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歸遙醒來時,已是第二日中午。她睜眼就看見正被倚着窗戶執着賬本細看的明逸,他似乎太專注,並沒有看到她醒來。
她不滿的撇了下嘴,坐起來埋怨的看着他。
“據說久別勝新婚。”齊歸遙倚着牀頭繼續幽幽的凝視着他。“可你這算什麼情況?”
明逸聞聲,身子一頓,擡眉一看,隨即立刻走了過來,眸色柔和的似乎可以滴出水來。“醒了?”他坐在牀邊輕撫着她的小腹。“可有餓了?是下去吃,還是端上來吃?”
齊歸遙伸了個懶腰,慵懶道:“下去吃吧!順便逛逛。”
“嗯!”明逸拿過她的外衫,就開始幫她穿衣服,並準備給她梳洗。
她咧嘴一笑,很是享受。她倒沒有以爲他是因爲肚子裡的孩子才這麼對她,因爲之前他就幾乎每日都親自爲她“服務”。
她笑顏看着他認真的模樣,心頭不由的一陣盪漾。他還當真是具才、色、德與一身的最佳相公。
不着痕跡的,她的目光移到他紅潤的脣瓣上。她抿了下小嘴,道:“夫君!”
“嗯?”明逸擡眉柔柔的看了她一眼。
“親個!”語帶撒嬌。
明逸聞言輕輕一笑,手頭剛好替她緊好了腰帶,便毫不猶豫的攬過她,附身輕舔她不太老實的小嘴。由於剛睡醒,她的嘴脣有點幹,他下意識的用溼潤的舌頭爲她“上水”。
“噗!”齊歸遙不由的笑了起來,而後推開他,看着他道:“我剛睡醒,還沒有洗漱呢!你可有覺得我嘴裡臭臭的?”
明逸輕舔一下自己誘人的脣瓣,眸色幽深道:“沒有什麼感覺。”就算真是臭的,他也覺得是美味。
“起牀咯!”齊歸遙開心的坐在牀邊穿鞋,而後跑到桌子邊爲自己洗漱。洗好後,又坐在鏡子前等待明逸爲她梳髮。
“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她從鏡子裡看着正專注着爲她順發的明逸。
“隨時可以回去!”明逸眸光柔和掃過她的肚子,他想,在孩子出生前,他是不準備再出遠門了。他的妻子與孩子,就該他親自照顧。
“唔……鹽業的事情辦好了?”齊歸遙敏銳的撲捉到他的目光,想他是不是因爲她懷孕的緣故所以急着帶她回家安胎?
“嗯!”明逸應了聲。就在她睡覺的時候,他便就匆匆把事情全數交代好了。
“那也好!我們玩玩就回家。”齊歸遙甚是喜歡這種無憂無慮,什麼都由自己男人照料好的生活。雖然這樣顯得她很廢材,很無聊。但只要有他,就充實。
“不能玩太累!”明逸又想起她一路奔波來這裡的事情,還是覺得耿耿於懷。沒事是運氣,若是有事……他還真是不敢想。
“爲何來這裡?”明逸的聲音明顯冷了些。但手裡的動作依舊溫柔小心,生怕扯痛她的頭皮半分。
“我被你娘趕出來的啊!”齊歸遙隨意道:“我不來找你的話,那我該去哪裡?你放心,我既然敢來這裡,便就知道不會出事。你對我的保護,那可不是一個‘緊’字可以形容的。”
明逸聞言擰了眉頭,他那娘還是不肯就此放過她?看來他娘還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若是知道,再怎麼樣也不會做如此事情。
“她知道你懷了孩子的話,便不會這樣了。”他像是在安慰她,又想是在爲自己娘說話。畢竟兩頭都是他在乎的人。
“我知道!”齊歸遙看了看他的眼睛,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她以爲我被山賊抓了,我故意讓人傳出我懷孕的事情,並假說要贖金,卻讓她找不到人。”
明夫人畢竟是明逸的親孃,齊歸遙多少還是會覺得他會不忍讓自己親孃難過,所以說話的語氣也有點心虛的意味。
明逸手頭的動作頓了下,而後微不可覺的嘆息了一聲。“嗯!沒事!”趁他不在,對齊歸遙做這種事情,他也不會沒有氣,就當是嚇嚇他娘也好。
“好了,我們下去吃東西。”明逸牽起齊歸遙就往外走,動作甚是小心。在之前,他早就瞭解過妊娠有關的事情,前三個月尤其得小心。而齊歸遙現在不過一個半月罷了。
許是覺得安胎還是在自己家裡較好,所以他們只在夢澤城玩了兩天便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這一次,他們弄了一倆尤其豪華的馬車。馬車裡設施齊全,就像是移動的房子一般。尤其是裡面那張柔軟到極致的牀,她躺在上面完全感覺不到沿路的顛簸,微微晃動的軟綿綿,舒服極了。
齊歸遙對明逸豎了個大拇指。“你真厲害,這都行。”
明逸抿嘴微微一笑。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理着她因爲稀奇的在牀上蹭動,而有些雜亂了的髮絲。
而後,他似乎想到什麼,忽地貼近她的耳朵,暗啞道:“你說,在這張牀上做那事,會不會別有一番感覺?”
聞言,齊歸遙不由的清咳了一聲。本來想說不行的,一是不想車.震,二是因爲懷孕。但隨即又想到現在已是晚上了,而且他們可以輕輕的,既不讓人發現,又不會傷到孩子。
所以……
她摸了摸嘴脣,做思考狀。“好像是可以試試!肯定很刺激。”
明逸看着她大膽的模樣,聽着她說出的豪爽的話。不由的還是有些無語。縱使他們做了這麼久的夫妻,他還是經常會被她不着邊際的性格給雷到。
他也偏偏就喜歡她這種性格。
想就做,齊歸遙懶得墨跡了,直接開始扒他的衣服,把他往牀上按。
明逸一臉的好笑。
齊歸遙來時,路上是相當的無聊與急切。但去時,卻是比待在家裡過的還要充實。一路看看風景,吃吃美食,調調.情。日子過的倒也有滋有味,所以時間一晃,就到了京城。
看着明府的大門,齊歸遙不由的覺得無趣。雖說現在不會有人給她難看,但她依舊不喜歡面對這些別有用心的人。
想想,若是她和明逸能與現代的夫妻一般,與父母分家就好了。
站在門前的人一眼就看到明夫人尋找多日的齊歸遙,隨即驚了。而後又看了看唯獨只對齊歸遙柔情的明逸。
其中一人反應極快的朝裡跑。“爺回來了,奶奶回來了。”他一路朝清月閣奔去。要知道,明夫人爲了尋齊歸遙歸來,都老了許多歲了。
剩下的人趕緊行禮。“爺,奶奶。”
明逸不語,牽着齊歸遙朝裡走。他們沒有去清月閣,而是直接往他們的住處去。明夫人那般對齊歸遙,明逸不可能不生氣。
這時,正從清月閣出來的柳家母女聽到下人的喊聲,立刻驚住了。
柳雪月撇去心頭的怨憤,笑道:“表嫂沒事,那就好。娘,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表嫂肚子裡現在有我的表侄了呢!”
明夢離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道:“回來了?怎麼可以回來了?官府的人就不辦事嗎?難道逸兒在,就該護着?”
她不甘心,她女兒的毀容之仇必須報。
“娘……”柳雪月故作無奈勸說的樣子。“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表嫂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您不要在爲難她了好嗎?”
“爲難?”明夢離立刻瞪眼了,她憤怒道:“你是真的被你表哥衝昏頭腦了?你以前何其這麼好欺負過?毀容之仇,你可以忍,爲娘也不可以忍。”
柳雪月抿嘴不語。她自是不可以忍,但她不能忍的不是報仇,而是明逸對齊歸遙的寵愛。既然那可恨的女人沒有死在外面,而且又因爲懷孕不能指望明夫人了。那麼,以後就只能指望她手裡的毒藥了。
廚房她來來去去多次,做過不少的吃食送到各房間。如今已是沒有人對她有防備了,何況她是如此的“善良”。
“她不是被山賊劫走了嗎?如今怎麼與逸兒在一起?還回來的這麼早?”明夢離蹙眉。“不行,我得找人打聽打聽她有沒有吃過苦”那樣她的心裡也平衡些。
想到此,明夢離便急急的離去了。
柳雪月看着明夢離的背影,眸中劃過狠戾。慢性毒藥怎麼夠?要下就連着最強效傷身的墮胎藥一起下才刺激。她要齊歸遙受盡最大的苦,最大的罪。
她怔怔的摸了摸自己臉,眼裡突露一絲迷茫。她記得她曾經雖自私,可從來沒有這麼毒辣過。究竟是什麼時候改變的呢?. !
也難怪她娘對她的“善良”雖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大的懷疑。因爲她曾經是真的不狠,總得來說,與現在的表象相去也不甚太遠。
但只是一瞬,這種奇怪的疑惑感便消逝了去。
明夫人得到齊歸遙與明逸歸來的消息,憔悴的臉色立刻露出激動的喜色。“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她本已幾乎絕望了,銀髮也因此多了許多根。眼尾的紋理也日益增多,但她卻沒有心情打理自己,只是日日嘆息。
曾經孟姨娘懷孕時,她雖也有濃濃的期望,但卻遠遠比不過這一次對齊歸遙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的期望大,感情深。
只因,孟姨娘肚子裡曾經的那隻雖讓她高興,但潛意識中還是會讓她覺得不踏實。
而齊歸遙肚子裡這個,她知道這百分百是明逸的,沒有絲毫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