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貴安眼珠子轉了一圈,道:“沒有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吳大軍道:“任貴安,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們今天是正式的傳喚你,因爲你跟一宗嚴重的校園綁架案有關!要是你不老實回答,將承擔因此帶來的法律責任!”
看到吳大軍的表情不似作假,任貴安這纔有點害怕,答道:“吳所,我想起來了,是有一輛你說的寶馬車。”
“這車子最近都是誰在開?”吳大軍又問道。
那任貴安猶豫了一下,才道:“吳所,我那車借給朋友開了。”
“是什麼朋友?”
任貴安支支吾吾,沒有說出一個確切的解釋。
“任貴安,你想清楚點,要是記不得的話可以在這裡休息24小時,應該可以想得起來的。”吳大軍毫不客氣的道。
任貴安猶豫了一下,才道:“吳所,這個……我那輛車是因爲資金問題抵押在朋友那裡,那個朋友我也不熟。”
“借高利貸還是賭錢?”吳大軍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吳所,就是玩麻將,輸了就把車子押那裡了。”任貴安崔頭喪氣的道。
“賭得挺大的嘛,哪裡賭?押給誰了?”吳所問道。
“在我家旁邊的小區裡,老闆聽說是香港人,別人叫他阿東,真實名字我也不知道。”任貴安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走,現在去你的小區,馬上找這幾個人。”吳所馬上決定,轉頭又低聲問陳譽二人道,“陳科,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陳譽還沒回答,朱智已經拉着他道:“走吧,橫豎沒事,出去透透氣也好。”
聽他這樣說,陳譽也沒有異見,便和吳大軍一道,坐上一輛警車,帶上任貴安一起出發了。吳大軍心思細膩,還帶上了兩名配槍民警,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任貴安住在城西位置。江南市近年來素有“西富東貴”的說法,西區屬於開發區,高樓林立,豪宅不少,一般的工薪階層還住不起,所以稱“富人區”,東區則是政府機關的集中地,當年很多福利分房猶在,尤其是東湖那邊不少小洋樓和別墅,都是一定級別的幹部才能入住的,所以權貴不少。當然,這是總體印象,不是說普遍現象。但這任貴安能住在這個位置,可見他還是有一定經濟實力的。
在路上,吳大軍又趁機詢問起他的一些個人情況。原來,任貴安出生在偏遠的鄉村,早年不甘貧賤,隻身來到東南沿海發展。靠着一股膽勁,居然給他闖出了一片天地,成立了一家房地產公司,做諮詢、中介、抵押等業務,所以在西區買豪宅,開好車,身邊的美人也是不少。但好景不長,任貴安在事業的上升期卻迷上了賭博,十賭八輸,越輸越賭,半年多下來,幾千萬的身家沒了,公司破產了,豪宅辦理了抵押,原來的幾輛好車都一一變賣,剩下的唯一一輛白色寶馬X6,也在幾天前押給別人了。
聽着不無唏噓的任貴安在那裡講着自己的歷史,餘者也心有感慨。
來到西區有名的小區江南皇城,到了那家他口中的麻將店門口,只見大門緊閉。
任貴安嘟噥道:“奇怪了,這裡以前白天和晚上都開着的,店鋪外面是飲水店,裡面是打麻將的。”
吳大軍幾人心中暗道不妙,找來管理處的人,則對這個店鋪的情況稱不瞭解,登記人寫着:劉東林。旁邊附着他的身份證複印件。
任貴安辨認道:“對了,這個人就是阿東!”
吳大軍對身邊的一個民警道:“馬上查查這個人的身份信息,列入嫌疑對象,將相應信息發給出入境等部門,全力搜尋此人。”
那民警又向管理處仔細詢問其劉東林的一些具體信息。
朱智道:“奶奶的,這麼狡猾,我們還沒到就逃跑了?”
過了一會兒,吳大軍道:“這是一張假身份證,這個劉東林的名字可能都是假的,看樣子這是一起早有預謀的綁架案,如果這家店的老闆真的是香港人,那這個人可能潛逃往香港了。”
任貴安變色道:“那我的車子還能拿得回來嗎?”
吳大軍道:“你說呢?就算查到了車子,也屬於證物,要拿回來的話先要查查你的非法賭博事情。任貴安,按照規定,這段時間你不能離開江南市,手機必須24小時開機,我們隨時可能需要找到你進行詢問!”
任貴安還在惦記他的車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陳譽問道:“吳所,還有沒有其他線索呢?”
吳大軍點了點頭,道:“有。一個多星期前,我們在奧斯卡正門外的道路上看到有一個學生摸樣的人在這輛寶馬車旁邊停留過,可能跟駕駛者有過接觸。”
朱智眼睛一亮,道:“趕緊查查!”
坐在派出所的電腦前,當陳譽看到那個學生摸樣時,還是吃了一驚,那張面孔雖然因爲拍攝的角度問題略顯模糊,但仍能看出是張奮鬥的摸樣!
又是他?!雖然心底早就知道他一直做着一些打法律擦邊球的事情,但這次居然和校園綁架案扯上關係了,還是令他頗感意外。
吳大軍頗爲細心,見狀便猜到陳譽可能認識這個學生,不過卻沒馬上詢問,只是靜等他自己說出來。這裡體現他的老練,即使是在查案的時候,也考慮到對方的身份和以後的交往發展等。
陳譽隔了好一會兒,才道:“這個學生我剛好認識。他叫張奮鬥,是奧斯卡通識班的新生。”
朱智馬上道:“譽哥,你認識的呀?那太好了,趕緊去找來問問!”
吳大軍看着陳譽,等他的答案。
陳譽道:“好的,不過我想先自己去找他談談吧,不行的話再麻煩吳所了。”
吳大軍道:“沒問題,學生首先是受學校部門管理的,陳科來先跟他溝通更合適,有什麼需要我們隨時提供!”
陳譽點點頭,覺得吳大軍確實懂做人,張弛有道。
朱智道:“譽哥,要不要我也一起?”
陳譽想了想,道:“也好,但你在一旁不要開口,一切聽我安排。”
朱智道:“必須的,向來不都是這樣嗎,嘿嘿!”
離開派出所,在回去學校的路上,陳譽打電話給金小白,讓他馬上聯繫張奮鬥的輔導員,叫張奮鬥到保衛處來一趟。
一個小時後,臉上神色不定的張奮鬥邁進了陳譽的辦公室。
當教導員通知他,保衛處有重要事情找他,要他馬上過去一趟時,他心中閃過不少念頭,難道是黃牛的事情還沒結束?不可能,這事情不值得保衛處這麼興師動衆的,莫非是溫聽雨那事情……想到這裡,他腳步變得有些沉重,該死的香港佬,早知道對方搞出這麼大動靜,當初就不該做這筆生意的!
來到辦公室,見除了陳譽,還有另一個有些矮胖的年輕人,正一臉無所謂的看着自己。
他心中冷冷一笑: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我張奮鬥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你們不成!
抱着這樣的想法,壓抑下心中隱藏的不安,他主動開口道:“陳科,又有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