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這名黑日僱傭兵擡起自己手裡的m4a1自動步槍,秦飛的頭盔直接撞在了他的鼻樑上。
咔——
他頂到自己鼻樑骨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劇痛令眼淚四濺,鼻涕橫流。
距離太近,秦飛的槍口同樣擡不起來,他選擇了一個膝頂直接撞在對方的襠部。
黑日僱傭兵疼得眼珠子凸了出來,他似乎在一片混亂中聽見了自己蛋蛋碎掉的聲音。
然後,他想張開嘴尖叫,卻被秦飛在他胸前扯下一顆m67手榴彈直接塞進了嘴裡,然後拉掉釦環將他像一條破麻袋一樣橫扛了起來,從樓梯扶手上扔了下去。
嘭——
這傢伙重重摔在一樓的樓梯盡頭,然後彈起來重重砸在地面上。
轟——
m67手榴彈在他的嘴裡炸開,整顆腦袋就像一隻塞進了炸藥的西瓜一樣迸裂開來,血水和腦漿濺滿牆壁。
士兵一旦進入了某種絕境,那麼會激發起最大的潛能,秦飛壓根兒沒想過自己能不能幹掉所有敵人,而他只想幹掉下面的所有敵人。
不是你殺了我,就是我幹掉你們!
他已經殺紅眼了。
秦飛端起自己的m249機槍,朝一名聽見樓梯裡有動靜從三樓大廳裡衝出來查看情況的民兵撂倒,然後直接衝進三樓的大廳裡。
爆炸產生的黑煙仍未散去,在相對密閉的空間裡產生的劇烈爆炸和衝擊波令廳裡的六七名民兵和僱傭兵還處於一種腦袋發暈的狀態想。
夜視儀的鏡片上由於蒙上了太多灰塵,加上黑煙的阻隔,秦飛並沒有看清楚到底有多少敵人躲在這裡,也沒看清楚每一個人的位置。
他只是朦朦朧朧看到幾條身影在黑暗中挪動。
噠噠噠——
m249機槍噴出一串火舌,秦飛用機槍對着三樓內每一個角落,每一寸地方進行扇形掃射。
這支m249傘兵型機槍裝配的是200發的彈箱,以每分鐘最高1000發的速度開始掃射。
大廳裡的傢俱什物在彈雨的肆虐下紛紛化作碎片,無論是瓦罐還是瓷器,又或者木製傢俱,統統像玩具一樣不堪一擊,5.56口徑的子彈在不足十米的距離上穿透力極其驚人,就算穿着防彈衣都沒用處。
嗒——
彈箱打空,m249空倉掛機,槍口在黑暗中閃出微微發紅的顏色,在連續的摧枯拉朽式掃射下,槍管已經開始高熱。
秦飛來不及換彈箱,畢竟m249更換彈箱比較麻煩,比一般的自動步槍耗時多許多,秦飛不能浪費時間在這上面,畢竟沒人知道廳裡的敵人死光沒有。
他抽出格洛克17,擦了擦鏡片上的灰塵。
視線裡稍稍變得清晰了一些。
握着手槍,秦飛小心翼翼踏入了大廳,開始搜索敵人,看到有人在地上挪動立即補槍,不給他任何朝自己打冷槍的機會。
轉了一圈,秦飛似乎沒看到活人。
他剛想收起槍,卻看到在黑暗的角落裡居然有一扇門。
這不是一扇普通的門。
在野門這種地方,由於習慣原因,很多人都會使用地毯這種東西。多數人的大廳都會撲上一層地毯,至少在角落裡某處會放上一張,這家人也不例外。
例外的是,這家人還將一大塊地毯掛在了牆上,而地毯的末端則是一扇門。
由於被地毯遮蓋,秦飛起初並沒有看清這是一扇門,走到大廳裡,靠近了才發現這塊地毯最後的一截竟然微微凹了進去。
那是一扇門!
秦飛再次舉起手裡的手槍,想都不想直接朝門裡射擊。
手槍安裝了消聲器,聲音極其微小。
撲撲撲——
幾乎同時,門裡爆發出清脆的槍聲。
裡面果然有人!
秦飛在開槍的時候已經高度提防,槍剛剛響起,他的人已經朝後倒去,而倒下的同時,手裡的槍依舊沒有停止,一直到彈匣打空。
手槍在穿透門板之後,穿透力下降,裡面的人顯然穿着防彈衣之類的防護裝備,絕對不是普通的民兵。
房間內的槍聲沒有停下。
秦飛倒在地上,子彈從頭頂滑過。
他的手臂一陣劇痛,心裡頓時清楚自己中槍了。
m249的彈箱已經打空,而門裡還有一個活蹦亂跳的敵人。
秦飛必須尋找一支威力更加大的自動步槍才能將對方打死。
他的身旁就有一具民兵的屍體,屍體旁邊躺在一支ak47,秦飛朝槍身抓去。
偏偏這時候,三樓的樓梯通往大廳的入口處,一條黑影忽然出現在秦飛的視線裡。
敵人!
秦飛能看到對方身上的裝束——黑日僱傭兵!
完蛋了!
他只能選擇放手一搏,現在就看誰先朝對方開槍。
不過他的勝算不大,ak47還躺在距離手邊半米的地方,而門裡的敵人還在朝外不斷射擊,秦飛動也不敢動,只要稍稍擡起身子或者企圖起身逃跑,也許不等自己幹掉大廳門外樓梯上的黑日僱傭兵,自己就先中彈身亡了。
千鈞一髮之際,靳東海出現在天台通往三樓的樓梯上方,站在了那名僱傭兵的頭上。
沒人知道他在大腿受傷的情況下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不過他的確做到了,撐着一條半廢的腿,來到了樓梯上。
樓梯上的黑日僱傭兵手當然不是一條反應遲鈍的水魚,他也發現了靳東海。
倆人手裡的槍幾乎同時響起。
他倒地,靳東海也倒在了樓梯上……
“東海!”
秦飛悲吼一聲,抓到了ak47,朝門裡足足打光一個彈匣。
房間裡充斥着刺鼻的硝煙味。
門裡沒了動靜,樓梯上也沒了動靜。
秦飛艱難地爬起來,顧不得自己身上傷口刺痛,一邊更換好新的彈箱,一邊跑到了靳東海身邊。
路過那個躺在門口的黑日僱傭兵身邊,秦飛端起m249朝這傢伙的腦袋上來了一個點射,把他徹底送上西天。
在樓梯上蹲下身,秦飛想扶起靳東海,一伸手,去摸了一手的血。
血,從靳東海的防彈衣裡滲出來,在身子一側的邊緣嗒嗒地流出。
秦飛的心都要裂開了,淚水一下忍不住,嘩啦啦就流了出來。
“東海!”
他壓抑着自己已經無法控制的情緒,在這裡他不能大叫大喊,否則也許會引來更多的敵人。
秦飛慌手慌腳地撕開靳東海的防彈衣,發現胸口處已經一片血漬。
剛纔倆人對射中,距離實在太近,太近……
黑日的那名僱傭兵至少朝靳東海射出了七八顆子彈,其中幾枚5.56mm的彈頭在近距離上打穿了攔截者防彈衣……
秦飛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一向以來面對任何困難,任何絕境,秦飛從未如此慌亂。
傷口上放了很多藥棉和止血劑,血依舊止不住……
根本止不住,還在不停往外滲血……
要救靳東海,只能快點將他送出去,雷鳴的直升機要到了,也許還有希望!
看了看錶,還有最後的五分鐘,那是雷鳴約定的達到時間。
“兄弟!撐住啊!我帶你出去!”
他架起靳東海,一手端着m249機槍,朝着樓下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