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昆大殿。
靈氣匯聚,天下靈脈盡收於此。
羽化飛仙,唯我永生賜福仙地。
一個擡頭,一幅對聯,全都是玉石雕刻,極盡精美,雕工細緻。
不過尷尬的是,這並非衆人看出來的,而是任真念出來的,畢竟這種文字,一般人是不曾研究的,研究也未必通透,也只有任真這種有經驗,也有學識的人才勉強可以讀的出來。
當然,也幸虧這幾個字沒有什麼太繁雜的,否則只怕他也得難爲一下。
卻說衆人沉浸在這大殿外門的時候,拓跋的注意力,卻被門口的一面石碑所吸引,他的目光很專注,葉帥燈光移過去,就發現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竟有數行小字。
但這些字跡卻跟中原古文不大一樣,葉帥也只能認出寥寥數字,卻根本無法連貫,於是就忍不住問道:“拓跋,上面寫了什麼?”
這一問,衆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拓跋和那石碑上。
任真自也看到了那石碑。
見拓跋沒吭聲,他就主動翻譯起來:“餘耗盡百歲光陰,打造地府仙境,動用數十萬勞力,埋葬十萬忠骨,此莫大功德,當感召上天,唯吾一心求仙,他日坐化,若能登臨凌霄,餘願足矣!”
說完,他就嘆了聲:“這是功德碑,嘿,這北昆王臉皮子夠厚的,爲一己私利,竟驅動那麼多勞役,累死了那麼多人,居然還說是莫大功德,不下地獄,已經算是天公賜福了。”
說完見拓跋還在凝視着石碑觀看,他就有點奇怪,問了一聲:“拓跋,你還在看什麼?”
拓跋突然看向谷樂,指着石碑上的一處問道:“谷少,這石碑你動過嗎?”
谷樂一臉疑惑:“沒有啊,我只是看過,但上面的字也看不懂,所以碰都沒碰,你怎麼會有這麼一問呢?”
拓跋觀察事物,總能夠跳脫思維。
所以他的思考總跟其他人不在一個維度上,別人看字,他看的卻是字外的東西。
聽聞谷樂回答,他聲音一沉,默默道:“這石碑右下角有一道劃痕,很明顯,是利器所刻,我在想是怎麼留下的,是誰留的,留下這道劃痕,又是什麼意思?”
他一連問出了幾個問題,都令人有些莫名其妙。
鐵柱乾脆道:“拓跋,有時候你觀察的是很細緻,但也不是什麼東西都有用,這不就是一道劃痕嗎?簡直一點特殊都沒有,也許這石碑杵在這兒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呢!”
任真斷然道:“不可能。”
鐵柱一愣:“任二哥,咋不可能?”
任真默然道:“這石碑的質地並不光滑,相反還有點粗糙,若不是故意爲之,這劃痕不會如此明顯。”
秦昊一直都很沉默,到此刻,忍不住開了口,他咳嗽了聲:“我說,不管這劃痕怎麼來的,又是誰留下的,跟我們有一毛線關係嗎?”
作爲發丘宮的主人,他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任真跟鐵柱立即閉了嘴巴。
谷樂見氣氛有些尷尬,就哈哈一笑:“秦公子說的是,我也覺得這劃痕沒什麼重要,咱們還是先進去吧,裡面好玩兒的東西多
着呢,夠你們慢慢研究呢。”
他語氣灑脫,就像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小孩子一般。
言語方落,已經當先一步,踏入門庭。
兩側盡是茂密林木,中間有小徑蜿蜒,卻看不到主殿在何處,這令衆人都有些奇怪,阿豆問了句:“少爺,這只是一個園林嗎?怎麼也沒看到建築?”
谷樂笑笑:“阿豆,我若說這裡是主墓室的所在,你信不信?”
此言一出,隨行衆人一個個都變了顏色。
阿豆驚呼出聲:“少爺,你說這裡竟是主墓室?”
谷樂點了點頭:“不錯,這裡就是主墓室,不過宮殿還在前面,我們得走一段小路。”
任真當即問出了心中疑惑:“谷少,這裡周圍的建築都有三四層高,十分宏偉,照理說,作爲主墓室,自然更高,但咱們身處庭院之中,竟然看不到任何建築,這未免有些奇怪,難道主墓室很矮小嗎?”
谷樂撓了撓頭,淡笑道:“任二爺,你難道忘了我說過的,這主墓室的建造可不同,並非用木材,要建高,可有點費事兒,所以如你所說,有點矮小,反正沒有這些樹高。”
這還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葉帥苦笑:“這北昆王果然是不走尋常路,堂堂主墓室,竟然最矮。”
谷樂擺擺手:“走吧,前面有條小徑,我們沿着小徑走,就能夠到那仙池旁,你們大概聽得到那飛瀑的轟隆聲吧,哈哈,我當時可是拿着火把專門去瞧過呢,十分壯觀。”
衆人繼續前行,沿着小徑轉了幾轉。
這小徑並非直道,也有幾個岔口,但谷樂看來真的比較熟悉,到了岔口,也毫不猶豫,帶着他們徑自行走。
走着的時候,任真就靠近了秦昊,低聲問道:“公子,這路徑有蹊蹺嗎?”
秦昊皺着眉頭:“似乎是有點蹊蹺,跟九宮八卦之理有點類似,沒有細走,現在也無法推斷。”
他說着,就拿出了羅盤。
指南針對方向的指認是很有用處,也相當簡單的。
羅盤就更精準一些。
方位格局,都一應俱全,所以這個時候他拿出羅盤,研究這裡的八卦格局,是很有必要的。
大概走了有三五分鐘,他們已經穿出林子,此處已可聞潺潺的流水聲。
幾盞礦燈在前面掃的一片雪白,一片奇景,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竟是一個仙霧朦朧的玉池,驀地出現在眼前,而玉池之中,果真似谷樂所言,竟有不少仙子般的人物,裸露着上半身,在水中打鬧嬉戲。
動作神情,無一虛假。
貿然看去,還真像是來到了仙國神境。
那雪白的玉體,凝脂一般都肌膚,簡直真的不能在真,但畢竟心有準備,所以也沒有人真正被迷惑而不能自拔,他們很快就清楚地認識到,這一切,不過是假象。
那仙子再美,終究是石雕所刻。
慕雪凝呆呆地看着那些美麗卻又純潔的仙子雕塑,只覺得恍若置身於幻境之中:“沒想到世間真有如此逼真之物,渣樂,看來倒也不是你飢不擇食呀。”
谷樂
狂汗,心道這怎麼跟飢不擇食扯上關係了。
不過他很清楚這大小姐的脾氣,跟他理論,簡直是自討苦吃,乾脆啥也不說。
玉池旁的臺上放着幾個大酒缸,想來鐵柱也是一個酒中豪俠,見狀就亮起了目光:“媽的,這簡直就是酒池肉林啊,我看這北昆王也是一個奢侈之極的帝王,說什麼求仙,還不是想要無盡的釋放自己的私慾。”
說着,他已走向了那大酒缸。
這酒缸呈現出一絲幽綠,彷彿是用玉石鑄成,他一臉興奮:“哈哈,酒估計早就蒸乾了,不過這罈子也是絕世之物,若能帶一個出去,將來打酒喝,不知得多愜意。”
眼看他伸手就要擡起一個酒缸研究,任真立即喝道:“住手!”
鐵柱一哆嗦,忙縮了手,回頭看着任真:“二哥,咋滴了?”
任真沉聲道:“以後在這種地方,你能不能小心一點,萬一那缸子裡不是酒,是屍蟲,又或是別的什麼要命玩意兒怎麼辦,你難道覺得自己命大?”
鐵柱渾身起了一陣寒意,忙退的更遠,訕訕一笑:“是我疏忽了。”
秦昊不想繼續浪費時間,此番來此,一爲尋找谷樂。
二來尋找素玄珠。
說實在的,他可沒打算找尋谷樂,雖說他對谷樂也沒有恨到非要其死的地步,但對這個人就是不感冒,彷彿天生對頭似的。
因此他最大的目的還是素玄珠。
但素玄珠是要給鳳飛飛的,因此說來說去,還是要順便帶走一些寶物,也能不虛此行。
因此他可不想一直這麼耽擱浪費時間。
只想馬上進入北昆王的主墓室,見識一下那裡的寶物。
畢竟一個祭祀的墓穴裡,已然有那麼大的夜明珠,北昆王的墓室裡,好東西,自然更不少。
所以他當即道:“既然這些仙子都是假的,酒缸也可能有危險,我們就不必耽擱了,谷少,主墓室在何處,我們這就走吧。”
谷樂淡淡一笑:“看到那個大祭臺了嗎?”
他搖手一指,衆人隨着目光望去,就看到了一個高才有一米多的祭臺,全是青石板砌成,十分夯實,面積不小,足足有百十平,中間有一圓柱高臺。
高臺頂端是一個大圓盤。
圓盤中心是一根細長的指針,指針足有一米長,卻氣勢不凡,彷彿暗指蒼天。
衆人走過去,看着這建造奇怪的一座祭臺,都很不解。
畢竟這樣的祭臺,實在是少見的很。
先不說太低了,臺上竟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柱石撐着的圓盤,而圓盤上的針也很奇特,是避雷針嗎?
葉帥突然想到避雷針的時候,也被自己巨雷的想法給弄得哭笑不得。
貌似那個時候,人們還沒有這種意識吧。
而且就算有,避雷針也該在高處,可這裡幾乎處於地平面,能避雷嗎?
當然,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因素,據秦昊勘察,這裡可是處於地面之下的,而且上面一片昏暗,顯然那他們還在山體的籠罩下,根本不見天日,更別說見打雷了。
既然沒雷,又何須避雷?
(本章完)