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提查不由摟緊了她的雙肩,拿出紙巾給她挹幹淚痕,訕訕地說:“我以爲你們是新新人類,很瀟灑呢。”
名玉嘆息道:“入了這個行,就沒有回頭路了。我真懷念鄉下那些日子,有夥伴、有家族部落、有勞作、有收成,日子過得自由自在。”
宋提查若有所思:“我也想經營娛樂場所。要是沒有這些,是不是意味着沒有生意?”
“金三角這邊肯定就是。沒有這些,你準備關門大吉吧。也不會有這麼多小姐。我們在這裡做,沒有底薪的。爲了生存,我們不得不大把的賺錢,拼命的拉客人,拼命地推銷產品。我們不帶着客人玩,行嗎?”
宋提查好像還不死心:“開始玩,什麼感覺?”
“我最先玩的是吸菸,就是在金泊紙上燒那種,然後對着煙吸。第一次吸了之後嘔吐得好厲害,生理反應十分強烈。頭暈暈忽忽,身子就像雲裡霧裡,煙一樣輕,一陣風就能刮跑,也不知道幹了什麼。反正玩了一個通宵,精神還蠻爽。醒過來,等於大病一場,全身感覺虛脫,渾身乏力,我臥牀休息了好幾天,才恢復陽氣。”
名玉說着,她找到一首歌,是老上海百老匯的一首歌,泰語版的《舞女的悲哀》,她將音樂關得很輕,彷彿從她的骨子裡發出來似的:“我想,反正吸一次,也是吸;吸兩次也是吸,就吸上了。後來,放開了。吸菸是吸,靜射脈注也玩。嗑藥也嗑,溜冰也溜。
反正癮上來了,有什麼就玩什麼。”
宋提查大吃一驚:“什麼?你早就吸食上癮了?”
名玉哂然一笑,笑法國人不知道拿破崙,米國人不知道華盛頓似的:“你在歌廳看見的那一排小姐,沒有一個不上癮的?”
宋提查怔了良久:“你們不想戒嗎?”
“想啊,一來戒不了,二來戒了,吃什麼?”名玉一臉悲哀的神情,看了讓人心碎。
“真沒辦法戒掉嗎?很多疑難雜症都能治癒,戒毒就沒辦法?”
“聽說華夏那邊過來的姐妹說,那邊的戒毒所能戒。他們用一種獨特的鍼灸技術,毒癮發作的時候,他們用銀針,將幾條神經實施扎針,然後配上輔助藥物,堅持幾個療程,以後不再沾染,基本上能治癒。這邊根本沒有那個技術。”
宋提查豁然開朗,他跟釋能師父當年學鍼灸,師父說過,爲了解除病人痛苦,只要封住幾個穴位,病人就失去痛覺,幫助病人消除痛苦。那麼只要找到,毒癮發作的神經,他同樣可以幫病人封住穴位,讓病人失去知覺,這樣他就可以安然度過發作期。配以藥物治療,就相當有效,這是一種精神刺激,一定要從神經上治療。
“名玉姐,我會鍼灸,要不要我幫你治癒?”宋提查興奮地說。
“算了吧。治好了,又能怎麼樣?”
宋提查想想也是,大環境沒治理好,治好了,還不是再下水。宋
提查回到他的正題:“名玉姐,你幫我約見送冰的人,好不好?”
名玉嚇得面如土色:“你不想活了?”
宋提查在她耳畔說:“你以爲我真溜冰?我尋找線索。想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地下工廠。你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麼樣。我只是收買他。讓他做我的眼線。沒有不吃腥的貓,對吧。”
名玉推開他,內心很惶恐,弄不好連小命都沒有了;她明白了,宋提查不是來找她玩的,而是帶着任務來的。名玉最後下了決心:“好吧,幫人幫到底,死也死這一回。”
名玉掏出她的手機,編輯一條短息發了出去。然後名玉打開飲料:“來呀!我們要把房間,弄得很凌亂,讓他進來不起疑心。要玩的人,不會那麼正經!”
於是宋提查配合名玉,兩人對對碰,瓶子喝得滿屋都是,音樂開得天花板震得嗡嗡響。過一會兒,有人敲響了門,是有節奏的。名玉拉開門,那人見裡面音樂狂躁,有一個男子喝得爛醉如泥。他一進門就關死了門,是一個精瘦男子,坐在宋提查旁邊,拍着他大腿:“嗨,哥們,帶這個沒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精瘦男子做着數鈔動作,宋提查拿出錢包,裡面可是一大匝鈔票,他沒有錢,湄公河沒有水了差不多。
“你要泰銖、美金、人民幣?”宋提查歪歪斜斜說。
“你是酷哥!”那男子還是一眼認出他來了,奪路要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