“另外,秦飛……”他說:“我沒打算通知當地警方將你帶走。這裡是一個在建的軍港和基地,我和我的戰友來這裡也是很低調不公開的,我們的任務僅僅是保障這裡的安全而已,所以,我不是警察,也沒有要移交你的打算,何況傑布提和我們國家也沒有簽訂引渡條例,這裡是個不結盟的中立國。”
秦飛愣了,透過濃濃的煙幕看着靳東海,他覺得這傢伙不像是在瞎咧咧。
“東海……”他真的有些感動,戰友至此,還能說點啥呢?
“你也別太激動,待會兒我還需要你自己配合呢,否則我也很難交差。”靳東海噴了口煙,“我問你,你現在是做什麼的?身上怎麼有槍?你是傭兵?”
秦飛點點頭:“嗯,我現在是僱傭兵,我也回不去國內了,所以和幾個朋友在非洲這邊組建一個傭兵團。”
靳東海說:“可是你今天怎麼跑到我們的基地裡來了?”
秦飛開始將自己怎麼流落道非洲,怎麼波折叢生機緣巧合之下才道了厄立特里亞,又參加了獸營的地獄格鬥贏了一大筆錢,之後竟然捲入了一場叛變裡,再到坤猜被劫,自己追蹤對方無意中進入了傑布提的海域,然後落水遇到風暴被捲到這裡來。
靳東海一邊聽,一邊內心無比震撼。
秦飛的經歷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可以直接拿去拍成好萊塢大片了。如果不是203部隊那種幾近殘忍的嚴酷訓練,也許他真的活不到今天。即便是受過如此嚴格訓練的,以秦飛這種經歷能活下來的也是運氣非凡的人。
這小子真的命大!
靳東海甚至有些嫉妒了,幾個月不見,他居然就成了一個傭兵團的頭兒,而且還大把大把賺着美鈔。
操!
他想起了一句話——狼行天下吃肉!
21世界最難得是什麼?
人才!
人才,到哪都吃香喝辣,就連來到非洲這種鳥不拉屎的貧瘠之地,竟然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秦飛的遭遇,更是讓靳東海下定決心要隱瞞住秦飛的身份。
反正現在這小子也混得不錯,這樣下去不也挺好的嘛!
靳東海內心的負罪感逐漸消失,如果說之前還有那麼百分之五的猶豫,此時早已經一掃而空。
“秦飛,我想我們不能在這裡敘舊太久,你待在這裡的時間越長,暴露的機會就越大,對我影響也不好,畢竟你知道,我混到少校也不容易。”
靳東海看了看錶:“現在時間是六點五十分,天色剛剛亮,工人們過一陣八點後纔開始上班,我打算讓你離開。”
“這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秦飛現在感覺眼前這個戰友還真夠意思,竟然冒險放自己一馬,“你跟上面怎麼交代?”
“不用交代,你只要咬定你是僱傭兵,因爲風暴沉船無意中到了這裡就行。”靳東海說:“我的報告上會這麼寫,我們只是來執行保衛任務,沒有命令讓我們連經過這裡的僱傭兵都抓。”
“東海,實在太謝謝你了。”秦飛渾然不知,眼前這個戰友其實隱瞞了一切重要的信息,他更不知道,靳東海是自己戰友這一點並沒錯,但不是什麼偵察部隊裡的戰友,而是203部隊裡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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