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傷害 （2）
他坐在學習班裡，精力不能集中。樂聲中，燈黑了下來，像螞蟻一樣一堆一堆的人羣，老吳把頭埋在他老婆肩上，兩人抱在一起，蠕動過來，蠕動過去，老吳柔情細語：“要不要找個房間？”梅子輕輕點頭。
一會清楚是幻覺，一會又成了事實。他想把他們從腦海裡刪除。可他們像病毒一樣，一刪除立刻返回。
老師走到他跟前，他清醒過來，望着老師。
“就半天鋼筋學習班，你的精力都不能集中。你有什麼急心事？看你丟魂落魄的樣子。”
小於趕緊把身子挺起來。打起精神，注意力集中。
學習班結束了。快到吃飯的時間，他想老吳和梅子肯定也走了。梅子回去要做飯，小於只好回工地住處。
小於在回家的路上走得很慢，緊鄒着眉頭思索着，怪老吳，怪老吳什麼？怪他引誘他老婆。他是一個獨身男人，沒人管住這個花花公子，他想和老吳談一談，那肯定是理屈詞窮，拿不到桌面上來，又沒有見他們做什麼。
那麼怪他老婆，梅子的確進城以後變了，變得愛吃、愛穿、愛打扮、愛玩。你看現在穿的樣子，那裡像個農村孩子。但大家都一樣，社會變成這樣子了，人們逐漸有錢了。這種變化還在繼續。老吳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利用權勢，利用金錢。
那麼怪自己，是自己讓老婆去搞好關係的，現在反倒吃起醋來，自己忍着點，不生氣，不吃醋，防止身體受損。自己應該把心態調整好。自己有時出去不也是愛玩嗎！小於發現自己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在老吳和他老婆這件事上，他看得太嚴重了。但他們的行爲又確實傷害了自己。不處理又不行。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好了一點。但是放在心裡總是個事，他一天很忙，弄的他不能安心工作。怎樣不讓梅子幹炊事員，又不能得罪老吳……
小於慢慢地走着，在尋找着不幹的理由。他想說梅子有病，是傳染病肝炎。對，就是肝炎，明天就讓她看病。
他在外面吃了飯。他一再告誡自己，回到家裡，儘量避免和梅子吵鬧。
梅子做完飯回來，小於還沒有上班。小於一見梅子，氣突兀地就起來，馬上變了臉，把剛纔想的全忘了。梅子問：
“你還沒走？”
“等你。”
“等我啥事？”
“我想問你幾句話？”
“問。”
“你上午幹什麼去了？”
“做飯去了！”
“出去了沒有？”
出去了
“出去幹什麼去了？”
“買菜呀？咋的啦？”
“和誰一塊去的？”
“和老吳！”
“除過買菜還幹什麼？”
“沒幹什麼呀？”
小於從報紙裡抽出刀來，嚇得梅子戰戰兢兢，趕忙向後退了幾步。小於“嗖”的一聲把刀紮在茶几上。
“你今天要是不老實，我就拿這個扎死你。”
梅子不說話了，小於一耳光過去，梅子後退幾步，跌倒在地上。
“起來，用腳踢了梅子幾下。”
“你和老吳到什麼地方去了？”
“去……去了舞廳。”
“在舞廳都幹了些什麼?”
“跳舞。”
“是他要你去的，還是你主動要求的。”
“是他讓我去的。”
“你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你不是說，要和他搞好關係。”
“搞好關係不是讓你們去摟摟抱抱。”
“我也是替你着想。爲了你錢好要，爲了你打工順順當當的，不然，哪能讓我受這份罪。”
“你受罪，你享福去了！”
“我清清白白的，跟他連一點事都沒有。”
“還要怎麼纔算有事，就差沒個避靜的地方。”
我知道你吃醋啦，我那能看上他呢。長得又不如你。”
小於半天沒有吭氣，梅子慢慢站了起來，去收拾東西。屋內算是平靜下來。
“你明天不要乾了，找個藉口。”
梅子便辭了廚師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