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將斷骨復位後,王海川轉身去藥箱裡翻出一些草藥,外敷在趙老闆的傷患處,再找來夾板外固定復位。
將一切做好以後,王海川這才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休息起來:“治好肯定是能治好,但落下病根的機率很大。最近一段時間你好好在家休養,輕易不要讓受傷這條腿用力,等休養半個月,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會減少落下病根的機率。”
趙老闆是第一次讓王海川幫他治病,但卻對王海川的醫術堅信不疑,當下點點頭:“海川吶,就憑你的醫術,無論去哪個大醫院,每個月至少也得賺個萬八千。再不濟去把行醫證辦下來,找個地方開個正經八里的醫館,怎麼着也比在這種地方強得多。”
王海川輕笑一聲,隨口言道:“我捨不得我的朋友啊。”
“你的朋友?”趙老闆眉頭微皺,甚是疑惑,實在是想不起王海川在這紅燈區有什麼朋友。
王海川言道:“如果不是在這開黑診所,我也結識不到像馬剛這樣的朋友。如果我走了,以後誰還能陪馬剛玩?”
聞聽此言,趙老闆算是看出來了,王海川這是徹底和馬剛槓上了。雖說趙老闆十分顧忌馬剛的勢力,但轉念一想,王海川此次被抓進局子裡,只不過一天就被放出來了,想必背後也是有些本事的,說不定真的可以和馬剛勢均力敵的玩一把。想到這,趙老闆也就是釋然了,不再勸阻王海川。
“趙老闆,有個疑問一直困擾着我。我與你非親非故,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咱們倆的關係頂多停留在房東和房客的租借關係上,你爲什麼三番兩次的幫我?”王海川看着趙老闆被打斷的腿,心情十分複雜。
王海川這個問題似乎難住了趙老闆,趙老闆猶豫了半天
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了,最後乾脆言道:“只不過是看你比較順眼而已。”
“呵……”聽了這話,王海川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昨天趙老闆死活要逼着自己搬家,其中最簡單直接的理由就是看自己不順眼。
現在問到他爲什麼要幫自己,反而又說是因爲看自己順眼?這個老趙,說起話來還真是掉渣,令人又愛又恨:“一直以來只知道你叫趙老闆,還不知道你的原名叫什麼呢。”
趙老闆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說了出來:“趙雙喜,不過你當着外人的面時,不要直呼我的名字。還是叫我趙老闆比較好。”
“爲什麼?”王海川一挑眉頭,不解的問道。
趙老闆嘆了口氣,無奈道:“前兩年得罪了些人,那些人一直不肯放過我,如果被他們知道我隱居在這裡,肯定會派人……算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海川你只需要答應我,不要輕易的將我的名字泄露出去就行。”
所謂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這年頭誰還沒個見不得人的秘密。王海川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趙老闆的請求,隨後囑咐了一下趙老闆日常對腿傷的護理後,便將趙老闆送回家了。
送走趙老闆,王海川躺在診所的牀上,看着天花板,不斷地在心中思索着關於那張糧票的事兒。在王海川的記憶裡,以前老爹沒死的時候,多多少少聽他提過一些關於糧票的事兒。
說是他和他的一個老戰友定下一門娃娃親,如果雙方都是生的男孩,就認作幹兄弟,如果生的一男一女則結爲親家。王海川雖然生在窮山溝裡,長在窮山溝裡,但思維並不封建,對娃娃親這種封建社會留下來的惡俗很是牴觸。
但現在想想,自己被無罪釋放肯定是那張糧票起了作用,若自己真有一個
了不得的未婚妻或者幹兄弟,那也不算是壞事兒。
王海川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嘴裡小聲嘟囔道:“老爹啊老爹,你這輩子什麼都沒留給我,只留給我一張破糧票。希望這張糧票對我有些用處,否則,你就真成了這個世界最不負責任的爹了。”
紅燈區的夜生活充滿着無限的誘惑,震耳欲聾,基情四射的音響聲,站街女嬌滴滴的勾引聲,小混混成羣結隊吆五喝六的吹噓聲,混雜成一篇極富有後現代現實主義特色的樂章,刺激着王海川的耳朵。
紅燈區因爲夜幕的降臨而恢復了生機,王海川的黑診所同時也迎來了一天中最忙碌的時刻。
喝醉的男男女女來這裡和王海川購買一些解酒藥,酒後鬧事被打傷的混混來這裡包紮,嗑藥過量休克的小姐來這裡做緊急搶救。每當夜晚降臨,王海川就要迎接各式各樣的病人,這也使得王海川夜進鬥金,收入十分可觀。
一直忙活到凌晨兩點,王海川才終於能喘口氣,筋疲力盡的坐在椅子上,喝着熱茶,喘着粗氣。過了十分鐘後,見不再有患者臨門。
可就在王海川準備關上門的時候,一個頭發蓬亂,滿臉淚漬的女人衝了進來。一見到王海川便嚎啕大哭:“川哥,不好了,你快去救救甜甜吧。”
這個哭成淚人的女人,王海川有點印象,好像叫阿紫和甜甜在同一個KTV坐檯。王海川連忙安撫了一下阿紫,問道:“怎麼回事?你彆着急,慢慢說。”
儘管王海川已經聽清楚了是甜甜遇到了麻煩,但卻並沒有不分青紅皁白的去幫忙。畢竟甜甜是坐檯女,既然幹了這行就不要怕被騷擾。哪怕是碰見一些心理變態的客人,也應該由看場子的小哥去管,自己去插手的話,算哪門子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