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雲山。
憂雲主峰。
憂雲主殿內。
“什麼!師弟,你是說,‘雙邪邪宗’至此從邪道除名?”坐在緣淺雪下首位置的秦晗月目光鎖住殷響長老,臉上波瀾涌動。
邪道瘋了嗎!?
每一個人腦海裡都反覆迴盪着這幾個字。
邪道九大宗派之一的雙邪邪宗,可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派!然而按殷響一干人的說法,就剛纔一個多小時時間,憂雲衆高手竟然不損一兵一卒,就“順便”在天山山脈上,徹底剷除了那個根基穩固、歷史可以追述到數萬年前的邪道巨頭?
衆人可以確定,邪道真的瘋了!
憂雲山門前的上古奇陣,是人見了都要皺眉頭,在邪道一向以謀略著稱的雙邪邪宗,全宗五百餘人,今天卻傾剿涌上托木爾峰狂轟亂炸,縱然那一輪輪零亂不堪的攻擊,能夠偶然碰巧擊中憂雲門隱蔽極深的陣眼,但對那個上古奇陣來說只不過是瘙癢而已。使憂雲山中飄下幾片雪花,已是極限。
雙邪邪宗,顧名思意就是‘邪中之邪’。雖然明面上的實力一直位居邪道九宗末席,但很多詭異的邪計,卻往往讓正道防不甚防,在正邪交戰中,作用不下於九宗裡排名後五的幾個巨頭。
即便近年來清焰魔宗出了一個比他還邪上數倍的“鬼叟”,令雙邪邪宗的地位有所下滑,但畢竟是邪道九宗之一,傾巢到正道第一大派的老窩這種蠢事,邪道其他巨頭,難道都不加以阻止嗎?需知,雙邪邪宗固然強大,但作爲正道第一大派,憂雲門的綜合實力,比邪道第一宗派‘九仙谷’都要強上兩倍不只。
在托木爾峰上激戰,憂雲門的人一有危險,完全可以隨時念靈訣瞬間躲進憂雲山內。在天時地利人和皆不佔據的情況下,還去攻擊實力遠勝自己的對手,雙邪邪宗無疑是在以卵擊石。
“是的師姐。哼,什麼邪道九宗之一,簡直徒有虛名,五百多個人,沒有一個是我殷響的百招之敵!”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屠殺”,殷響熱血上涌,在憂雲殿裡壯語豪言。
“師弟,你當真確定雙邪邪宗這次是傾剿而動,包括宗內的三個天刑期高手和他們宗主黎心童?”掌門人座椅上的緣淺雪聲音很平淡,一時並沒爲這送上門的好事竊喜。
邪道這樣做,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爲了什麼利益成心想要雙邪邪宗覆滅?
緣淺雪馬上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即使是邪道那樣想,雙邪邪宗也泛不照跑到憂雲門來送死。
殷響臉上充滿了自信,“掌門師姐,雖然雙邪邪
宗那些傢伙沒什麼能奈,但這些年正邪交戰的時候也不少,那幾張奸嘴猴腮的醜臉,師弟我還是認得的。”
頓了頓,殷響繼續說道:“那黎心童名聲傳得亮,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縮頭烏龜而已,最開始我和段師弟一行四人出去的時候,那老頭竟然躲着派幾個不墜期的弟子來應付我們,簡直藐視我憂雲無人。後來人逐漸多了,黎心童才帶着門裡幾個護法親自迎戰。”
“竟然派幾個不墜期的人來和天刑期高手交戰?那黎心童結果如何?”在座可謂是最瞭解邪道的落葉真人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殷響喉嚨裡發出幾聲粗曠笑,道:“師兄,說出來你們可能還不信,那黎心童好稱什麼‘求敗魔君’,一上來就直接向我們中實力最強的天隕師兄撲去,大家本來還以爲他們之間會有場惡戰,沒想到天隕師兄不過和他過了二十幾招,就連憂雲門的普通道法都還沒用上就把所謂的求敗魔君斬殺了。”
“天隕師兄?”緣淺雪看向左下首的天隕峰首座。
“掌門師妹,一切卻如殷師弟所說。”天隕首座頷了頷首,補充道:“不僅是黎心童,雙邪邪宗其他高手,今日同樣是惡虎一樣撲上來,打起來卻像只病貓,最多的也就從大夥手裡走出八十幾招。以往正邪交戰雙邪邪宗一直是背後耍陰招,和他們的人真正交手倒不多,今日才知道,雙邪邪宗,根本就是噓頭。”
“不過掌門人,邪道今日肯把這個噓頭亮給我們看,恐怕背後另有目的。”天隕真人雖然也認定雙邪邪宗是個噓頭,但並沒有大條的殷響想得那麼簡單。
緣淺雪皺了皺眉,目的不目的是一回事。與雙邪邪宗正面交戰的時候的確極少,不過,多年前自己的好姐妹不悔師太一次不慎,險些被黎心童剝衣染指。
自己私下與他交手的事情,一直都因關係到不悔的聲譽,而沒有對衆人說起。這求敗魔君黎心童的實力,別人可能不清楚,自己可是知道的。
當初剛達到大乘前期修爲的時候,求敗魔君黎心童天刑後期的實力,隔着一個境界和自己交手,也是打了近三百個回合才落敗而逃,天隕真人目前才天刑後期的修爲,是遠不如當時的自己的,但黎心童的功力卻還在增進。
這時,一直翹着個二朗退悠哉的坐在掌門椅椅臂上的樑大高手開口了:“這位道友,我打斷一下啊,那什麼邪了再邪的宗,今天的言行舉止,以及神態反應,有什麼不正常嗎?”
天隕真人深深看了一眼這個身份由邪道妖孽搖身變成正道強援的男人,有些不明白樑易爲什麼會這樣問,眼下最重要,無疑是趕
快弄清邪道背後很可能存在的另外目的。
天隕想了想答道:“真人,其他人我一時倒記不清楚,不過那黎心童倒了一切如常。誰都知道,邪道之中,除了那該死的左裂魔君,也就黎心同最高調,今天縱身向我攻來,那神色中的傲氣和狂妄的言語,都和往日無異。”
天隕這句話讓一旁的落葉首座臉色微微一變,不過此時倒沒人把心思放在他臉上。
“他說什麼?”樑易想了想問道。
天隕一愣,自己明明說了往日無異,這高人還要追問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想到樑易令人歎服的實力以及和掌門人的關係,天隕還是不厭其煩的說道:“他說‘道貌岸然的正道小兒,以爲破了區區彌天陣就值得竊喜嗎?今日我雙邪邪宗就你憂雲門血債血償,有鬼叟前輩在,你們這羣所謂的正道,註定是逍遙不了多久的!’”
“哦?這黎心同還真不是一般的狂妄。”樑易臉上掛出一抹諷刺的笑意,眼中卻閃過一絲光芒。
“豈指狂妄,簡直就是不自量力,他雙邪邪宗算什麼東西,也敢要我憂雲血債血償?還有那鬼叟,充其量也就是個耍陰招的跳樑小醜而已。”天隕一臉義憤。
這時,樑易話鋒一轉,卻說道:“不過,我怎麼聽說這鬼叟是身屬清焰魔宗,而不是那什麼雙邪邪宗。邪道九宗雖然有共同的敵人,但並不見得有多團結,黎心同身爲一宗之主,也不會“狂妄”到拿其他宗派的人才、拿別人的實力來“狂妄”吧,這該叫他們宗派的人多情何以堪啊?”
聽樑易這樣一說,剛纔心裡還在暗怪他問些無關緊要問題的天隕頓時一愣。
樑易輕輕挑了挑眉,心裡則在回想另一句話:區區彌天陣?邪道這幾年一直因這彌天奇陣引以爲豪,敢在彌天陣前面加“區區”兩個字藐視的字作爲修飾的,恐怕也就只有研究出彌天陣的那位……鬼叟。
“道友,托木爾峰那些邪道妖孽的屍體,你們應該還未處理吧?”
天隕道:“方纔我和衆師弟師妹都急着回來稟述此事,還來不及將那些人的屍體化去。”
樑易點了點頭,轉首看向緣淺雪。這件事情顯然不簡單,只不過任他再聰明,也不可能一下猜到邪道的詭異伎倆,似乎,眼下除了那些屍體,也找不到地方入手。
緣淺雪作爲憂雲掌門人,考慮事情自然比其他人到位一些,剛纔樑易那些看似漫無目的的問話,倒是提醒了。見樑易對自己施來眼色,緣淺雪當即會意,起身道:“諸位,此事不無疑點,現在請先隨我下山看一下那些邪道的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