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來自江水月的留言,但是唐居易卻是陷入了更大的謎團之中。
在唐居易原本的思維中,這一個劇情世界內的考覈參與者應該都是同一時間被投放在這個世界中,不論是在那艘船上還是在死咒島上,而江水月也應該和唐居易是同時分配了自身扮演的角色。
但是如今看來,江水月最初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卻要領先於唐居易足足兩個月,而這也意味着另外一件頗爲嚴重的事情——死咒島上,可能存在着其他時間線領先的考覈參與者。
或許會有和江水月一樣情況的人,同樣比唐居易這一批外來者要更早地到達了死咒島,但是因爲時間上的原因卻並沒有被人發現,而一直隱藏着身份,直到如今。
不僅如此,既然時間線的限制已經不復存在,那麼考覈參與者扮演的角色甚至可能不僅限於外來者,而是扮演着海潮城居民的角色。
如此一來,唐居易之前忽視的諸多因素,都有可能成爲致命的疏忽。
“嘖……如果真的有扮演着海潮城原住民的考覈者,那麼他完全可以以一種上帝視角來審視整個局面,同時領先於所有人之前……”
唐居易皺起了眉頭,意識到了這海潮城的局面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更爲負責。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自嘲的笑聲:
“呵,假設真的存在這樣一個人,擁有時間上的領先權、信息上的領先權、身份上的領先權,那等於是有了一個足以碾壓所有其他考覈者的資本,看待我們這些人的勾心鬥角就像是在看小孩子打鬧一般……”
緩緩吐出一口氣,唐居易卻是在瞬間萌生了一個想法,忍不住再度取出了江水月留下的紙條,仔細瀏覽起來:
“別真是這樣吧……”
…………
哥德尼茲莊園內,正在擦拭着自己配槍的萊恩提高了音量,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還要去一趟那個鬼地方?!”
唐居易趕緊解釋道:
“不是,你誤會了,我只是說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才會考慮。如果我能弄清楚哪裡還能弄到那種裝備,我當然不會再去南城區那種地方冒險。”
萊恩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唐居易:
“你居然還會考慮?換做是我,就算有人出100發子彈讓我進南城區走一遭,我都會直接拒絕,甚至還要罵他一頓。”
唐居易咳了一下:
“情況特殊,情況特殊……”
萊恩搖搖頭:
“如果你還是需要潛水服的話,我幫不了你。當初那幾套已經是莊園內的全部存貨了,還是亞當先生委託城內的工廠特地趕製的。”
唐居易面色一喜:
“工廠?有地方可以專門趕製那種潛水服?是——”
萊恩很不留情地澆了一瓢冷水:
“那個工廠已經荒廢了,因爲工廠的負責人和幾名員工都出現了死亡幻覺,並且投海自盡。雖然那裡面可能有着潛水服的藍圖,但是如果沒有專業的工作經驗,誰也無法制作出來。”
這下子,唐居易也是沒了辦法:
“這樣嗎……看來果然是沒辦法了。”
萊恩滿是懷疑地盯着唐居易的臉:
“你可不要打着回南城區的主意……先不說那剩下那幾套潛水服還在不在原地,就算你運氣好找到了,你也不一定帶的出來。那種地方若是孤身前往,和去找死沒有區別。”
唐居易當然贊同萊恩的說法,因此也是站起身來向屋子外頭走去:
“多謝隊長……你的話我會考慮的。”
萊恩凝視着唐居易的背影,忽然是出聲說道:
“所以,你還是會回去,是嗎?”
唐居易腳步一頓,然後很是輕鬆地笑着迴應道:
“放心吧,我從來不會去做必死無疑的事情。”
於是,沒過多久,從不做必死無疑事情的唐居易就穿過了西城區的街道,一路來到了通往南城區的封鎖區前。
封鎖區設置有幾個崗哨,都是由來自警政廳的警員們組成,目的便是爲了防止那些從南城區海域中出來的怪物們越過防線,入侵市民們的住所。
對於唐居易的臉,這些人多少也有一些印象,畢竟這好歹也是上過通緝令的面孔——雖然後面被撤銷了。
警員們從不會擋住那些想要越過封鎖區去找死的人們,因爲阻止別人自尋死路並非他們的職責範圍,他們的目標僅僅只是看住怪物的動向,僅此而已。
也正因爲如此,對於唐居易的到來,這些警員們除了有些驚訝之外倒是並沒有其他的反應。
不遠處有着一些波什家族的眼線,看見唐居易之後也是迅速轉身離開,顯然是打算向上頭彙報。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唐居易還是認出了他們的臉——當初跟在洛倫身後的那些人。
對於這些監視者,唐居易並不在意,也懶得理會他們對自己的監視。相反,唐居易更在意那些存在感一直徘徊在0附近的人——弗侖薩家族。
從上到這死咒島一直到現在,唐居易都沒有遭遇過弗侖薩家族的人,哪怕是來監視自己行動的那些人,也都是波什家族的人手,而弗侖薩家族彷彿忽視了唐居易的存在,將他當做了一個透明人。
在唐居易被通緝榜記錄時,弗侖薩不予理會。在波什家族派人進入南城區截擊唐居易的時候,弗侖薩毫無反應。
按道理來說,以“菲爾家族的對頭”的身份,他們多少也該有些動靜纔對,比如給唐居易製造點麻煩什麼的……再不濟,最基本的情報獲取也該做到吧?但是他們偏生就穩如泰山,全然不管唐居易在外頭掀起什麼風浪。
這種沉穩的風格,讓唐居易甚至產生了一種“我是不是不夠招搖”的錯覺。
哪怕是現在,唐居易已經是第二次來到南城區的範圍了,是個帶腦子的人都知道他存着一些特殊的目的,但仍舊是不見弗侖薩有什麼動作。
“難道他們有了波什的前車之鑑,不想因爲我而蒙受損失?這未免也太謹慎了一點吧?”
低聲唸叨了一句,唐居易也是對弗侖薩家族的心思產生了些許懷疑,但由於並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也無法判斷他們的想法。
說實話,唐居易更願意看到他們做出反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紋絲不動。因爲這意味着唐居易沒有辦法去分析對方的意圖,更無法做出應對。
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比起一直在嘗試着“偷”的波什家族而言,弗侖薩的這種可能存在着的“惦記”要更讓唐居易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