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個是什麼?”神爵拿起一個圓筒,問牽着自己的神祭炎,神情淡淡。
神祭炎挑眉,義正言辭道:“爵,我是有名字的。”一直稱呼他“喂”,這傢伙,不覺得很不妥當嗎?
“神祭炎,我知道。”隨意地應付這個男人的不滿,神爵開始搗鼓起手中這個小玩意,她對手中這個比較感興趣。
但是神祭炎明顯不想這麼快就罷休,他接着問:“難道你就一直稱呼我的名字?”這並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難道?”這次換神爵挑眉,“還是說……父親也無所謂?”
神祭炎無奈,“爵,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神爵沒有說話,墨瞳淡漠,她的確知道。
“走吧,”到頭來,神爵還是沒說什麼,神情淡淡,看不出她的打算。
神祭炎有點失落,但很快,他的情緒就被打斷,人羣開始走動,朝一方涌去,爲了防止旁邊的人被擠掉,神祭炎不得不加大了握着的手的力度。
“他們在幹嘛?”神爵難得的有些好奇。
“大概是什麼特殊的節日慶祝之類的吧。”神祭炎的興趣並不是很高,“走吧,我們去另一邊看看。”
神爵沒有說話,神情淡淡,只是那雙美麗的墨瞳卻閃爍着細微的光芒。
“我想去看看——”語氣微妙地一頓:
“可以嗎……炎。”
神祭炎一怔,血瞳瞬間劃過一道明亮與黯淡並存的光芒,猶如劃破了晝夜。
嘴角不自覺地掛起了淺淺笑意,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卻在不經意間帶上幾分溫柔,如同一盞濃酒,溫醇醉人。
“當然。”
熱鬧的人潮,一直到不夜城的最中央,橘紅的燈光肆無忌憚地灑落,人們的歡聲笑語,就連夜晚也無法將之忽視。
“他們在幹什麼?”神爵指向那羣站在高臺上的人,墨瞳疑惑。
神祭炎挑眉看了一眼,那裡的人正在打鬥,凌亂的火光,有着迷亂視線的美感。
血瞳悠悠,“嗯……大概是……所謂的招親吧。”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狀況。
神爵墨瞳微動,她頓時想起自己現在所處的時代。
輕呼一口氣,這個時代的一切比她想象的要先進許多,這會讓她不自覺地忘記這個時代所存在的劣端,就於某些方面來說,這裡距離現代還是有些距離的。
比如說,貴族身份的腐敗;
比如說,人們對生命的漠視;
比如說……這裡對於女人意願的絕對忽略。
神爵心裡涌上幾縷不明,自從來到這裡,雖然是女身,但由於一直以男身示人,所以她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一點,但是現在,她卻不得不在意。
墨色的眼瞳忍不住看了幾眼近在咫尺的神祭炎,這個男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那個樣子,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又像是不把什麼放在眼裡,隨意,散漫,漫不經心的神情,總是能夠讓她安心。
似乎只要這個男人在,她就不需要擔憂太多。
就像她燒了後殿,就像她在聖菲德的劣跡,就像她的失控……
他一直站在她身邊,沒有離開。
如果他知道了……眸色掠過不安。
他……還會不會這樣不顧一切?
神祭炎眯眼看了看前方高臺的場景,似乎看到了有趣的場景,笑着低頭想對神爵說什麼,卻發現對方注視自己的眼神,不由一怔,“怎麼了?”
墨瞳淡淡,神爵抿了抿脣,心裡的躁動她不打算繼續無視下去,於是緩緩開口:“爲什麼是我?”爲什麼獨獨對她特別?
“誒?”神祭炎一愣,苦惱地想了想,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說。
爲什麼是這個小傢伙呢?
氣質深沉,態度冷漠,脾氣不好,還經常惹麻煩,除了一張臉和那一身實力外,幾乎沒什麼優點。
可是,爲什麼偏偏是她呢……神祭炎問自己。
也許,是因爲初見時那一雙墨色眼瞳過於美麗;
也許,是因爲相處時隱藏在淡漠外表下的柔軟心情;
也許……是因爲她不自覺露出的寂寞讓人莫名心疼。
明明剛開始只不過把這個人當做消遣的玩具,因爲時間過得太久了,他差不多已經忘記了作爲人的感覺,這樣漫長卻無趣的生命,他已經很厭倦了。
但是,如果是這個人的話,如果是她……
神祭炎微微一笑,笑意輕淺溫柔,“我願意。”沒有什麼原因,他只是想這樣做,如果是眼前這個人,如果是爵的話……他,心甘情願。
抓着神祭炎肩膀的手一緊,墨瞳怔然,神爵不知道心裡瞬間涌上來的感覺是什麼,卻溫暖得彷彿將過去所有悲傷淨化,純粹得不落下一絲痕跡。
“你……”神爵想開口,卻發現話語的尾音有忍不住的微微顫抖,於是連忙閉口,不想讓神祭炎發現她的異樣。
但是神祭炎已經聽到了,感覺到懷中的人似乎有些情緒不穩,無奈輕嘆一口氣,心裡涌上莫名的心疼。
六年的相處,他可以明白神爵對感情是如何珍視。
兀地,神祭炎突然露出一抹壞笑,他緩緩靠近神爵耳邊,語音低沉而誘惑:“爵……你這個樣子,讓人很心疼耶,讓人忍不住想親親你……”
天皇陛下的這一招顯然很管用,剛剛情緒不穩的人馬上恢復了平時的神情淡淡,墨瞳裡的神色似驕傲似淡漠,七皇子殿下冷冷地瞪着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冷哼一聲,“滾!”
果然,還是那個死脾氣。神祭炎笑了笑,抱着神爵悠悠前進,一邊走一邊還很有空閒地跟某七皇子殿下討論了一下關於“親親”這個特別嚴肅的話題——
“話說,爲什麼你可以親我而我不可以親你,這不公平。”
“……那是不小心……”
“不小心?不小心就那麼巧親到我的臉了?那我也來個‘不小心’……”
“滾!”
……
一路走來,旁人的怪異目光讓某七皇子恨不得把她身旁這個可惡的男人人道毀滅,但她深知自己能力的不足,於是,自己還是咬牙忍着,感嘆自己的耐性在某人的鍛鍊下日益增強。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暗了,他們明天還要趕路,他倒無所謂,但是神爵還是個孩子,她需要休息。
話說回來,神爵這幾年長到哪裡去了。神祭炎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懷裡的人。
神爵的模樣其實跟六年前沒有什麼差別,最多就高了一點,按理說這個年紀的小孩應該會迅速增長,飯量增多什麼的,但在某七皇子身上,除了智力外,其它暫時看不出來有什麼差別。
難道是……神祭炎眼裡掠過一道不明的深沉。
“嘁。”某七皇子還正因爲某天皇陛下的多嘴而不爽。
“再不回去估計就要被卡德說了,”神祭炎倒是一臉無所謂,“如果你還要堅持的話,我沒有意見。”只要這小傢伙不怕卡德的囉嗦。
神爵的臉色更糟糕了,但最後還是僵硬地點頭。
比起慪氣,她更不受不了卡德的長篇大論。
神祭炎頓時笑得一臉開懷,看得神爵那是一陣不爽。
可惡……這個男人,一定要砍了他!
“嘁,”不爽地哼了聲,神爵突然想到了某天皇陛下剛剛還在抱怨的話題,轉頭,用平時的淡漠語調,卻充滿了挑釁,“關於‘親親’,你很想要?”
神祭炎挑眉,還是平時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卻莫名讓人覺得狡黠:
“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語調悠長而顯得極其含義不明。
“嘁,”神爵絕對不會因爲這句話退後一步,她幽幽呼出一口氣,語意同樣不明:
“那麼,我……拭目以待。”
於是乎——
這一路上,那個白衣的俊美男人笑得極其愉悅,而在在他旁邊的"少年"一臉淡淡,但卻能感覺出他的極其不爽,但那雙美麗的眼瞳卻盛開了點點笑意,道出”他“的放鬆。
今晚,適合人們歡鬧,適合溫暖依存,適合……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