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前線指揮部把這兩處高地分別編爲“二號高地、三號高地”。當然,這樣的編號,某種意義上也是剛到暗示元帥大人,法軍也曾拿下過“一號高地”。至於是誰動的這種小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貝當也懶得去管這些小事。這名偉大的法國元帥,現在一心想的都是,如何儘快佔領魯爾。
法軍已經拖不起了!直至今天,國內對這次引起戰端的政府已經有了不少怨言。雖然現在還能壓的住不和諧的聲音,可是長此以往必然會出問題。
再者,本來是爲了搜刮油水才發起的佔領行動,現在卻不斷的讓國內從捉襟見肘的軍費中補貼。
彭加勒總理對此更是心急如焚,多次催促。
貝當知道,自己的時間不會太多。彭加勒總理會提議在這種時候緊急把自己調往前線,爲的是借用他的名氣鼓舞士氣,鼓舞法軍速戰速決。
法軍的新前線指揮部,是設立在一個德國鄉村小鎮上的。此刻的小鎮上已經沒有了原本的住民,早在三天前的首戰爆發時,鎮上的人就都搬走了。
法軍的總指揮所,設立在鎮上的一所學校中。學校老舊的灰白色牆壁下端,還遺留着以往調皮學生的塗鴉。可學校廣場上,已經沒有了往日嬉鬧的學生。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穿行的法國各級軍官。
一輛法國軍隊內也配備的不多的軍官汽車,停在了臨時指揮所安置的學校門口。車上一名戴着法國軍官標準五銀環軍帽,繫着深藍色腰束的將軍快步下車,走進大樓裡的指揮所。
本來使用深色布料的腰束已經是幾個世紀以來法軍的習慣,但是由於這名軍官將軍的身份,所以他的腰束也就特殊了一些。而他腰帶上的銀製匕首圖案,透露了他來自裝甲師的身份——法蘭西第一裝甲師師長,西德爾。
進入貝當所在的房間,西德爾自覺的走到這名提拔過自己的元帥身後,陪着貝當一同看着鋪開在牆邊的大地圖。
“來了”貝當頭也不回的說到。
聽到貝當的話,西德爾接道:“元帥,我來遲了。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經把德國人的前沿部署摸透了。他們餘下的兩個高地陣地,也是五千人的配屬,同樣沒有重武器。”
在西德爾看來,即便知道了德國方面的部署,法軍的時間也來不及了。就算接下來兩個高地,法軍都能用比之前快一倍的時間拿下。那遠在魯爾工業區留守的德國部隊,又會消耗法軍多少時間呢?法軍真的還有那麼多時間嗎?
西德爾明白,他相信貝當也明白,國內最多也就再給他們一個星期,拿不下魯爾,法軍就只能灰溜溜的退回國內。因爲如今的法國,已經沒有再去承受一次世界大戰的勇氣了。
不過,西德爾的憂慮並沒有影響到貝當。作爲一代名將,貝當的手段可比西德爾想象中多的多。
和當年的凡爾登比起來,眼前的情況要好太多了。至少主動權一直在法國手中,哪怕不能贏,法國也不算輸。
更何況,既然他貝當這名排行在法蘭西第一的名將來了,法軍就不可能空手而歸!
貝當的到來,對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史蒂夫來說也產生了極大的震撼。
雖然當初貝當凡爾登一戰成名的時候,史蒂夫只不過是一個基層軍官。不過,對於貝當的名聲,史蒂夫還是非常瞭解的。
在史蒂夫眼中,這位畢業於法蘭西聖西爾軍校,向來以滴水不漏,穩紮穩打的戰術風格著稱的法國元帥。是一名值得尊敬的對手。甚至,他史蒂夫連做貝當對手的這個資格都沒有!
想當初的凡爾登戰役。本來,隨着德國明目張膽地向香貝尼增兵,做出要在香貝尼發動攻勢的姿態。法軍總司令霞飛已經上當,法軍主力幾乎全被騙往香貝尼。
那個時候,整裝待發的德軍兵團已經以閃電一擊的速度攻向了缺兵少將的凡爾登要塞,隨時準備衝進法國首都巴黎。面對幾近全面潰退的法蘭西軍隊,整個德國高層,都樂觀的認爲,德軍主力能輕鬆推進到巴黎!
可是沒想到,剛剛就任凡爾登要塞司令的貝當一趕到凡爾登前線,就穩住了局勢。他指揮法軍倉促調來的兩個二流師,死死的堵住了德軍通往凡爾登的關鍵公路!
那一場攻防戰,至今都被德法兩國當做戰例反覆研究。貝當利用兩個二流師加上他自己的兩個師,總共四個師的兵力,不斷添油式的填往戰區。雖然頭一天就被德軍推進了6公里,不過總算穩住了陣腳。
四個師,爲貝當爭取到了96個小時的時間!
這四天裡,他拼命地收攏殘兵,拼命地抽調分佈於後方各處的小股兵力。並且將這些軍隊,堅決地投入戰場。這種送死般的戰術,讓德軍總參謀部束手無策。他們不知道那些前段時間已經被擊潰的部隊番號,爲什麼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德軍拼盡全力地發動攻擊,試圖達成突破。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當法國的增援部隊如同潮水般出現在凡爾登一線的時候,德國總參謀部上下,都發出了一聲深長地嘆息。
他們知道,最好的機會,已經錯過了!
自此,雙方在凡爾登一帶形成了戰略相持。而這種相持,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傾盡全力的決戰,更殘酷!雙方不斷的投入兵力,用人命去填上一處處戰略要地。巨大的凡爾登要塞區,自此成爲絞肉機的代名詞。
德軍不想這樣,法軍也受不了這樣。可是,大家還得這樣毫無技術含量的打下去。
仗打到這一步,已經是騎虎難下。哪一方先頂不住,哪一方就會徹底崩潰。這樣的崩潰,將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導致全線崩潰!
雙方不斷的往前線運輸物資,運回傷員。
WWW¸тт kдn¸C〇
法軍利用唯一與後方保持聯繫的巴勒迪克—凡爾登公路,源源不斷地向凡爾登調運部隊和物資,一週內組織3900輛卡車,運送人員19萬、物資2.5萬噸。形成戰史上首次大規模汽車運輸。
作爲進攻方的德國則多次往後方運回傷員。往往一次大規模進攻後,德軍都得在一週之內運回上萬名前線醫院無法救治的重傷員。再加上運往前線的物資,德國把每一輛汽車的作用都發揮到了極致。來的時候運來物資,走的時候運走傷員,可以說是沒有浪費一絲運力。
即便如此,前線的戰爭還是沒有任何進展。一個整編團被拉上前線,很快就打沒了。然後再拉一個團上去,一個團不夠,就一個旅;一個旅不夠,就一個師!
一個普通的高地,往往上午還在法軍手上,下午就成了德軍的陣地,晚上又回到了法軍手中。雙方都在用人命填,誰也不敢停下來!
這種拉鋸戰,殘酷得讓人發瘋。從雙方在凡爾登形成相持開始,前線的炮聲,就從未停止過。大家都在拼命,爭取以優勢兵力,尋求最後的決戰!決戰早一天到來,這種折磨人的曰子,就早一天結束!
激戰到4月,原本兵力較少的貝當,在兵力上已與德軍相當。急迫的威廉二世,甚至派出皇太子親征,並首次使用了毒氣彈。但貝當仍將德軍的攻勢一次又一次阻止在要塞前。
7月,德軍發起了最後一次進攻高潮,但仍被貝當抵擋住。到秋天,貝當下令反攻,擁有優勢兵力的法軍終於解了凡爾登之圍。
回到這次魯爾之戰,在貝當又一次確認了地圖上的標註後,一絲自信的微笑浮上了他的嘴角“命令各部隊按b計劃進攻,如有驚慌失措、泄露進攻計劃者,按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