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保衛處收到了下週一配合藝術部做好藝術招考保衛工作的通知。
陳譽召集幾個人開了個短會,討論了當天的工作安排。因爲金小白還在忙着安防工程的事情,陳譽就把這一次的保衛工作具體交到宋曉身上,讓她按照開會的結果去統籌負責。宋曉不愧是熱衷工作,接到這個任務沒有一絲怕辛苦的不悅,反而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感。
然後,陳譽讓把金小白叫道自己辦公室,讓他擬了一個關於安防工程若干問題的聲明,大概內容是:安防工程是提升學校安全水平的重要工程,需要全校師生的支持
和配合。目前,有一部分學生對個別地點安裝攝像頭的行爲存在爭議,我們堅持原則,但歡迎異見,請有意見的學生以書面或者上門的方式向我處反映,我們將妥善
解決問題。
擬完稿件後,金小白將其發到學校論壇上,讓網絡中心的人將其置頂,隨時關注論壇反映。
不久後,不少人開始跟帖迴應。
在態度上,學生普遍對保衛處的開誠佈公表示支持。不過在對安防工程的問題上,觀點則出現了分歧。大部分學生是表示支持的,但個別藝術部的學生果然意見明確的表示了反對,理由仍然是:侵犯個人隱私。
其中一個“鏗鏘玫瑰”的用戶直接道:“琴房是學生放縱靈魂的場所,豈能被一個小小的攝像頭所幹擾,強烈反對!”
下面那些反對在琴房安裝攝像頭的人以其爲旗幟紛紛贊同。
另一個叫“繆斯下凡”的用戶隱晦的道:“姐妹們,你們願意自己的身姿在高清攝像頭下面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嗎?兄弟們,你們願意自己的夢中情人或者現實女友被人一覽身材嗎?!”
論壇裡那些反對在藝術部的女生宿舍安裝攝像頭的學生也以其爲領頭人開始表態。
金小白按照和陳譽商量的結果,有針對性的進行了回覆。對“鏗鏘玫瑰”的迴應是:琴房是屬於學校公共財產,雖然練琴時是私密的,但僅限於精神世界,靈魂的放縱不需害怕別人的窺覷,假如是其他方面的放縱,面對的可能是學校規定的處罰。
這個回覆一出,對方直接沉默了,支持和圍觀者有的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的羞於應對。看樣子效果不錯,這些學生雖然大膽,但還沒有到達要與世俗禮俗、法律規定進行抗爭的地步。
針對那個“繆斯下凡”,金小白坦然道:“雖然宿舍的通道屬於公衆場所,但考慮到與部分學生的私人場合相鄰,我們尊重大家的意見,在安全和隱私方面進行衡量,或者我們下一步將進行民意調查,按照結果進行表決,決定是否安裝攝像頭。”
“繆斯下凡”的迴應是:此舉甚善,寡人無異議。衆卿家有無?
後面跟帖的人基本表示贊同,支持用民意測評和表決等方式來決定安裝與否。
……金小白忙完這些,又向陳譽說明了情況,道:“在琴房安裝攝像頭應該是沒人有異議了,只剩下女生宿舍通道的安裝問題了。”
陳譽道:“好的,接下來還是要辛苦你,如果這兩天論壇上沒有其他變化,就跟教務處那邊商量下,然後到藝術部的女生中進行一個民意調查和表決吧,記得邀請學生代表全程參與,及時公佈結果,要配合工程的進度來進行。”
金小白點點頭,一邊思考着如何去操作,一邊離開。
現在不少事情陳譽是直接說了要求,最多是商量下大概的行動方向,然後他自己去衡量操作細節的,雖然要多動腦,辛苦一些,但在這個過程中確實鍛鍊了組織能力、管理能力和表達能力。和剛進來時相比,金小白成熟了不少。
如何帶出好兵?陳譽認爲,就是學會放權,學會信任,讓手下自由的去發揮。這點,現在已經漸漸從小白身上體現出了效果。當然,現實中很多單位,很多領導並不
這樣認爲,或者認同了,也不會這麼去做。所以,很多下屬乾得很累,也得不到什麼成長。倒不一定是領導不夠聰明,而可能是聰明過頭了,並未從培養下屬的角度
來考慮事情。
第二天,論壇上風平浪靜,無論是“鏗鏘玫瑰”還是“繆斯下凡”,都沒有什麼新帖,其他人也沒有什麼反應。
金小白很高興,以爲事情已經擺平了。但陳譽卻沒有那麼樂觀,所謂靜水深流,越是平靜的表面下,越可能醞釀着兇猛的暗流。對於藝術部女生的開發和主動,他那
天算是充分領教過了,所以,他不相信事情可以這麼順利解決,特別是像以“鏗鏘玫瑰”爲代表的少數捍衛琴房“個人隱私”的分子。
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只是發生快得他也預料不到。
陳譽瀏覽完論壇,走出辦公室去透透氣,還沒回去,就看見一個個子高挑的女生扭着臀部走了進去。
金小白正好在他辦公室裡面拿些文件,一見一個陌生的漂亮女孩走進來,有些驚訝的道:“你找誰?”
那女孩長着瓜子臉,眼睛不大,但睫毛很長,嘴巴很小,而且嘴脣很薄,加上身材修長美好,雖然比不上慕容慧那種等級,但也算是美女了。
“你是這次安防工程的負責人嗎?”那美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又開口問道。
“……是的。”金小白想起陳譽說過的將安防工程交給自己負責,現在他又不在,只好硬着頭皮回答道。
“坐下吧。”那女孩自己坐在沙發上,指着旁邊的辦公椅,不客氣的說道。
“有什麼事?”金小白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美女,雖然囂張,但偏偏美麗得讓人無從發脾氣,於是他繼續語氣溫和的問道。
“我就是鏗鏘玫瑰。”那女孩毫不客氣的回答道,“論壇上的迴應是你寫的不?”
金小白老老實實的點頭。
“我專門走過來跟你們說一聲,琴房的攝像頭不能裝,不然藝術招考會有好戲看的。”那女生說完這句話,冷笑了一下,就起身走了。
“喂,你叫什麼名字?”金小白連忙又追問道。
“冷梅。”那女生頭也不回的答道。
陳譽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外休息,將裡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時才施施然的走進去,看着有點目瞪口呆的金小白,嘆了口氣。
金小白苦着臉道:“譽哥,你剛纔怎麼不進來說幾句?”
陳譽道:“該說的你都已經說了,說得很好。”
金小白道:“原來藝術部的女生這麼彪悍的,這個冷梅一看就是不好對付的那種女生。”
陳譽深以爲然的點點頭道:“所以我說你說得很好,就算我進來了,結果也是一樣的。”
金小白愁眉苦臉道:“那怎麼辦?”
“琴房是一定要裝攝像頭的,這一點毋庸置疑。”陳譽沉吟了一下,道,“很明顯,這個冷梅是這部分反對的人的代表,只要搞定了她,問題就解決了。小白,靠你了。”
“譽哥,我不行啊。”金小白連忙搖了搖頭道。
“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陳譽輕笑道。
“譽哥,你不會想犧牲我吧,我已經有奮鬥目標了!”金小白連忙道。
“你想到哪裡去了,放心,魏萱兒你可以繼續去追,但工作還是要去做好的,這樣,你先把這個女生的個人資料調查清楚,包括身邊的好友等等。這種女生是吃軟不吃硬的類型,明白我的意思不?”陳譽眨眨眼睛道。
“明白!”金小白回答道,“從身邊的人入手,做下說服工作?”
“孺子可教也。”陳譽對金小白的心領神會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