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女孩拔劍的速度和果斷當真嚇了艾格一跳,他差點就要像先前觀察房間佈置後想好的那樣——後跳一步撤到桌邊,靠傢俱的掩護繞圈子來躲避艾莉亞的攻擊了。
幸好,最刺激的情況並沒有發生,艾莉亞並未提着縫衣針追刺過來,而是站在牀邊平舉小劍以尖對他,眼淚汪汪卻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現在帶着你的跟班們一個不留地離開臨冬城,我就相信你是爲了保護我才這麼做……辦不到的話,就閉嘴,然後從我的房間裡滾出去!”
語氣很堅決,架勢也擺得很足,閃着金屬光澤的小劍更是頗具威懾力,但被縫衣針指着的艾格卻知道: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了。
在艾莉亞拔出縫衣針卻沒有一鼓作氣朝他捅來的那一刻,她其實就已經失去了殺死對方的決心,場面貌似不好看,但艾格先前的一通話毫無懸念地起了點作用,接下來,就是趁熱打鐵繼續進逼,順水推舟地撕破她最後的防備了。
“艾莉亞,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就像我也不會傷害你一樣。”艾格略微板起表情,一邊說着帶強烈暗示意味的臺詞,一邊深吸一口氣後緩步向小劍士走去,“武器是用來對付敵人的,把它放下,你我之間沒什麼不能好好談的。”
女孩的神情和動作都顯示出她已動搖,接下來,只要鼓起勇氣走過去,在已經摸到了使用訣竅的“真龍之威”幫助下,艾格有五成把握,能毫髮無傷地把縫衣針從艾莉亞手裡拿開。
什麼,剩下那另外五成怎麼辦?不慌,他的軀幹要害被藏在大衣內的一副鎧甲之下,憑艾莉亞遠遜男子的力量和縫衣針普通鋼鐵的材質根本穿它不透。若艾莉亞捅他頭頸或下身要害,艾格就躲開;而若是胸腹遭到攻擊,他就靠護具硬挨一下然後反手奪走小劍……在比她高一個頭的情況下,後一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更大。這條時間線裡的小狼女沒有去布拉佛斯經受黑白之院的專業刺殺訓練,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素質都稱不上殺手,自己更不是她的宿敵和死仇,無需太過緊張!
在內心這樣給自己鼓着勁,艾格緩慢卻毫不遲疑地向女孩走去,隨着兩人間距離的接近,已經失了大半殺心的艾莉亞只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嚴隨着男人迫近的高大身影朝自己壓來,明明是有武器是她,反倒被逼得連連後退,連拿劍的手都發起抖來。
“我說了別過來!”她用兩手握劍止住戰慄,色厲內荏地叫道,“別以爲我……不敢捅你!”
“艾莉亞,把劍放下。”艾格用陳述語氣不容置疑地重複,放緩腳步攤開雙手以示無威脅,最終把女孩逼到了牆邊,並用右手兩指小心翼翼地捏住“縫衣針”微微晃動的劍尖,打蛇隨棍上地滿把握住,完全掌控住局面。
……
背後的窗臺和牆壁傳來堅硬可靠的支撐感,她當然不可能退到花崗岩裡面去,眼睜睜地看着艾格握住縫衣針的前端緩緩用力即將拿開它,艾莉亞無奈地承認:這個可惡的男人又一次把自己吃得死死的。有那麼一剎那,她真的想放棄抵抗任由艾格繳自己的械,但就在縫衣針即將落入他手前的最後一刻,心底裡的不甘最終還是化作了一個毫無道理的念頭。
就算不要你命,也起碼叫你吃點苦頭,叫這混蛋知道——進攻臨冬城是要付出代價的!
眼見再晚半秒縫衣針就要被艾格搶走,她扭過頭去閉上眼睛,使出渾身力氣雙手一拽把縫衣針從艾格手裡抽了回來,然後依稀憑着感覺,朝大概是對方手臂還不知道是肩膀的方向盲刺了一記!
“嗷!”一聲吃痛的低叫裡,艾格劈手奪下了小劍。
他在握住劍尖後便提防着女孩突然發難,所以有意識地把它朝向了自己的胸甲,女孩這最後一刺在他的干擾下確實被堅固的鐵甲所阻擋……但因爲她臨時改主意決定變換目標而使出的側向作用力下,在電光火石間先刺穿了艾格的手。
短暫卻鑽心的刺痛從手掌上傳來,艾格在進入這個世界後繼“與異鬼生死相搏”和“遭遇傑諾斯·史林特所派打手滅口”後第三次真正意義上的受傷,最終竟落到這小丫頭手裡!
把縫衣針奪下,左手握着它的劍身確保艾莉亞沒法再搶回它,艾格纔回過神來去看右手上的傷口:縫衣針那比真的鐵針也鈍不了的尖頭從無名指和小指根部間的掌心邊緣刺入,不僅刺穿皮肉還在小指所連的第五掌骨上狠劃了一下,最終從手掌的尺側穿了出來才被鐵甲所阻擋……不僅被劃傷的骨膜疼得厲害,被穿出的兩個小洞裡流失的少量體液,更是把小半隻手搞得一副鮮血淋漓樣。
“你……都叫你別再靠近了!”艾莉亞重新睜眼瞧了一下自己那小劍自打出爐以來頭一遭見血的戰果,心裡有些害怕男人接下來的反應,嘴上卻兀自不肯服軟:“活該!”
安撫一個進過被窩的女孩居然還能受傷固然讓艾格有些不爽,但說到底這並不算徹底出乎預料,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眼下的結果反倒還更有利於他修復與艾莉亞和史塔克家關係的打算了——史塔克們,看看,你家女兒捅傷了我我都沒生氣報復,這可算展示了夠夠的誠意和友好了吧?
縫衣針上當然沒淬毒,但就在艾格拿大衣擦擦血跡,打算繼續安撫的這一刻,一個古怪的異變突然發生在他身上。
胸前那片已經沒入皮膚,漸漸快要和胸骨融合變得難以察覺的拉赫洛之鱗,彷彿感應到了宿主的受創,毫無徵兆地猛然開始彰顯存在感,不僅突然發熱到令人感到不適的程度,還彷彿擠出了兩滴熔岩一般……一上一下泵出了兩股熱流——一股沿着右臂目標明確竄向了手掌的受傷處,一股卻蒸騰上涌,瀰漫進了頭顱中。
被小劍刺出的傷口在暖洋洋的浸泡感裡疼痛消退出血停止,而漫進腦袋的那股熱意,卻讓艾格感覺彷彿吃了一大塊芥末一樣上頭,一股難以名狀的狂怒和嗜血欲沒有緣由地充盈了整個腦殼,幾乎要將理智都徹底淹沒。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拉赫洛的鱗片上,還附上了守護持有者爲其療傷的魔法?甚至……它還有自己的擬人化脾氣,會在宿主受傷時感到憤怒,督促後者進行反抗和自保?
若真如此,那這份紅神饋贈的含金量,便頓時又上了一整個檔次了!
……
來不及多想,“砰”一聲裡,聽到了他痛呼的守衛們推門而入:“大人?”
“沒事,出去,把門關好!”艾格迅速朝侍衛們擺擺手,壓下自鱗片涌入腦門的糟糕情緒,艱難地擠出笑容並把染了血的小劍往牀上一扔,繼續朝艾莉亞走近,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想把她摟進懷裡:“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有話就說,別碰我!”
和他想的不太一樣的是,這點示好還不足以撫平史塔克小姐受背叛產生的怨氣,她扭動肩膀擺脫了男人的手,又用力推了一把他的胸膛,然後便發現了艾格衣服底下的秘密:“你你你……你居然是穿着鎧甲來見我的?!哎呀,滾開啊,別碰我!”
本來已經消了大半的怒火隨着發現艾格有恃無恐的底氣而反彈了一大截,如果說幾秒前她不希望艾格碰自己還可能是半推半就,那現在她就是真的惱到連被沾一下都不樂意了。艾格這一把摟下去,活像捉住了一隻炸毛的母貓,不僅沒什麼冰釋前嫌重歸於好的溫情戲碼,反倒胸前臉上都被拳打爪撓了無數下,有胸甲阻隔處還好一些,毫無防護的臉上捱到的那幾下,可是讓麪皮火辣辣的生疼……
在理虧於先的情況下,艾格自然不至於因爲被撓一爪子或扇一巴掌就翻臉。但這回,他既要留心手上被小劍捅出的傷處,又要集中注意力壓抑胸口鱗片上涌出干擾他情緒的那股怒意,哪還有多少心思精力忍耐和應付艾莉亞的執拗和鬧騰?更別提,隨着臉上每多一片通紅或添一道血痕,胸前的鱗片就會漲熱一瞬同時送出兩股熱流,終於,在鼻子上又結結實實吃了一掌後,加了料的怒火終於壓過了理智。
“夠了,消停點!”他低聲咆哮道。
“滾出去!”小母狼一點也沒被嚇到,甚至反手又一掌過來。
然後她的手臂便在半空中被艾格以左手抓住鉗死,滿目通紅的他瞪着眼睛,出血已經停止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高高揚了起來。
這一巴掌若是扇到史塔克小姐臉上,那先前的全部工作可就全白做了——理智在最後一刻還是給失控的失態剎了一腳,揚起的手掌在空中頓了一頓,落下時終究是變了下方向和力道,“啪”一聲拍到了女孩的臀上。
“哎呀!”艾莉亞被這一下打得跳起來,怒不可遏,毫不示弱地也升級了反擊手段:一口咬到了艾格抓着自己胳膊的左手上,趁着他吃痛鬆開的一瞬掙了開去,衝向被丟到牀另一邊的縫衣針,打算奪回武器重啓“刺殺計劃”。
但她沒能如願以償,方纔她咬下去的那一嘴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帶着好意和盤算而來,卻被她搞得灰頭土臉遍體鱗傷的艾格終於不再保留力氣,被鱗片上源源熱流沖刷着腦袋的他在短暫的“真龍之怒”狀態下做出瞭如下判斷:今天不一次性把這臭丫頭料理到位,自己盤桓臨冬城期間,可別想能好好理事了。
撲將出去還差一點就要夠到小劍的艾莉亞只覺背後一股大力傳來,瞬間便把她從前衝的狀態拉了回去——被拉赫洛饋贈影響着情緒的艾格連速度和力氣都比平日裡強了三分不止,他一把拽住女孩的衣服硬生生把她拖了回來,然後在她反應過來前便抓住她的雙臂反剪到背後,然後往牀鋪上一坐,便把她背朝上橫着按在了自己膝蓋大腿之上,一手鎖住她雙臂一手飛快揚起落下,兇狠地扇打起二小姐的小翹臀。
這一下可是毫不留手,噼裡啪啦之間,艾莉亞疼得連媽媽都喊了出來,但即使到了這一步,她依舊不肯乖乖就範,而是像條蚯蚓似地拼命扭動,不僅張嘴要去咬他的大腿,還在較勁之間短暫地勝出一籌——雙臂從男人的反鎖中掙了出來。
但有限的自由來得快去得也快,艾格停下打屁股的動作雙手配合一把重新把她雙臂擰回原位,然後便飛快地從腰後拔出一把小匕首——哧一下剃斷了艾莉亞的褲腰帶,抽出布條把她細細的雙腕結結實實綁在一起,然後一把扒下了她的褲子。
自打扳倒前任君臨守備隊長以來,艾格的生活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徹底脫離計劃無腦狂奔過了,他現在已經被這小母狼鬧得昏了頭……打到什麼程度停手?打完了怎麼收場?他此刻完全沒法冷靜思考這類問題,被上頭的怒意衝昏的腦子如今只能處理諸如此類的簡單邏輯推論了:既然隔着褲子打不服,那就脫了貼肉打,他倒不信這小丫頭是鋼筋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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