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被“貪污”的法寶裡,小鐵針應該最受這個強者看中。然而當他把一大堆意外收穫小心翼翼的在戒指裡分門疊類後,卻發現了星兒專注在武仙刃上的目光。
不過現在的他顯然不會再在乎那麼多。之前他不敢向星兒索要那些被貪污的寶物,現在他卻是不會再去索要。
畢竟這筆交易到目前爲止,自己赫然扮演着拿一桶水到阿拉伯等地交換一桶石油的角色。按照唐伯的說法,那十件寶物,原本是不歸他所以的。
“這把刀刃哥哥若是能夠使用,實力不知會提升多少倍,可惜哥哥無法催動他。要是有那種將仙器等階降低成靈器的禁制就好了。武器從仙器降到靈器,雖然威能會損失一些,但是堅硬程度和上邊的其它能力卻不會改邊。”
樑易倒是對這仇人的想象力頗爲折服,自己那種讓使用者中毒的“逆反禁制”已經算是異想天開了。降低武器等階?那些見了三品靈器都要流鼻血的修真者們,怕是躲也躲不及吧。要是真有這東西,一品靈器乃至極品靈器可就不值錢了。畢竟自己手裡的仙器可不比靈器少多少。
“沒事沒事,既然妹妹妳用得着,儘管拿去就是了。”
雖然一把金仙器還是蠻寶貴的,不過也正如她所說,自己無法使用。何況深通煉器之道的他明白,這把刀現在多了一個口子,不僅僅是表面上那點殘缺而已。日後就算能用,威能也會大減!妳要拿回去就拿回去吧……
星兒倒百般願意把這些東西拿回去修正。可惜,東西一旦拿回去修正個一年半載,再想還給哥哥,又得被定義爲“私傳寶物下界”了。
“哥哥,你都忘了我是不用武器的麼?”
聽哥哥說要把這樣一把隨手就能煉製的仙器送給自己,星兒好笑之餘倒是深受感動。哥哥也是太在乎自己,纔會忘記我從來不需要倚仗任何武器。更別說只是區區仙器。
星兒輕輕在刀上一抹便將武仙刃整個修復的舉動讓樑易嚇了一跳,隱隱有種眼見自己送出去的酸葡萄被變成甜葡萄的感覺。
不過,一個勁告誡自己沒必要在乎那區區幾件法寶的樑易,很快也就“懶得”去管她手裡的是酸葡萄還是甜葡萄。更懶得去管她不用武器,會把武仙刃拿去給誰用。
可是轉念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卻讓樑易覺得,即使他再懶,也不得不去管!至少思想上得管一管。
儘管從之前星兒對唐伯的儲物戒指勾勾手指,奪走寶物的舉動,讓心有餘悸收穫衆寶的樑易,一直惟恐她顧及重施。但這一幕還是再次出現了……
可同樣是勾了勾手指,同樣是對準儲物戒指,星兒這個動作造成的事實卻是,和武仙刃一起留在她手上的那幾件東西,一股腦飛進了樑易的儲物戒指裡。而小鐵針輕飄飄飛進自己耳朵的過程,足以說明她對這根功能很好很強大的棍子深有了解。然而在瞭解之餘,她卻並沒有據爲己有。
還沒來得及去想太多,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樑易不得不承認。這次他不只是思想上得管一管,就連行動上也必須去管!
因爲任何一個沒有患陽痿的男人,碰到一個沒有患了愛滋病的絕色女人主動將舌頭伸到自己嘴巴里面,會無動於衷!而以星兒的實力,別說是愛滋病,就算是陰陽十年逝,也不可能打她的主意。
不知是不是星兒刻意爲之,本就藍得凜人的場景,彷彿爲了配合這看上去很是浪漫的一幕,此時竟然連樑易的身周,也突然亮起了刺眼異樣的藍光。不得不閉上眼睛的樑易,看起來倒也就更像是在深情的投入這份激吻。而唐伯這個電燈泡,也因爲藍光的阻隔,有辱愛迪生“讓每個人視線更清晰”的夢想。
只是,不管星兒是不是刻意爲之,感受着那隻帶着道道潤香的小蛇狂野到至高點,偏偏又柔情到至低點的熱情。樑易不得不盤問自己,如果真的有如此盡職盡責、全心投入、全情投入的演員,那個糜爛不堪的娛樂圈,恐怕也不至於“日日夜夜”都是罵聲一片吧!
星兒贈送給他激烈的熱情,卻讓樑易產生了一種失去寶貴東西般的冰冷。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因爲這種動物是人。
——jiqing中的男女,很多時候會從中感受到深厚的情意。
——一個人是否愛你,愛你有多深,從和你接吻中的一絲一毫,其實就能感受出來。
從昨晚的瘋狂中,樑易意識到這些話並不是裝*,或者說只是裝*的人嘴上,碰巧不裝B的話。
所以當樑易在此時的激吻中,發現自己竟然感受到一份真摯而難得的情義和溫馨、感受到一幕幕不該有的美好,難免會悵然若失的感慨:如果這種美好不是做戲,該多美好……
不由自主迎合上去的他,無法分辨這個吻是否長與憂雲山水幕中和淺雪丫頭的那一次。但他可以確定自己並不希望這一幕結束,或者說,自己竟然、居然……不希望一幕結束。而和他一起蘊生出這一幕的,竟是他一直心存芥蒂的人!
“星兒妹妹,我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天上充滿憤怒的聲音證明,樑易樂意繼續,星兒也樂意繼續,但不願意她們繼續的大有人在。
只是按照樑易這個國家的習俗,很多人應有的憤怒,往往得不到應有的平息。就好比民工朋友勞苦一年半載,有時只能拿到一月半月的工資一樣。
所以,縱然天上的人萬分想飛下去一掌把樑易給斃了,但他發出僅有的咆哮過後,註定只能激怒難平的看着他最喜歡的人和他最討厭的人激情難收。
只不過,在外人看起來這份激情還在繼續,樑易這個當事人卻明白,兩張嘴雖然還像剛纔那樣相對,但不知道爲什麼,星兒那隻玉舌對他的侵略,已經停止了下來。只是依然緊貼着樑易嘴脣的兩頁薄薄脣瓣,還在輕輕的寸動着,令人莫名。
但更加令人莫名的還是,她做戲竟然不顧及天邊那個真情人的感受。
“哥哥,墜仙塔十萬年之期,你一定要去。”雙脣的合併,並不能阻礙星兒給樑易腦海裡傳遞信息。
“嗯。”一個字的回答,不能怪樑易敷衍了事。墜仙塔究竟是個什麼貨,他至今都還沒搞清楚。
“哥哥,若是寶物出世後我仍然未到,你也一定不要馬上離開。一定要等我。”
“嗯。”
“哥哥,我想下界來見你太難,但墜仙塔是我唯一能幫助你的途徑,你一定要等到我來了以後再離開。”
樑易說出第三個“嗯”字之後,星兒嘴脣上的動作忽然靜止了,隱約間,似乎有一道光芒從眼前閃過,但樑易無法判定這是不是錯覺。畢竟如此強烈的藍光,是足以把他隙出一條縫的眼睛弄花的。
“哥哥。”
“嗯。”
“哥哥,不論日後發生什麼,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永遠是你的……你的。”
星兒很想在“你的”後面加上“妻子”之類的字眼,無奈哥哥並沒有答應自己。只是想一想,“我永遠是你的。”僅這六個字,依然是一句言簡意駭的完整言語。
是的,她永遠是哥哥的星兒,不論樑易變得如何不堪,也不論她地位變得如何超然。她永遠是哥哥面前那個不懂事,不懂怎麼收斂眼淚的小女孩。
鹹鹹的水滴從星兒的眼眶,順着兩張臉粘在一起的位置,從樑易臉上滑過。然而這一次,
樑易似乎連一個簡單的“嗯”字,都不願意施捨給刑兒。
脣分開了。但樑易臉上的淚滴,依舊還在。
若是投入足夠的注意力,將會發現,這些淚滴中,竟然有不少是出自他自己的眼睛!
星兒凝視着被藍光遮掩住的那張臉,凝視着愣愣凝視自己的那雙眼睛,凝視着那雙已經忽略了藍光是如何刺眼的眼睛,凝視着那雙和她一樣滴着淚的眼睛,笑了……
樑易:“這藍光,實在太亮了。”
刑兒:“哥哥,刑兒不後悔。”
良久後的兩句對話,似乎很難叫人相信這是在對話……
此時體內傳來的感覺樑易實在太熟悉了。對於一個多月前剛剛嘗試過這種感覺的他來說,此時的震撼程度,絕不下於星兒出現時,忽然開口叫他哥哥那一刻!
男人的眼淚不該常流,但並不是不該流。所以,樑易流出了他在和星兒相見的短暫時間內,內心的不斷作祟所遺留下的愧疚!還好,還好,現在她還在我身邊,現在補救還來得及……
樑易心中安慰着自己。然而……
“刷!”
“刷!”
兩個近乎相同的音色,在近乎相同的時間裡,由兩個不同的人不同的動作,伴隨着兩顆感觸相同而不同的心,出現在對星兒來說一直相同,對樑易來說卻大大不同的空氣當中。
音色的相同,因爲這都是事物劃過空氣的破空聲。
感觸的相同,因爲他們都還想,或者剛開始想和對方說一大堆話,卻嗅到了離別的氣味。
動作的不同,因爲當樑易“刷”的一下將星兒那枚戒指從儲物戒指裡抽出,並努力尋找星兒的手指時。女孩的身影,已經“刷”的一下消失在了空氣中。
女孩從遠處傳來的聲音變得飄渺,然而當這聲音還清晰時,自己卻沒有珍惜。
“嘻嘻。哥哥,剛纔的藍光確實是我故意弄出來的,不過就算藍光不強,讓你發現了那團光芒,也是無法阻止的。不過我和你氣息相通,要將你師母的嫁運訣改得可以對你使用,實在太容易了。即使不通男女最根本的情慾接觸,只是激吻之後,也能辦到。而且,改進之後的法決,不管日後哥哥是受到緩慢的致命傷還是瞬間的致命傷,都不會有危險的。那座寶塔已毀,現在哥哥又和我命脈相連,塔的煉製者即使在上面千方百計查找哥哥,也是查找不到的。”
一顆腦袋,猶若被千百塊夏日裡的冰雹砸中,是樑易現在的唯一感覺。只不過,真正意義上的冰雹,此時此刻在密境中倒也真的存在。但這些冰雹不是從天上落到地下,而是從地上飛向天空。
這些冰雹,是地上那二十六個大字的組成物,也是樑易身體周圍那些強烈藍光的源頭。而在它們隨星兒的力量散開飛起,得以被人看清後,樑易終於知道了女孩的名字,也終於知道了這些冰雹的名字。
她不叫星兒。因爲樑易在昨晚已經知道,有一種東西聚集得越多,光芒會成幾何倍數增長。
她叫……刑兒。
因爲這些釋放藍色光芒的小塊叫做——思君玉!
“哥哥,我不敢讓這些眼淚凝結後的玉塊留在下界,怕被當作私傳寶物下界。不過哥哥那個小雙重盒裡的原本觸不到的玉塊,現在已經可以取出來了。對了哥哥,你師父要我轉告你:爺爺對他很好,你不要爲他擔心……”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隨着二十六個藍字的消失,原本隨師父墳墓一起安葬,刑兒爲了讓袁一等人發現而掩埋在大堆思君玉下的靈器,已然清晰可見。
只是,刑兒的聲音已經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