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兩百七十 古怪的相府
“老爺都回來了,你怎麼還在這裡晃盪,還不趕緊去伺候着。”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類似管事一樣的中年男子,他微微撇着眼角,甚至沒有多看蕭風一眼,只是冷漠的訓斥着。
蕭風鬆了一口氣,收回了按在手指上的戒指。
蕭風正要走開,突然旁邊許多的下人恭恭敬敬的站了開來,有點甚至點頭鞠躬,蕭風蹙了蹙眉頭,也低着頭站到了一旁,那名剛剛還氣焰囂張的男子,立馬換了一副諂媚的笑臉,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大管家,您回來了。”
“嗯。”
蕭風悄悄的乜了一眼,這是一個身着黑色長袍的男子,從穿着跟氣度上看,他都有別於其他人,想來是黎仁昌府中權力不小的人物,這人看了看四周,眼睛卻停在了蕭風的身上。
“這兩個,以後就進後院做事。”
黑衣男子指了指蕭風跟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個年輕僕人,中年男子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道:
“多謝大管家恩典,這是他們的福分。”
話雖這麼說,中年男子的眼角卻是滑過了一絲陰霾,那另一位被選中的僕人則是瑟瑟發抖,眼神極爲的驚慌,黑衣大管家徑直離去了,剩下蕭風跟那另一名“幸運兒”沐浴在衆人複雜的眼神中。
“都給我聽好了,進了後院,小心做事,那裡比不得咱們前院。”
中年管事揪着眉毛叮囑道,蕭風“哦”了一聲,另一名“幸運兒”則是惶恐的跪在了地上,嚇得涕淚橫流:
“管事,求求你別讓我去,我家裡還有老母需要奉養。”
“侯三,我老實說給你聽,你要是好好的去了,你的母親絕對比現在要過的好,你要是不去!會是什麼下場,不用我多說!”
中年管事厲聲威脅,那名“幸運兒”卻是連連的搖頭,淚水鼻涕甩的到處都是,管事沒了耐心,一腳將他踹到,大聲吼道:
“來人,給我打!”
一聲令下,數個膀大腰粗的家丁跑了出來,一陣拳打腳踢,愣是把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打的抱頭不起,等打完了,管事猙獰着臉色道:
“給他換套衣服,送往後院,再敢不去,直接打死!”
管家的話讓站在周遭的下人們噤若寒蟬,沒有誰站出來說一句話,也沒有誰露出一絲的同情,他們眼中有的,只是躲過一劫的慶幸,蕭風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這左相府中,似乎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只不過蕭風並沒有心思繼續深究下去,他要做的,只是找到黎仁昌的確切位置。
很快,那名捱了一頓胖揍的幸運兒又被送了過來,他的身上換了一套嶄新的僕人衣服,那些家丁們打的雖然狠,但是在他的臉上卻並未留下任何的痕跡,蕭風瞥了一眼,一名凶神惡煞的家丁就大聲吼道:
“看什麼看,還不快走!”
蕭風扭過了頭來,總共有四名家丁把他跟那名“幸運兒”送往他們口中的後院,本來蕭風是不打算就這麼跟着去的,但是兩個家丁無意中的對話,卻讓蕭風發現,他們去後院,竟然是送到黎仁昌的臥房的。
蕭風莫名的生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深更半夜的,去往臥房?
蕭風沒來由的一種厭惡感,但他不得不把這厭惡感壓回心底,因爲臥房對於蕭風來說,實際上也是一個理想的地方,至少在這個房間裡,黎仁昌不會帶進護衛來。
黎仁昌的臥房坐落在黎府的後花園中,這在大宅子中極爲罕見,一般來說,花園裡住着的都是園丁跟馬伕,蕭風狐疑的走進了這座孤單的院落。
相比較於相府的奢華來說,這間院子顯得要簡樸的多,四面圍牆,只有一座正屋,兩邊各有一座廂房,除此之外,這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蕭風走在前面,那名捱了打的“幸運兒”跟在後面,蕭風聽得出這名少年的緊張,因爲他急促的呼吸幾乎趕得上全力奔跑的時候了,蕭風看了看四周,這座宅院很靜,只有兩個守門人。
從外表看,這只是兩個普通的武者,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兩人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蕭風跟他身後的那人,將那扇緊閉的正屋門打了開來,蕭風往裡瞄了一眼,發現屋裡黑漆漆的,竟然連個燈都沒點。
“愣着幹什麼,還不進去。”
家丁推了蕭風一把,蕭風順勢一個趔趄,直接跌了進去,這一跌,蕭風卻是踩空了,原來這屋子裡面根本沒有地板,而是一個形容漏斗一般的缺口,蕭風一路連滾帶爬,跌了大概十幾米的距離,從一個逐漸縮小的孔洞裡掉了出來。
“嘿。”
隨着一聲輕喝,下面似乎有人,蕭風下意識的就捏住了自己的戒指,接着雙臂一緊,竟然是被人接住了。
腳步站實,蕭風向着身旁接住自己的人看了過去,這一看,卻是讓蕭風迷惑頓起,這是兩個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蕭風只看到他們琥珀色的瞳孔,面目卻是一點都看不清楚,因爲這兩個人,都帶了面罩。
“走。”
蕭風身旁的那人扣住了蕭風的胳膊,將他往前推着走,而身後的那個,則是提着已經嚇軟了的那名“幸運兒”連拖帶拽的跟了上來。
蕭風打量起了四周,這裡似乎是一座密室,周圍的牆壁全是硬石打磨而成的,石壁上掛着昏暗的燈籠,於外面稀薄的守護不同,這裡面幾乎每隔兩米就會站着兩名全副鎧甲的戰士。
守衛如此森嚴,感情黎仁昌是在這種地方睡覺的。
蕭風心裡嘀咕了幾句,走了大概幾百米的樣子,他才被帶到一座石室的門口,穿着斗篷的神秘男子敲了敲石門,過了一會兒,石門打開,蕭風之前見過的那名大管家露出了頭來。
“你們在外面守着,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
大管家沉聲說道,兩名神秘人點了點頭,將蕭風退了進去,然後把那嚇軟了的“幸運兒”給摔了進來。
蕭風扶起了那名暫時的同伴,向着四周打量了開來。
這是一間相對寬敞的屋子,佈置得十分素雅,簡單的傢俱,尋常的擺設,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相爺應該住的地方,蕭風打量的正起勁,突然腦後一陣重擊,打的他身子一晃。
蕭風愣了一愣,揚手打向他脖頸的大管家也愣了一愣,短暫的停頓過後,蕭風“嘎吱”一下,直接跌倒在了地上,斜斜的靠在了牆角里。
而那名“幸運兒”,緊接着也被打暈倒地。
“這小子,骨頭倒挺硬的。”
大管家莫名的揉了揉手腕,正在嘀咕,一個人影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蕭風眯着一絲眼縫,看到這是一個雍容華貴,氣度不凡的男人,從外貌看,他大約五十歲出頭,身形高大,舉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強大的氣場,蕭風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將他認成了黎仁昌。
而事實,這個人正是黎仁昌。
“最近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黎仁昌蹙着眉頭,似乎有些不悅,大管家愣了一愣,當即冷聲道:
“如果不是你辦砸了,天君也不用這麼着急出關,再者說了,你這相府中僕人成千上萬,少幾個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這已經是第一百多個了。”
黎仁昌指了指暈倒的蕭風,然後惱怒的說道:
“現在皇帝一直在盯着我,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我看明天還是從外面抓人吧。”
“外面抓人只會風險更大。”
大管家蹙着眉頭回到,黎仁昌搖了搖頭,沉聲道:
“今天這件事,皇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至少一個月的時間裡帝都都會很混亂。”
“說到這,我真是不明白,你調動了飛蝗營,怎麼還會失手?”
大管家語氣不善的責問道,黎仁昌氣的瞪着眼睛道:
“我怎麼知道短短的幾天不見,那小子連疾風弩都不怕了。”
“疾風弩?你是說專克神武境靈者的弓弩?”
大管家吃了一驚,黎仁昌點了點頭,隨後惱怒無比的說道:
“連疾風弩都拿他沒轍,我能怎麼辦!”
“那就只有等天君出關了。”
大管家有些無奈的回到,黎仁昌連疾風弩都動用了,這一點他倒是沒想到,也許是兩人之間對話火藥味極濃,沉默了一會,大管家語氣緩和道:
“如果是疾風弩的話,那位勢必要抓`住不放了,要不郭嵐那邊,先放一放吧。”
“放不得!”
黎仁昌立馬拒絕道,然後捋着鬍子憂心忡忡的說道:
“贏敏把炎龍十衛交與郭嵐,如果郭嵐掌控了這支力量,那麼她分分鐘就能要我的命,你放心吧,少則三五日,多則半月,我一定會撬開天工坊的內坊大門。”
“你有信心就好。”
大管家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頭頂,蕭風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上去,只見的那頂端開着一扇小窗,窗子上鑲嵌着一塊晶瑩的晶石,晶石將月光透到了桌子上的一塊銅盤裡,大管家凝神看了一會,沉聲道:
“還有一個時辰就到血飼天君的時候了,我在這裡守着,你回去休息把。”
黎仁昌眯眼看了看那個銅盤,沉聲道:
“也好,你小心一些。”
說完這話後,黎仁昌就轉到了屏風後面,蕭風分明聽到了一聲沉重的關門聲,隨後屋子裡恢復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