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
蘇輕眉如何都沒想到,易辰竟然如此爽快的答應了,她感覺自己沒聽清楚一樣。
“這筆物資包括了很多東西,一成也足夠我用很久了。”
易辰心念一動,一個儲物手鐲便就浮現於掌心,接着道:“拿去吧,希望你們蘇家能好好管理這個王國。”
蘇輕眉連忙接過儲物手鐲,心神隨即沉入其中。
這個儲物手鐲是澤西震韜的,易辰已經使之成爲了無主之物。
如今他所用的儲物法寶,則是澤西家的那個武相期強者留下的另外一個有着中品玄器品質的儲物手鐲。
“易師兄,謝了。”
蘇輕眉將儲物手鐲收起,抱拳欠身,誠心的道。
“不用謝我,我與澤西家族有仇,並不是與這個王國有仇。”
易辰擺了擺手,道:“這些物資是用於王國的恢復與建設,我若據爲己有,實難安心。”
其實那些物資,只是數目龐大而已,其中並沒有什麼太高級的寶貝。
易辰留下的一成,也未必是大夏帝國給予澤西王室的。
澤西王室經營那麼多年,自己肯定也有頗厚的積蓄收藏在他們的武相期強者的儲物法寶之中。
“眼下澤西家族已不足爲懼,可師兄還要小心那澤西凌汐,她已經拜入劍神流川君門下,早晚必成劍道強者。”
蘇輕眉又忍不住提醒一句。
“呵呵,就算有劍神指點,她也未必會比我快。”
易辰自信的笑道。
蘇輕眉則是一時有些恍惚,感覺看不透眼前的這位師兄。
易辰剛到這個天武院時,拿個首席弟子都很費勁,可如今放眼整個澤西天武院,怕也找不出一位學子能夠與之抗衡。
也就將近半年的時間,他居然進步如此之大,實在是匪夷所思。
依照如此進步速度,確實該對自己自信一些。
蘇輕眉也知道,易辰在天武院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她不由得感慨……壓力大了,進步確實會快,不過前提是不被巨大的壓力所壓垮。
“師妹若無旁的事情,易辰就告辭了。”
易辰施禮說道。
“等等!”
蘇輕眉叫住了易辰,可卻顯得有些猶豫,似乎有話難以言說。
“師妹還有事?”易辰問道。
“易師兄,大夏皇族來了一位武域期強者,聽說實力極強,距離那武神期也只差一步之遙。”
蘇輕眉又道:“據說他之所以來,就是爲了防備你。”
“防備我幹什麼?我又沒打算跟他們大夏皇族拼殺。”
易辰顯得有些不解。
“可能是因爲那樁婚事。”
蘇輕眉如今身份不同,他們蘇家也地位大變,倒是可以知道一些別人無法知道的事情。
“哦?”
易辰聽此,眉頭一皺。
“易師兄,大夏皇族的實力極爲強大,不僅有武神期強者,亦有許多武域期的強者,還望師兄小心一些。”
蘇輕眉仰着頭看向易辰的臉面,道:“師兄的表妹易雲裳嫁到大夏皇族,與一位天資極高的皇子結合,對她也是一樁好姻緣。”
易辰本來還算和氣的臉色,霎時變得清冷,他道:“他們大夏皇族也不是天生的皇家,更非天生的人間主宰,早晚也有衰落的一天,就像澤西王室一樣。人世無常,枯榮有數,若憑皇族身份仗勢欺人,大夏皇族也不值得尊敬,更不值得畏懼!”
“這……”
蘇輕眉看易辰已經生氣,本來不打算再說什麼,可還是忍不住又補充道:“據說易雲裳已經答應了這門婚事。”
“師妹是來當說客的?”
易辰臉上的怒氣更盛,他絕不信易雲裳會答應這門婚事。
“呃……”
蘇輕眉見易辰態度堅決,她感覺無言以對。
她確實是想說服易辰,讓易辰不要再阻礙這場婚事,其實也是出於爲易辰考慮的目的。
大夏皇族連武域期頂峰的強者都出動了,可見他們是對易雲裳志在必得,如果易辰真的阻礙這門婚事,必定會與大夏皇族起衝突。
眼下要直面武域期強者,將來還極有可能觸怒大夏皇族的那位神級存在。
蘇輕眉實在不願看到,如此優秀的一個絕世天才因爲過早得罪大勢力與頂尖強者而招致隕落。
她這次來勸說,不僅是家裡人與大夏皇族的意思,也是她個人的好意。
易辰可以感受到蘇輕眉的好意,所以他沒有真的動怒,而是又告辭一句,然後轉身走人。
……
回到宿舍,易辰則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雲裳真的被迫答應了那樁婚事,他該如何做?
莫說大夏皇族來了一位武域期頂峰強者,就算只有皇甫韶一人,也是易辰無法應對的。
他在思量,他的分身也在思量。
本尊與分身之間,即便相隔遙遠,也能彼此心意相通。
分身還在飄絮山脈的那個山谷裡,此刻正與母親易念語坐在一起。
“辰兒,你因何愁眉不展?”易念語不解問道。
易辰的分身據實相告。
“你既然已經知道雲裳身世不簡單,就不該存有其他心思。”
易念語搖頭苦笑,道:“她不是一般人可以配得上的。”
“孩兒也非尋常人。”
分身堅持道。
“母親當然相信你不尋常,可雲裳更不簡單哪!”
易念語轉而道:“我看那採禾姑娘倒是不錯。”
“母親,我們在說雲裳妹妹的事情。”
分身不願轉移話題。
“面對大夏皇族,我們實在太弱了。”
易念語又寬慰道:“不過,如果那位皇子配不上雲裳,或者雲裳根本不想嫁他,他想娶雲裳也絕不容易。”
“哦?”
分身顯得很訝異。
“你無需爲此煩憂。”
易念語終於是忍不住透露一些事情,她道:“你只需去見雲裳一面,告訴她,她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個玉墜,可以助她度過難關。”
“玉墜?”
分身更覺奇怪,無比好奇的道:“母親,能不能把關於雲裳妹妹的所有事都告訴我呀?”
易念語搖頭,道:“不能。”
他倒是知道那個玉墜的存在,只不過在他看來,那個玉墜除了溫潤一點外,看着十分普通,並無出奇之處。
“爲何?”
分身眉頭緊蹙。
“她的事情就只有我和你舅公知道,但我們都曾立下誓言,絕不對其他人透露半分,也包括你和雲裳。”
易念語諱莫如深的道:“如果我們說了,立即就會魂飛魄散,如果你不想我們死,就別再問了。要是你們自己猜到了什麼,與我們無關。”
……
就在這個夜晚,易辰又來到了司徒院長的院門口。
三眼獅王並沒有在門口守候着,他輕輕敲了敲院門。
院門打開。
朱錚副院長開的門,他見易辰後,倒是很客氣的道:“進來吧。”
步入院子裡,易辰看到正前方有一扇房門是敞開着的。
透過那扇房門,他可以看到客廳之中有幾位強者正在坐着飲酒。
除了幾位強者外,易雲裳、皇甫羿也在。
那幾位強者之中,除了一位穿着麻布袍子的老者外,其餘之人都算是熟人了。
司徒院長、東方副院長、皇甫韶,還有一位穿着紅袍的胖老頭,他是蘇家的武相期強者。
王城神殿的強者沒來,不知道是沒被邀請,還是對這種事情沒興趣。
見到易辰到來,大家臉上都無任何異常之色。
唯有獨自坐在上席的那位麻袍老者,眸中精光閃閃,盯着易辰看了看,似乎對易辰充滿了好奇與探知慾。
“易辰哥哥!”
易雲裳立身而起,迎到了門口來。
“聽人說,你答應這門婚事了?”
易辰抓住了易雲裳的雙手,很直接的問道。
對於易辰的動作,房中的強者們都有些不悅,可也沒有出聲。
“嗯。”
易雲裳低聲點頭,螓首落下後,就再沒擡起來。
“爲什麼?”
易辰的聲音依然很輕柔,並沒有半點責怪之意。
他可以看出來,易雲裳分明是非常忐忑與緊張。
面對易辰的詢問,易雲裳不知道該如何說,該如何解釋。
唯有滴滴淚珠落下。
“這門婚事……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
易辰這話不僅是說給易雲裳聽,也是說給房中的那些強者聽。
聽到這句話,房中的強者們都是眼睛眯了起來,表情顯得有些低沉。
“雲裳,你不該委屈自己,不該輕易動搖自己的原本心意。”
易辰一隻手託着易雲裳的下巴,一隻手爲她擦拭臉上的清淚,道:“如果你是爲我考慮,那就更不該答應這門婚事,只要我們是真心要在一起,沒人能將我們分開。”
言語到此,他又毫不客氣的用手指着房中的強者們,接着道:“包括他們!”
“放肆!”
司徒院長忍不住憤怒起身。
“呵呵。”
麻袍老者卻是笑了笑,道:“聽聞這個年輕人狂妄無比,此番一見,果然傳言非虛。”
易辰臉色清淡,縱是面對這位武域期強者,他依然沒有露出半分懼色,甚至道:“我的狂妄也是被逼出來的,而且我還知道一個道理……多行不義必自斃!就像那澤西家族一樣。”
“我大夏皇族與那澤西家族可不能一概而論。”
麻袍老者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了房門這邊。
一股無形的氣勢無端生成,空間也如清風吹拂的水面,蕩起了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